第19章 是该好好教育一番了

陆温言如约带林书年回了猫咖，这才看到猫咖外观上的惨状。

原本猫咖的整个一楼几乎一半都是用巨大的玻璃做隔断的，半个房间暴露在阳光之下，非常吸睛，小猫也都很喜欢在沙发上晒太阳。

但是现在那个巨大的、用作隔断的玻璃被整个砸碎了，周边倒是打扫干净了，现场也被围起来了，就是没了隔断看着跟凉亭似的，不过林书年已经联系师傅这两天再重安一个了。

“他敢来砸第一次，有本事就来砸第二次啊，反正一块玻璃，也不用多少钱。”林书年看着街边巡逻的巡警，掩着肉疼笑呵呵道。

一楼现在已经没有猫了，全部都迁至二楼三楼去了，就是苦了林书年，这下就是要真正意义上的和那十几只小猫同吃同睡了。

“一楼就这样敞着，不怕被偷家？”陆温言左右看了一眼。

“值钱的都搬二楼去了，二楼临时给建了个防盗门，巨丑！但是胜在安全。”林书年说完又小声冲陆温言开口，“不过其实还是最近的巡警和这四个摄像头的功劳，不然就算是只剩个地毯，一个晚上墙皮也该被一起刮下来卷走了。”

陆温言眸中闪过些许笑意。

林书年领着陆温言一路去了三楼。

“陆教授，你还没吃午饭吧？要不要在这吃完午饭再走？”林书年打开冰箱瞧了一眼，转头问道。

“背上都是伤，做什么饭，我让饭店打包送过来。”陆温言早就掏出了手机，另一只手熟练抵着林书年。

“哎哎哎！”林书年刚想扑过去阻止，陆温言却已经率先点完了。

男人摆了摆手机，冲林书年垂眼一笑：“欠我顿饭，别忘了记账上。”

“什么嘛…强买强卖。”林书年撇着嘴瞧他一眼，转身就去拿了杯子。

“那我现在要去给岁岁搭个窝，你先坐着，喝口水。”

林书年递过一杯水，就把正四处闲逛，满脸好奇的岁岁给抱去了二楼。

“哦对了！”林书年的声音远远从二楼传上来，“记得看好你的水杯！”

“？”

陆温言的目光从手机挪了出来，正巧看到一只奶牛猫正伸长了脖子歪着头在扒拉自己杯子里的水。

陆温言：“……”

陆温言抽了抽眉，本来倒也没有多在意，伸手想摸摸小猫，却见那只奶牛猫猛的缩回了脖子，似乎十分抗拒他的触碰。

陆温言一挑眉，这猫咖里的猫，哪个不是逆来顺受？怎么偏偏还有个一身反骨的？

一身反骨的奶牛猫看眼前人类忽然站起身，一双爪子就要伸向自己，当即伸出两爪子扑了出去。

不出意外要出意外了。

陆温言看到那只奶牛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两爪子冲自己虚晃一枪，顺利打翻水杯后转身一个神龙摆尾逃之夭夭，一个杯子咕噜噜从桌上滚了下来，被陆温言险险接住。

再抬头时，奶牛猫已经翘着尾巴一脚跃入二楼。

林书年的声音转瞬响起：“汤圆！！！又惹什么祸了！我说了不许乱跑乱跳！”

又是一阵噼里啪啦、惊天动地。

林书年的哀嚎从二楼直直飘荡上来。

陆温言：“……”

他发誓，他真不是故意的。

“没事吧？”陆温言抓着杯子快步去了楼下，一眼就看到了摔倒在地的林书年。

“没逝…”林书年背上顶着汤圆，怀里抱着岁岁，跪趴在许多个猫窝中间，生无可恋。“过会儿就要逝了。”

陆温言抬脚刚走过去。汤圆就又跳开了，跑去别的角落里暗暗窥伺着他们。

“呜…它差点压死我，我的背啊……”林书年痛的眼泪都挤出来了，被陆温言小心扶了起来。

他撩开林书年的衣服看了一眼，果不其然发现伤口崩了，层层缠绕的绷带渗出丝丝血迹。

“先换个药吧，顺便把绷带也换了。”陆温言抿了抿唇，“抱歉，是我刚开始想摸它，然后它就这样了…”

林书年摇了摇头，微蹙着眉，面色痛苦：“不怪你，汤圆它就这样的，越招它越喜欢惹你，晾它一会儿就好了。”

……

然后。

陆温言站在房间门口，和林书年无声做着抗争。

“真不用我来帮你上药？”

“真不用。”

陆温言倚靠在门边，满脸不信：“……你自己真的能够的着？”

林书年信誓旦旦：“真的可以！我之前也是这么上的。”

“那好吧。”陆温言转身离开了。

林书年瞧着门口没了人，这才暗自松了口气，窸窸窣窣脱下衣服，再龇牙咧嘴扯开绷带，立了两个镜子一前一后照着身后，以一种刁钻的角度拿着棉签一点点沾药。

林书年虽然很惜命，但其实也没有多爱惜自己身体，相反，他无时无刻不讨厌着自己这样瘦弱无能的身躯。

扯掉绷带的时候，凝结的血浆连着伤口上刚长好的一层皮都给撕了下来，林书年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轻轻嘶了一声。

很疼，即使过了两天也还是很疼，但是照自己这个弄法，要好得快也很难，索性就慢着，索性就疼着。

反正疼习惯了，也就这样，身体也不能再糟到哪里去了。

“唔……”

林书年粗喘着气，汗水顺着脸颊流落下去，他眼睛一直盯着身前的镜子，背后的伤口就像是无数个丑陋的疤痕，落在林书年眼中，分外刺眼。

如果无论努力，结局都是一样的。

那他……

一直想要活下去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啊——”

镜子忽然被撤去，林书年蓦地被摁在床上，男人的身躯从身后不由分说压了上来，夺过林书年手中的棉签和药膏，语气慢条斯理。

“林书年，你是不是开口求个人会死啊？”

林书年面色一变：“呃……疼！”

陆温言拿着棉球，沾着消毒用的药水，一点点擦拭掉少年伤口上早已结痂的黑红色血块，露出伤口的本来面貌。

“你也知道疼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他眸色阴沉。

“陆教授！我真的不用你……啊疼疼疼轻点……”一双细瘦的手猛地抓紧被单。

陆温言手劲加大：“说什么？”

“我错了！陆教授！我错了我错了！啊…别这么用力……”

陆温言戳着伤口的棉签一顿，目光浅浅抬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趴在床上、被自己压在身下，只能侧过头咬着牙，双手紧紧揪着床单，用力到关节都泛了红的林书年。

林书年眼眶泛红，口中呜咽：“呜…要帮忙也轻点啊，要死了啊……陆教授……”

陆温言：“……”

他冷笑一声，慢条斯理放下了棉签，往上扯了扯自己衬衫的袖子。

现在都还在装。

看来，确实是该好好教育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