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落泪效果

炮声轰隆，成片的尸首染红了大地，硝烟弥漫，战场上呐喊的声音嘶哑而绝望。何排长拿着炸药包冲向坦克，嘶吼着要将碾过战友遗体的坦克炸成碎片。机枪轰隆扫射，何排长在枪林弹雨中穿梭，流弹一颗颗打在四肢及胸口，何排长晃了晃倒在血泊里，坦克缓缓开来，他死死盯着坦克，点燃炸药包。炸药炸开，坦克晃了晃，过了一会儿又继续前进，而那年轻的战士，吼着不许后退的人的生命，湮灭在数以万计的牺牲者当中。镜头切换到何凤山的案前，何凤山看着国内传过来的消息，忧心忡忡。小日本在国内横行多年，之前借口士兵丢失袭击宛平，导致中日双方开始明确对立，北平天津相继失守，现在国内又传来上海发生大规模战争。紧锁眉头，何凤山长长叹了口气。看来小日本已经按耐不住了，民国政/府军节节溃败，实力以及装备和日本军队相比没有长处。况且，连续半个世纪以来，中国积贫积弱战争不断，局势实在是令人忧心。此刻，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在这个战场上死去。“咚咚咚……”敲门声响起，“何先生，最新消息，意大利加入《反国际协定》，改变了对奥地利的立场。”门外，助理匆匆进来，一边走一边惊呼。何凤山略怔。失去意大利的庇佑，奥地利这个弱小国家注定要被德国玩弄于鼓掌之间了。“奥地利地处欧洲心脏位置，战略位置极为重要，德国怕是已经做好侵占奥地利的准备，恐怕不久之后战火就要蔓延到这里了。”何凤山叹息。战争，可恶的战争。何凤山开始在各处游走打探局势和消息，并紧密联系国内。国内也是战火连天，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战争下，天下百姓，一样的苦。何凤山侄子参与战争，淞沪会战后日本将战争向当时的首都南京推进。由于淞沪会战失礼，损失惨重的国民军艰难地包围首都，南京却很快被攻占。1937年12月13日，日本在南京进行大屠杀。“啊——”杨佳颖泪流满面地捂住眼睛，实在是不敢看，王鑫也默默地捂住心脏。灰黑的天空，狰狞的笑声和惨烈的垂死惊呼……这样沉重而残酷的画面让人窒息。在片子里加入这一段王鑫也是反复考虑了很久很久。比如要放多少南京大屠杀的画面，是否要明确标注和旁白时间地点和杀害人数。以国际上对中国的态度，很多国家并不愿意中国为自己辩解和伸冤，毕竟，那个年代，除了日本之外，对中国犯下罪行的国家很多，也是当今世界的强国。这些国家会偏颇地判定王鑫的电影夹带私货，并以这一段为由否定整个片子，禁止片子的上映。想了很久，王鑫决定用比较隐晦一点的方式表达，否则片子被禁，全世界的人都会看不到一点点这样残酷的历史。因此，电影中描述大屠杀的时间并不长，只用了三十秒，标注只标注了这场“杀人游戏”有多少日本军官参与，其中最高的单人屠杀记录。1938年2月12日，希特勒在贝希特斯加登迫使奥总理K.舒施尼格(17~1977)答应德国以下要求:特赦以政治犯名义囚禁的全部纳粹党员，任命奥地利纳粹分子A.赛斯-英夸特为内务部长兼保安部长，掌握警察权。3月12日，纳粹党徒大肆宣扬"奥政府被共/产党暴徒包围"，伪造奥政府请德出兵镇压骚乱的"紧急请求"，接着，德队长驱直入，兵不血刃地占领了奥地利。电影两条线，欧洲线和亚洲线，一明一暗进行。此时镜头转回亚洲，何凤山的侄子接到堂兄弟战死的消息，痛苦流涕。大街小巷报童贩卖着淞沪会战失败的消息，天空阴霾沉重，只有鸽子在阴霾的天空战战兢兢地飞过。“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日本人想侵占我们的家园，我宁死不屈！誓死不做亡国奴！”掰断自己的笔，何凤山侄子依然走上战场。抗战艰难却从不间断地进行着。德国占领奥地利以后，纳粹欲将奥地利的犹太人赶尽杀绝，规定集中营的犹太人只要能离开奥地利就可以释放，赶不走的则在集中营里成批屠杀。因此，对奥地利的犹太人来说，离开就是生存，不能离开就意味着死亡。于是，犹太人纷纷想方设法离开奥地利。何凤山收到自己儿子战死的消息，默默坐在椅子上，老泪纵横。奥地利的犹太人想方设法设法求各大领事馆发放通行证，然而，各国或是害怕开罪德国，或是不愿参与到其中，纷纷以自己也很艰难的理由拒绝犹太人的申请，时间慢慢迫近，大街上甚至有人痛苦发疯以致癫狂。看着被迫害的犹太人，看着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跑到中国领事馆的年轻人，何凤山想到自己年轻的孩子。战争夺去了他年轻鲜活的生命，如果没有战争，没有战场，他将安安静静地念书留学然后做一个学者，娶妻生子，和乐融融。这个年轻的犹太人，还没有机会保家卫国站到战场上，奥地利就悄无声息地被占领。迎来的是一把屠刀。千疮百孔的故国，如果没有自己的儿子这样的人用尸首去阻挡日军的步伐，故国恐怕已经在日本的三个月灭亡计划之下被占领，他的孩子、他的亲人他的同胞恐怕也面临同样的命运，离开，或者被屠杀。不不不，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还没有灭国，南京就遭到了屠杀，人们连离开的机会也没有。不忍看着无辜的犹太人被屠杀，此时，何凤山作为驻维也纳总领事，很快就给了前来求取通行证的年轻人三张通行证。拿到通行证的犹太人热泪盈眶，高兴地向亲朋好友以及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告知这一线生机。大批犹太人涌入中国领事馆，请求发放这“生命的通行证”，何凤山毫不犹豫地给众人开出通行证，挽救这这些人的性命。国内得知何凤山开出通行证，部分人顾虑到现在中国已经四面楚歌，没有精力再应付和得罪德国，因此对何凤山这一行为很是不满，希望何凤山不再开出通行证。“他们都是无辜的人，救一下他们吧，明明只要签一个证就能挽救一条生命，他们为什么不同意？”杨佳颖抹着眼泪怒道，“这些人太没人性了。”“不是不救人的人没人性，而是杀人的人十恶不赦，为了自己的私欲夺取和谋害别人的性命。上位者若不是一个仁慈的，战争一旦发生，就会生灵涂炭。他们为什么不救，因为他们不够强大，他们怕受连累。中国那个时候因为贫弱，所以任人宰割，以至于发生大屠杀这样的惨剧。这个世界很多时候都遵循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不想被鱼肉，就只有自己不断地强大起来。为了自己活得更好，就不断抢夺别人，为了镇压和防止反抗、复仇，便屠戮和赶走原住民，是这些人通常的手段。”王鑫解释道。“那些人为什么一定要赶走和杀光犹太人？太残暴了，他们已经有了绝对的武力控制。”杨佳颖缩在王鑫怀里小声地道，“他已经打赢了啊，为什么非得杀光他们？”“因为他们相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是同胞的人，不会有共同的目标和利益，也不会一心维护自己一族。”王鑫默默自己媳妇儿道：“所谓同族，是有共同的文化和意识认同的人。他们没有足够的时间把异族同化，便想着杀光。日本当初的中国推行的日文教育，目的就是为了同化中国人，学会了日文，他们的下一步就是禁止中文和中国文化，等过了一两代，中文消失、中华文化失传，咱们就变成了日本人，将认同一个侵略我们的名族。”“其心可诛！”杨佳颖冷哼一声，“就他们那点破文化还想葬送了中华文化。”“因此，和平年代的争夺，除了经济、政治，还有文化的争夺，输出本国文化，增强软实力，其实在无形中影响着那些接触到的人，会让他们自然而然地对你抱有好感和信任，渐渐认同你的文化。往小了说是赚点钱，往大了说，其实电影领域也是国家文化方面的争夺。”王鑫缓缓道。这一席话让杨佳颖有些目瞪口呆。“当然，我个人嘛，赚钱为主。”看到杨佳颖一脸呆傻样儿，王鑫嘿嘿笑道。多赚钱，多赚世界人民的钱，多输出中国的电影，无形中也就抢夺了文化领域嘛。杨佳颖不好意思地瞪了王鑫一眼。说的这么高大上，还不是为了钱。电影里，德国人发布了最后通牒，屠杀犹太人即将开始。何凤山定住了压力，开始昼夜不停地位犹太人签署通行证。漫漫长夜，一张张通行证开始，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得到了拯救。这一页，一张薄薄的“生命通行证”，是最光明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