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灰飞烟灭,是我活该!

她横冲直撞着想要挣脱这群保镖的束缚,便下意识抓起了手边床头柜上最近的一个水杯，高高举起要砸出去,那一瞬间,左边的保镖伸出来一只大手抓着她头发将她整个人狠狠摔在了床上!

就算是病床,也让叶染的腰受到冲击疼了一下,意外的动作让她没抓稳杯子,直接摔在了地上。

叶染像是察觉不到痛似的,看也不看,为了奔向门口的许霁和叶屿,她的左脚就这样直接踩在了一块破碎的水杯渣上面。

许霁的眉心狠狠一跳,眼睁睁看着血从她脚底溅起，随后叶染因为剧痛，脚下一歪，整个人磕在了门框边上。

痛意传达到大脑里,叶染才知道,原来她被玻璃划伤了……只是被玻璃砸穿的痛,她早就已经麻木了。

当年不就是这样过来的吗?

过街老鼠一般,所有的东西都冲她砸来,她站在人群中央,挨完揍,血便顺着眼睛滴下来。

止不住,像要放干似的。

可当时的她在想什么呢?

——不疼的,许霁,为了你,这点伤,我不疼的。

而此时此刻,穿过冗长回忆,许霁站在她面前,表情复杂,转换到最后,终究还是痛恨和嘲讽,他道,“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啊?叶染……你也有,今天啊?”

叶染,你也有今天啊?

听听,这话跟刀子似的,比起扎破她脚的玻璃渣来,许霁更狠。

若语言是利刃,她一定要被他千刀万剐。

还要被他踩着尸体送上一句——死有余辜。

叶染笑了笑,抹了一把血,表情是近乎歇斯底里的,“我这样您不会心疼吧?许少,要不我再更惨点,让您高兴高兴啊?啊？”

“你真是不要脸到家了!”许霁不知道为何,一下子来了怒意,“你不知道左边地上有玻璃渣吗!”

这个时候,出现在叶染脸上的,是无知和茫然的表情。

许霁的眉心狠狠跳了跳,这一连串的细节,他说话的声音染上些许微颤:“叶染……难道你……”

那么多的细节,那么多的奇怪动作,就比如下床时没看见床边左下角的凳子导致被绊倒,没来得及接招左边冲出来的保镖,左手举起的杯子砸碎在左脚边,却如同没看到似的,毫无顾忌一脚踩了上去……

许霁从嘴巴里说出最刺痛叶染的话语,“你是不是……看不见左边?”

整个病房里的时间像是被人在瞬间按下了暂停键,所有的流动都停格了。

在那短暂几秒的死寂里,许霁不敢置信地看着叶染苍白脆弱的面孔,他无法想象,他坐牢那五年,她不该是歌舞升平意气风发吗?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叶染在平静几秒后,肩膀剧烈颤抖起来,随后她捂着脸咯咯地笑,像是下一秒就要死掉了似的,她道,“是啊!你也猜到了吧!这不是很好吗,我作恶多端,不是活该这样吗?”

许霁瞳仁不停地震颤,就像是他做好准备出狱,要和她来个痛快淋漓的你死我活,却发现叶染早已破碎不堪,强弩之末一般等着他最后一击。

然后便轻轻松松地，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