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混子

住宿生中午放学不让出校，所以何卓就拉着谢年易到了个无人的地方，熟练的翻过学校的围墙。

之后两人一同去了最近的饭店坐下来吃饭。

点完餐，两人坐在一起。

“年级第十，”何卓从书包里拿出一本练习册，放在桌上，说：“高中难题，自己看着做。”

“哦。”

谢年易将练习册移到自己面前，随意翻开一页，思考会儿，打开书包拿纸笔就开始写。

他翻到的是数学题，数学正是他最擅长的学科，解里面的题，对他来说没多难。

没一会儿，他就把一页的题解完了，满脸自信的移给何卓看。

“怎么样？我这字，这速度，这漂亮的解法，啧啧啧，厉害！”

何卓没有说话，看着题一边又一边，开始还在点头，到最后愣住了。

他扭头对上谢年易那双笑到眯成一条缝的眼睛，无语了几秒，后说：

“四题错两，你怎么考的年级第一？”

“……”

谢年易的笑容僵住了，他看着何卓，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最近干什么去了？”何卓不敢置信道，“最后两道题，你怎么会做错？”

“……”

“最后这道，你之前还教我做来着，怎么现在自己错了。”

这么一说，谢年易自闭了，他知道自己退步了，但怎么能退这么厉害。

他之前教何卓的都是一些对他来说没难度的题，而这些没难度的题，他竟错了。

两人安静的对视着，没会儿他们点的吃的就上桌了。

送来的人说：“哟，一中的啊，看你们这样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哎呀，先吃饭，吃完再想办法，哈哈。”

谢年易转头看着那人走，一脸生无可恋。

“吃吧。”何卓叹了口气，“吃饱了再想想错哪了。”

“呵呵。”

经过中午吃饭那会的事，谢年易发现自己已经退步严重，夜晚他便翘了晚自习，跑出去买练习册。

灯光照在谢年易的脸上，他看着放在桌面上的那些高中练习册，他犹豫着，不知道应该买什么。

这一桌的练习册都是十五一本，谢年易心说一个月生活费也就九百，多买几本这个月就得吃土了。

想是这么想的，但他的手已经拿起了四本练习册。

他在想可是不做题，下次考试又和这次一样怎么办？但钱……

谢年易边想边拿，看着不错就拿，拿到两只手都抱不住了就去结账了。

二十本，300块。

走出店门时，他开心又后悔。

开心是因为把自己想买的都买，后悔是因为这个月注定吃土。

他走在夜晚热闹的街道上，耳边全是欢笑声，他的失落与这里的所有人格格不入，他走的前方一直没人。

不过转过弯就被一个人堵住了。

两人对视着，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意，但也只是看看，没一分钟就走了。

堵在他前面的是男的，也穿着校服，但有双花臂，一脸不屑他。

这样子，一看就是混的。

“嗯？”谢年易双眸暗了些，问道：“找我有事……还是故意找事？”

花臂上下打了会，带着嘲讽意味的笑了声：“你就那个谢年易？”

“是，找我有事？”

花臂男将手伸进了自己裤兜里，拿出了一封信递向谢年易。

“拿着。”花臂男说，“这可是我大姐让我给你的，你可给我好好考虑。”

谢年易双手都提着袋子，全是练习册，他无语了瞬，说：“双手提着东西，拿不了。”

“啧！”花臂男露出了不耐的眼神，将信打开，举着让谢年易看。

花臂男：“自己看，快点！”

谢年易无可奈何，只能照做看信。

信中的字特别难看，歪七扭八的，看得眼睛疼。

他只看懂几个字：年、喜欢、是、白夏羽。

应该是表白信。

谢年易有些惊讶，因为他很少被人表白。

他虽然成绩好，长得帅，本应该是一中万千少女的心动对象！

只可惜，他下课睡觉，放学出去打游戏，还是个内卷王，

女同学听到有人喜欢他都是皱着眉，说你疯啦。

迟迟等不到谢年易回答的花臂男举累了，放下手，骂道：“你特么看这么久？”

“字丑，看不懂。”谢年易实话实说，“如果是表白信的话，那算了，我喜欢男的。”

“放屁！”花臂男大手一挥，把信甩向他，给他吹了阵风。

花臂男：“我在网上表白过你，你当初说你喜欢女的！”

谢年易：“？？？”

记忆中，谢年易确实曾经在网上收到过表白，他回的也确实是“我喜欢女的”。

不过这就是他拒绝人的方式，女的说自己喜欢男的，男的说自己喜欢女的。

这拒绝方法，每次都能把人吓跑。

意识到什么的花臂男解释道：“我那次是帮我大姐试探！”

其实没必要解释的。

谢年易表情嫌弃，向后退了步：“我要回去上晚自习，有事明天来我班找我。”

“什么玩意？你要时间考虑？”

“……是的。”

花臂男还是比较好说话的，马上就让开让谢年易过去了。

谢年易刚走几本，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前方，向他奔来。

是何卓。

他焦急的往前跑，四处张望，似乎是在找人。

“鲶鱼。”

看到谢年易时，他笑了。

“呃……”

看到谢年易提那两大袋时，笑容又收了回去。

何卓站在谢年易面前，喘着气说：“你出来就为了买书？”

谢年易点了头，怔了怔：“你出来找我？老班发现我跑了？”

“是我——”

他话还没讲完，就冷着脸，看着走到谢年易身后的花臂男。

花臂男又是上下打量，嘲笑：“你真喜欢男的？不过……你不会喜欢这人吧？”

他要是不出声，谢年易都没察觉到身后多了个人，他转过身，和何卓并列站着。

花臂男又嘲笑道：“哈哈哈！不是吧？我大姐不比这人好？”

“你谁？”何卓瞥了眼谢年易。问他：“这人谁？”

“帮人表白的。”谢年易碰了下他的手，“走吧，回去挨骂了。”

何卓嗯了声，抓住谢年易的手腕，转身离开。

没走多远，又听到花臂男的声音。

他喊道：“谢年易，好好考虑，我大姐可比这男的好上千万倍！”

“你和他说什么了？”何卓问，“说我是你对象？”

谢年易迅速咳了声：“这么可能？我就算真的喜欢男的，也不会喜欢你。”

谢年易不敢想象他们如果真的在一起的样子。

吓人。

“鲶鱼。”何卓顿了会儿，“我们一辈子兄弟？”

鲶鱼认真地点头。

“哦。”

两人一同回到了教室里，班主任就在讲台上，看到他们回来了，松了口气。

班主任看向已经被何卓提着的两大袋练习册，僵了瞬：“年易，你跑出去就为了买这些？”

谢年易摸了摸后劲：“抱歉老师，我之后不会了。”

班主任：“没事吧？我混进了你们那学生群，听里面几个五班的混子说在外看到了你，看你不爽，要去揍你，吓死我了。”

班内的同学都抬起了头，有的惊住了，有的气了，还有的就吃会瓜，马上又低下了头。

最惊讶的还是谢年易，他就出去买东西，结果有人要揍他？

班主任摇了摇头，拿走何卓手上那两袋放到讲台上，又说：“买练习册可以，但下次不要挑晚上去。我已经和那帮人的老师说了，真是气死我了！”

“这次就放过你。年易，你想做题可以找我要卷子。”班主任无奈道，“回去坐着，这些一会你们一人一袋那回宿舍。”

谢年易整个人都是傻的，回座位时都是何卓拉着走的。

他怎么也想不带自己就出去买练习能让班主任这么担心。

有些自责，不过还好，他没遇上那些人。

且五班就是个混子班，基本上没什么人好好学习，他也没进什么群，找到估计有些难。

谢年易心说如果让我知道是谁，我一定打到他跪下来叫我爸爸！

他想着，何卓的手就伸到了桌上，放下一张纸条，又缩了回去。

嗯？

谢年易看向纸条：我有进那群，回去我看看。然后就是，你有钱买那么多练习，就没有钱还我？老赖。

老赖：“……”

他本来表情充满自责，但看到这张纸条，他的表情变了。

他回写了张：难过呢，别谈钱，我们不是好兄弟吗？

“不是。”

“那我们是什么？最熟悉的陌生人？？”

何卓没有回纸条了，而是转头冷漠的看向他。

谢年易更不懂了，这人到底怎么了，变脸变得这么快。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会儿，直到何卓瞥向别处，他也跟着看去。

两人看向的地方是班级前门，三个学生正往前走去，不用想肯定是去办公室。

谢年易看着中间那人的背影，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是谁。

班里突然有同学出声说：“是五班的，该不会就是群里放话的吧？”

“估计是，那三人我知道，特别看不起学习好的人，切！”

班里的声音没一分钟就暂停了。

高跟鞋走动的声音传入同学们都耳朵，他们看门，又看谢年易。

班主任站在门口，黑着脸说：“年易和何卓出来，和老师我一起去骂那群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