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吃醋

“仓霂！好巧，我们又同班了！”一道爽朗的男声响起，那个人影晃了晃，朝她们这边走来。

商翎一下就看清了他的脸，是萧思！

那个整天纠缠姐姐的臭男生！！！

商翎一下变得警惕，抱住仓霂的胳膊想拉走她。

“怎么了？”仓霂奇怪地看着商翎，不明白为什么每次看到萧思，商翎的心思就变得捉摸不定。

“......”商翎低头，不想搭话。

在她们争执间，萧思已经来到仓霂面前，跟她打了声招呼：“寒假愉快不？”

“嗯，挺好的......”

商翎骤然松开仓霂的手臂，教室里没有既定的位置，商翎就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正好坐在翎曦面前。

丢下书包的声音有些刺耳，铁链子摩擦碰撞间清脆，商翎脸色淡然，狠狠往发声的链子锤了一下，链子响地更欢快了，主人的眸里闪过一丝不耐烦。

翎曦微微眯眼，嘴角勾出意味不明的弧度，绕有趣味地看着。

“欸？”仓霂有些怔愣地看看自己被甩开的手，一脸无措。

见商翎先自己坐了下来，仓霂想都不想直接追过去。

手腕猛地被人抓住，仓霂身形一顿，疑惑地回头。

“仓霂，要不继续一起坐吧？”萧思和她做了四年的同桌，觉得仓霂也该顺理成章地继续和自己坐。

“......”仓霂愣了愣，但很快，棕色的潺泉一下冰封，语气也连带着几分不悦：“放手。”

萧思愣了愣，仓霂很少发火，此时她语气不善，大致是恼怒了。

萧思下意识松开，接着又缓过神来，忙叫她：“那座位......”

“我要去找翎翎。”仓霂头都不回丢下一句话。

萧思闻言一怔，目光看向商翎，原本收回的手攥起。

翎曦正在看着仓霂与那个男生的互动，吃着瓜，前面的人突然低头，似乎是在装作找什么东西。

而仓霂正急匆匆朝商翎这边走来，直到她来到商翎旁边，似乎是松了口气，坐下来。

“怎么了嘛？又闹脾气了？”仓霂软软地靠过来，耳边还是零碎嘈杂的声音，可现在她全心全意都在商翎身上，“嗯？说说话嘛。”

说着，仓霂手搭上商翎的肩膀，凑过去轻轻贴着脸颊，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商翎感觉仓霂好像还轻轻蹭了蹭她的耳朵，热气带着草木味倾洒，触动敏感的神经。

商翎觑了仓霂一眼，见仓霂委屈搭在自己肩上的样子，模样似乎也动容了些，没有那么冷冰冰了。

“我没生气。”

半晌，商翎也回馈似的轻轻蹭了蹭仓霂的脸颊，缓缓说道。

翎曦一阵鸡皮疙瘩。

翎曦笑容微微一僵。喂！这里是教室啊！神圣的教室！！你们俩能不能去别处秀？？！

好气，明明她比这两人都好看还有气质，怎么就这么酸呢？

翎曦撩起头发到耳后，趴下来，总之就是不看她们。

翎曦扫了一圈教室，才发现此时看向她们这边的人还挺多。

她朝他们微微一笑。

“啊啊啊啊啊！！”有人悄悄土拨鼠叫起来。

“呃，我、我能和你一起坐吗？”有些看了翎曦许久的人，此时也鼓起勇气过来。

翎曦拨了拨自己的银发，露出漂亮的侧脸。

“不行。”

果断拒绝了。

见别人失败，也没人再赶上去搭话了。

这下她可以好好吃瓜了。

翎曦显然很满意，可是班主任却进来了。是一位莫约二十出头的年轻男老师。

前面腻歪的两人，也很快分开了。

翎曦顿时兴致索然，把视线移向班主任。

依旧是那一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开场白，翎曦偷偷打了个哈欠。

自我介绍啦，班级理念啦，发书什么的......

“......现在我们还需要一些班干部。谁愿意毛遂自荐一下？”自称为王的王老师笑眯眯地扫视了一眼底下的人群。教室里沉默半晌，只有几个大胆的女生举起了手。

仓霂看着这位“王老师”，默默地在心里喊他“老王”。

“咳，那我们先随意挑选一个代理班长来暂时管理一下班级事务。”老王推推眼镜，“我们班班级成绩第一的是谁？”

教室再次沉默，好一会儿翎曦才站起来。

老王似乎有些意外，他看了翎曦好一会，才慢慢说道：“同学，头发很好看，但是校规规定不能染发......”

“这是天然的。”翎曦淡定的说，“有校方认证。”

“......好吧，那么成绩第二是是哪位？”老王有些尴尬，讪讪地摸了摸鼻头，想要继续流程，跳过这一段插曲。

商翎站了起来。

老王眼皮跳了跳，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翎曦。”

“商翎。”

老王在花名册上找了一下，找到两人的名字，画上圈圈：“OK，后面暂定翎曦是班长，商翎是副班长。”

说完他有感慨了一下：“这届女孩子都太好看了点，咱们班的男同学有福了。”

不知谁鼓下掌，有的男生还轻轻吹下口哨。

“不过......嘛，好看的女孩子都是会内部消化的。”老王再次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好了，该安静了。大家都拿好书了吧？我们开始上课！”

“嘁……”

*

一天下来，不说劳累，也有些疲倦了。仓霂和商翎出门后又习惯性地牵起手，样子恩爱极了。

“仓霂！商翎。”

后面突然有人在喊她们，两人不约而同地回头，看见的是赶过来的萧思。

“一起走吧。”萧思来到她们面前站住，还有些气喘吁吁的，说道。

仓霂刚想答应，只见商翎突然冒出一句话：“那我就不打扰姐姐和萧思哥哥了......”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掌心空落一瞬，不属于仓霂的温度被带走。

“我们可以一起走的。”萧思见仓霂这么紧张商翎，也提议道。

“对啊。”仓霂把人追回，想拉她的手被人甩开。

商翎微微斜眸，瞥了萧思一眼，漠然道：“姐姐是想我当电灯泡吗？”

宛如寒渊丛生的呢喃，带着不知名的冷意。

“什么......？”仓霂疑惑地重复她这句话，还不待她嚼出什么来，萧思就发话了：

“既然商翎不愿意，我们也不能为难她。”萧思再次说着，顺势拍拍仓霂的肩膀以示劝慰。

呵，好一个“我们”。

商翎点了点头，似乎是默认萧思的说法，自己走出去。

仓霂反应过来，看见商翎走远，也顾不上其他，匆忙跟萧思道歉：“抱歉，我今天不能陪你一起走了。”

双手合十作了个楫，便跑开了。

萧思手停在半空，不知何处安放。

这次萧思没再挽留，只是她们的身影都远去时，默在原地许久的人似乎终于有了意识，一时间，百味交集。

商翎独自一人走着，抓着肩上的双肩包，眼睛不停看着别处的风景，心思微微出窍。

似乎是在留意，好像是在奢望。

“商翎。”

后方传来喊声，商翎眼睛亮了亮，又很快黯淡下去。

“是你。”商翎看着翎曦，淡淡道。

“上次欠你的钱。”商翎掏出几十块钱，递给翎曦。

“......”翎曦看见钞子，轻轻笑出声，便拿了过来。

她看着商翎的模样，不由得摇摇头，朱唇轻启：

“你总有一天会把她推向别人。”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让商翎沉默许久。

“嗯。”半晌，商翎只能闷出一声来。

“人来了，你加油，我先走了。”翎曦说着，似乎是为了鼓励她，还拍拍她的肩膀。

“对了，下次在wx里记得把你们洛熙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下。”翎曦朝商翎眨眨眼，手抚过商翎如白脂的脸庞，“有缘见。”

商翎似乎被她的动作弄的有些懵，还没发声，人就突然消失了，只有一晃而过的银色发尾。

“商翎！”

这回，是她的声音。

商翎回头，猝不及防被人亲了一口，脸颊上还带点温度。

“我错了，我没有想过要抛下你的。原凉一下这个可怜的姐姐吧？”稍微一想就知道商翎为什么生气，无非就是为了这件事。

商翎很没有安全感，她总是在担心，自己会不会离开她。

现在，仓霂只能用出她惯用的一套，虽然很无聊，可商翎偏偏就吃这一套。

“妹妹？翎翎？小翎翎~”

仓霂靠在她颈窝，轻轻磨蹭着，似娇如嗔。

“姐姐以后就陪着你，好吧？”

商翎耳根悄悄烫起来，任由人蹭了半晌，才低哼道：“嗯。”

仓霂趁机牵住她的手，商翎不反抗了，任由她握住。

这下仓霂的心情也明朗了起来，说道：“那我们回家吧。”

商翎终于露出一点笑容。

“好。”

*

来到视野较为空旷的地方，背景是森林一色，前面的俨然立起一栋小屋。

翎曦拿出钥匙，开门进去。

“妈？”

翎曦喊了一声，回应她的是沉默的空气。

又出去了吗？

翎曦看了眼放在桌面的西瓜奶昔，她好像不是很喜欢，奶昔的高度只是下降了一点，剩下的都融了。

看来是来过了。

翎曦打开灯，屋内亮堂起来，室内是简洁而较为温馨的房居，平凡得不能再平凡。

翎曦去那人的房间里看了一下，也没有在休息，是真的不在。翎曦扫视一眼，意外发现一个熟悉的物品。

那只灵瓢她居然没有拿走！

翎曦走过去，的确就是她母亲的那只灵瓢。

嗯？她也会有不带着这个灵瓢出去的时候？

翎曦打开灵瓢，冒出几个光点，渐渐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极其淡薄的光影。

隐隐看上去，像一个女子。

翎曦依然滴了几滴血给它，光影似乎变得凝实些了。

“好了，回去吧。”翎曦说着，手上轻轻一挥，光影又回去了。

这些光点，是“灵魂”。

准确来说，是“灵魂碎片”。

母亲就是为了收集这些灵魂才来的。

翎曦轻轻抚摸着灵瓢上的花纹，面上不知有什么情绪，房间很暗，夜色粘稠，与身影融为一体。思绪如潮汐，千回百转。

莫名的，她想，母亲也一定以这个姿势坐了很久。

很多个日日夜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