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精神病院3：夜晚

因为挨打所以变得格外机灵的新病人一下止住了话头。

午睡结束，下午居然要上课。

苏灿觉得莫名其妙，要给精神病人上什么课？

结果居然是礼仪课，讲什么礼义廉耻之乎者也的老掉牙，这些东西早在大清亡了的时候就该被一起烧掉。

全篇都是荒唐的愚忠愚孝，还要大喊拥护院长的宣言。

什么父母长辈说的话不论对错都是对的，都要无条件遵守，不得有一丝一毫忤逆。

对父母必须有为他们牺牲的勇气，不管他们做什么都必须承受，还要应和。

有谁读得不大声，或者表情尴尬，那就是实打实的一棍子。

好久没有那么高强度地读书，苏灿念得嘴皮子发麻，完全是左耳进右耳出。

洗脑了两个小时，病人们才被放去吃晚饭。

晚餐没有加香菜，普普通通的咸菜土豆配馒头，苏灿狼吞虎咽也只吃了个半饱，实在想不通做鬼做得有一天饿死。

吃完饭才五点钟光景，天完全黑了。

病人排着队回病房睡觉。

鬼怪不用睡眠，除非遇到副本设定强制睡觉。秦悦用道具给苏灿发消息“夏天怎么可能那么早天黑，有问题。”

“黑夜，适合干一些猪狗不如的事情。”

远处传来的开门的动静，随即挣扎声、闷哼声还有不可描述的声音毫不掩饰地响起，不止一个病房这样，新病人瑟瑟发抖，有明白的有不明白的，幸运的老病人闷头睡觉，努力让自己不去听不去想。

秦悦死死摁住苏灿“这是SS级副本，道具也全被封禁，不能用蛮力。”

虽然是npc，可是所有人都被困死在副本剧情里，痛苦的更加痛苦，施虐者愈发猖狂。

苏灿落泪“你在上一个副本也那么惨啊呜呜呜呜呜呜。”

秦悦愣了一下，明白苏灿激动的原因“我进副本前世界意志就和我说会失忆一下，还会很痛，我就让它把痛觉给我屏蔽了，所以没什么感觉。”

苏灿止住泪，原来可怜的只有玩家。

“很担心我？”

苏灿背过去不说话，她想起和秦悦初在一起的某天，她照例来接加班的秦悦，却发现她捂着肚子倒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蜷缩成一团。问过秘书后才得知她开了一天会，一点东西也没有吃，所以才胃病发作。苏灿急匆匆买了粥和胃药，小心喂秦悦，斗大的汗珠从苏灿脸上滑落。秦悦缓过劲来，还和苏灿贫嘴，不知道的还以为苏灿是那个不舒服的人。苏灿看着她苍白的脸，背过身去掉眼泪。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久到好像上辈子了。

其实说秦悦没变，她确实没变，为了笼络更多的世界，积攒自己的势力，她可以把自己置身险境，昏迷还是失忆都无所谓。秦悦也变了，比起之前成天操心公司、操心股价、操心员工、操心上市，现在的她做事更加随心所欲、更加无所顾忌，忧心的事也比以前少了很多，对待感情也没有那么强的责任感，反而轻松不少，也更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感受。

秦悦给苏灿连发好几条消息：别生气嘛，下次我一定告诉你。你很难过吗，对不起啊，之前我只是把你当成下属，没有关心你的感受。理理我好不好，阿灿。

苏灿转过身，认认真真给秦悦扣字：那我们说好了，以后再有危险的事情，你告诉我了再去做。

秦悦郑重点头。

病房里吵闹直到九点多才慢慢平息。默然不敢睡，硬着头皮听，生怕错过什么线索，她知道搞不好明天猥亵的就是他们这群新病人，可现在根本没有破解之法，她长得白净，很难不被盯上。

她看室友已经睡得呼呼响，不由得佩服。

年轻就是觉大。

一大清早，护士已经拿着木棍，粗暴地踹开每一间病房的门，病人们像家禽一样被赶到操场上跑步，边跑还要边喊院长伟大、精神病院好之类的口号。

不少饿得头晕眼花的病人已经在大喘粗气，但是怕挨打，大家都咬牙坚持。

很快就有扛不住的病人晕倒，被医生拖到一边晾着，没有任何援救措施。

跑完步是早饭，一人一碗清粥配着小咸菜，不许多拿。

吃完饭又是上课，不过上午的课并不是洗脑，而是针对病人的病症上课。所有病人被带到了礼堂，新病人坐在观众席前排，院长、副院长等一众医生坐在第一排。

一个老病人率先站到台上，他眼神坚定，带着微笑，慷慨激昂地发言：“我叫刘土狗，来精神病院已经六个月了。我的病症是不好好上学，只喜欢打游戏，辜负了父母每天早出晚归赚钱的辛劳，辜负了学校老师的殷殷教导。经过院长、各位医生护士的治疗，我已经全然清醒，我感到非常羞愧，不爱学习是一种很严重的病，学生怎么能够不爱学习呢，这是对自我身份认识的障碍。爱打游戏是一种更加严重的病，这是逃避现实在虚拟世界玩乐的自闭症，是无法集中注意力学习的注意缺失症。我无度地挥霍时间，让父母失望，这是不孝，是对亲情的感知能力弱。好在现在的我已经改邪归正，我爱学习，我爱父母，我爱院长和医生护士们。”

院长带头鼓掌“说得多好啊，他本来是个精神问题非常严重的孩子，对游戏上瘾，不爱学习，被父母送到我们精神病院。经过我们的物理治疗和精神治疗已经脱胎换骨，现在是一个懂礼貌、爱学习、爱父母的好孩子，彻底痊愈了！刘土狗同学将在明天出院，恢复正常的生活和身份，让我们恭喜他！”

台下附和着院长响起了掌声，刘土狗听到出院两个字，眼泪止不住地流，他胡乱擦了“能够彻底痊愈，我真是太激动了，谢谢院长，谢谢所有的医生护士。”

院长给他打手势让他下台。

第二个上台的是个女生，因为染头发和交男朋友被家长扭送到精神病院。

第三个上台的是因为和父母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