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送甜品

等她再次回来，班里大家乱哄哄的，杨禾在自己座位上整理着自己的东西。她知道，杨禾有瞟了自己一眼，从她进班那一刻开始。她以为会等到一个杨禾的道歉，但没有。杨禾是认真的，从那以后，她再没有和杨禾说过话。

林妍是一个看重友情的人，她的朋友不多，但她每个朋友她都真心对待。她与杨禾文理分班认识，两个人一直都是同桌，林妍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给杨禾留一份。高一下林妍帮班主任管理班级，被班里一些混混分子针对，搞集体孤立她。那个时候，杨禾一直陪着她，她很感激，所以杨禾提什么要求她都会答应。

天气转凉，连风都有了冬的痕迹，从窗户缝里透过来的风，不再是轻柔，而是刺骨。林妍已经一周没和杨禾说过话了，她坐在位置上，注意到笔筒边夹着的和杨禾一起写的纸条。

“林妍把杨禾规划进未来里，杨禾以后和林妍一直在一起。”

“好的，你死了我在你坟边。”

“我服了你了！”

她一把把纸条拿掉，揉成一团从窗户扔掉，心情实在烦闷，尤其杨禾跟张宁宁关系更好了，老在她身边晃。

......

冬天，学校里的粗壮的柳树只剩下了枯枝，沾满寒霜。甚至连夕阳都像是因为emo而变了颜色，空虚又苍凉的白灰色。

白灰色，如同林妍最近的心情，连着几次考试都不是很好，还因为着杨禾，还没释怀。她晚上做了梦，梦见自己坐在高考考场上，作文写了两行，发现自己跑了题，她居然拿笔直接在答题卡上划，划完她才意识到在高考，可是答题卡换不了了，她汗水直流，就算是坐在空调旁边都没什么用。那可是高考，对于普通的她来说，达到了能决定她命运的程度，她不知所措，一下子急哭了。

噩梦惊醒，她醒过来弹跳坐起，才发现这不过是个梦，但真实得让她害怕，额头上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周边的舍友还在梦乡，还有人在说梦话。才三点，五点半就要跑早操了，她实在睡不着了，望着天花板乱想。她想以后的美好生活，她想自己该怎么规划，她想自己做了律师该是什么样子......

第一节课就是历史，沈不逾破浪大卷，身穿一身黑色西装，外面叠穿着大衣，操着一口悦耳的声音讲解历史题。林妍在下面却是听得昏昏沉沉，头一点一点的，马上就要磕到桌子上了。

沈不逾已经把这道题讲完，注意到林妍的状态，皱了一下眉头，“林妍，起来再讲一遍这道题。”

林妍“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微微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她知道沈不逾讲了这道题，可她就是脑子像是断片一样，就是回忆不起来。

“我不会。”

“拿着书出去。”沈不逾声音里都带了一丝冷漠。

林妍听话拿着练习册站了出去，寒冬的走廊上寒风似骨，林妍清醒了不少，暗暗懊悔自己刚才做的事。

沈不逾讲完题后，放下书走了出去。

林妍觉得没脸见她，低着头。

“你最近状态是怎么了？那道题我是讲过的，你可以说你睡着了，但你却用了一个我接受不了的理由，说你不会。”

“我......我......”话还没完，大颗大颗的泪从林妍脸上掉落。林妍觉得自己委屈极了，但又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什么。

她以为自己能忍住，可沈不逾在她这里算得上能够信任的人，沈不逾一开口，她的泪腺就像打开了一样，一个劲流。

沈不逾有点慌，以为话说重了，稳定了一下，“最近心情不好吗？发生什么事了？要是委屈你就说出来。”

“我...我不知道，我知道我不在状态，但我又调整不过来......”林妍抽噎着。

“没事的，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那样反而不好。其实高考和联考差不多，就是一场考试而已，你不能因为这个活不下去吧。它就是人生的一个小坎，你跨过去回过头来会发现其实没什么。既然累了，就休息一下。”沈不逾大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平时她都是粘着杨禾，这都几天没说过话了。她叹了口气，语气也放缓了。

“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你要记住，你是个学生，主线任务是学习。不要忘记你自己的身份。”

沈不逾的话一下子点醒了她，对啊，她的身份是学生，现在这是在干什么，她已经颠倒了她的主线任务。

她止住了哭泣，把泪水一擦，沈不逾的声音从上方响起，“拿着书回去吧，外面挺冷的。”

“嗯嗯。”

......

深冬的寒意在晌午过后才稍稍散了些，林妍照例去检查。

查完后，她和其他两个部长在楼梯口商量元旦游园会的事情。说是商量，也是说说笑笑聊会天。

正聊着，沈不逾带着一个学生走了过来。

“老师好！”他们仨一齐回应沈不逾。

沈不逾眯了一下眼睛，“你在这开会？”林妍脸上有点尴尬，“对，商量团员的事情。老师你要去干嘛？”

“带她看看病，你们先开会。”说完沈不逾带着学生就走了。

他们仨继续讨论，偶尔穿插几句笑话，说着说着就忘了时间。

听到楼梯口有响声，他们止住了声音，看到沈不逾带着学生正在上楼。

林妍刚想说些什么，沈不逾拉着她的手摊开，把一个东西交到林妍手上，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林妍神色僵住了几秒，她的沈老师刚才那套动作有点小帅，尤其是把东西放到她手上的那一刻，等她反应过来沈不逾已经走了。她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东西，是从霖江那家最贵的蛋糕店买来的甜品。

居然是送给自己的，内心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两位部长打趣她，“哇，你班主任对你这么好的吗！”

“这是那家遇见的蛋糕哎，死贵又好吃，挺难买的，我还有机会转去你们班吗！”

林妍面上起了一层可疑的红色，她不好意思了，匆匆和两位部长说了几句，就回了班。

高三的日子，对高三生来说，枯燥、乏味，日复一日的考试，然后讲题，再考试，再讲题……

但高三又是热血的，六班门口墙上贴的理想大树，记满了六班每个人的理想院校，以盛大开始，一往无前。

“再给你一点时间，你不会比任何人差。”林妍在手账本落笔，望了望窗外，从明天开始，就要两天一大考，中间穿插小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