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怎么了

自从宋亚轩的母亲去世以后，他已经将近一个星期没去学校。

刚开始只是走了个刘耀文，现在还走了一个宋亚轩，后排直接少了两座，莫黎觉得自己特别没有安全感，而且自从宋亚轩没来上课后，她的乐子少了很多。以前还能跟宋亚轩拌拌嘴，一起下课去食堂吃饭，现在她几乎只能一个人。

她猜宋亚轩应该是感冒了，自从他转进这个班级以来，就没缺过勤，如果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他不可能不来上课的呀。

但什么病能一星期都不好啊。

不会是什么不治之症吧……

她想宋亚轩想的厉害，也担心的厉害。

“张真源，你觉得小宋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来学校啊。”

数学老师转身写板书的时间，莫黎趁机用胳膊肘戳了戳她同桌。

张真源的身体往后靠了靠，用平淡的声音问，“为什么这么关心他？”

莫黎眉毛一皱，一副“你什么毛病”的表情看着他。

“他是我好朋友好吧。”她小声的嘀咕，“你下课陪我去老班那里问问。”

“我凭什么陪你去。”

“哎呀……”

“嗯？”

“哥哥……你就陪我去嘛。”

张真源看着眼前的人，弯了弯眉眼。

“行，那我陪你去。”

几乎是下课铃声一响，莫黎就催着张真源赶紧一起去找班主任。

一进门就看见班主任在批改些什么作业，莫黎几乎从来没去过办公室，一是没问过题目，二是没惹过什么事。现在是为了她的轩轩，她豁出去了。

她自小就害怕和老师说话，偷偷推了推身边的张真源，示意他上前询问。

“老师，我们想知道宋亚轩为什么最近都没来上课了。”张真源直接切入主题，“您知道他的情况吗？”

“小宋啊……”班主任放下笔，摘下眼镜看了他俩一眼，“他家里好像出了点事，你们……”

“他怎么了？”她没忍住打断了班主任的话，抓着张真源的胳膊往前凑。

“他家里好像是出了点事……”

“那他现在在哪里啊？”

班主任没说话，叹了口气，张真源不动声色的从莫黎的胳膊下抽回自己的手，拉住往前冲的莫黎。

“老师”张真源平静的慢条斯理的问，“您知道他们家是出了什么事吗？我们作为朋友确实很担心他，现在也联系不上他人，只能问您了。”

班主任抬头看着眼前的人，心里似乎也在纠结要不要把真相告诉他们俩。

成年人悲痛的世界，让少年人掺一趟浑水干什么呢。

班主任看了眼张真源，又看了眼莫黎，片刻才说，“他母亲前些日子过世了。”

“去世了？”莫黎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一阵沉默。

“唉，这个孩子也是可怜……”班主任在了解到宋亚轩的家庭情况后，也真的是很心疼这个孩子。

她想到了宋亚轩上个星期就有点忧心忡忡的样子，难不成就是在看她妈妈的病情？

莫黎：“那他爸爸呢……”

“他爸爸走了。小宋只能自己给他妈妈置办后事。”

“走了？”莫黎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亲生父亲能做到这么无情。

一旁的张真源开口问道，“他爸爸……没留下什么吗？”

他想问的是，他爸爸有没有留下一些钱给宋亚轩。宋亚轩母亲离世后，他还需要读书和生活，现在才16岁的年纪，怎么兼顾到那么多。

“他爸爸是后爸，拿走了他们家的财产，留了一点钱给他。”班主任说完，又叹了口气，似乎是不忍再往下说，“但这笔钱并不够他安葬他妈妈。”

张真源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莫黎在一旁安静了片刻，然后小心翼翼的问，“老师，我们能帮他什么吗？”

“这个我们学校有困难学生的扶持政策，我打算向学校为他申请一笔助学资金。”老师说着，顿了顿，又接着说，“然后再让同学们募捐一下，尽量把他的妈妈安葬的事处理好。”

“老师，能麻烦您给我们一个宋亚轩的联系方式吗？我们想联络他安慰他一下。”张真源垂眼询问。

班主任拿出手机，报了一串数字给他，张真源借了支笔，记在手上。

“好的，老师，我们知道了，麻烦您了。”张真源礼貌的鞠了一躬。

“你们安慰安慰他也是好的，我也怕他想不开。”班主任拧开杯盖喝了口水，接着说，“如果以后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助，也可以来办公室找我。”

“谢谢老师。”从办公室出来，莫黎拉着张真源赶紧回教室，她一路上都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哎，……你别哭啊。”

“我才没哭。”她吸了吸鼻子，“我这不是……”

“嗯，好的，你没哭。”张真源顺着她的话接下去。

她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的人。

“张真源……”她叫了他的名字，他抬起头看向她。

她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怎么办啊，轩轩他妈妈没了，他该怎么办……”

“别怕，还有我呢。”他抱了抱她，“我会陪着你的。陪着你去找宋亚轩，帮帮他。”

她埋在他的怀里，嚎啕大哭。

“借个手机。”张真源忙不迭地朝教室里的队友挥手，这帮体育生的手机那玩意儿总是手到擒来。

接过手机，他赶紧拨打宋亚轩的号码，然而就像是给他打了个耳光一样，手机冷冷地回应着：“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停机。”

停机了？他紧紧握着手机，感觉手上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莫黎站在那里，眼看着他，眼眶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她咬着嘴唇，那样子看着他，像是在说“你快点有办法啊”。

还没等他有什么反应，教室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刘耀文松松垮垮的背着几乎没装什么书的书包，一脸轻松从后门地回来了。

他首先是一愣，看着教室里的弥漫着的低气压，紧接着眼睛一转看到了桌子上空荡荡的座位，再然后就是莫黎脸上的泪痕。

他一步来到他们俩身边，一脸正经地问：“你们俩是不是吵架了？”

莫黎几乎没忍住翻个白眼，此时此刻怎能有心情和他废话。她紧紧握着手机的手指开始泛白，唇边抑制着情绪，没给他任何回应。此刻，她的眼前全是宋亚轩孤苦无依的背影。

显然，刘耀文没从俩人的沉默中感受到气氛，他在一旁轻松自如，“张真源，我告诉你啊，你俩要是吵架了就尽快和好。不过……”

他还没把话说完，就被莫黎的哭声打断了，那泪水哗哗的，就像泄了闸的洪水。她抽噎着，“张真源，轩轩他……”

张真源轻声细语，他没想到原来他自己能这么温柔，“别怕，我在。咱们会找到轩轩的，别哭了。即使我们没办法找到他，学校还是有办法的，大不了下课后我再陪你去找一次老师。”

刘耀文听到这些，他那双眼睛好像终于读懂了什么，声音干涩到让人惊异他还能继续说话，“宋亚轩……出什么事了？”

张真源转过头，眼神能穿透人心，“他妈妈去世了，现在，他可能一个能依靠的人都没了。”

现场的氛围突然被压得透不过气，刘耀文此刻也沉默了。莫黎的哭声是那么悲切，张真源温声细语的安慰她，心却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