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猜忌

云岫看着脸色苍白的阿苕，轻轻哼了一声：“倒是幸运。”

她这话没具体指谁，心虚的人自然会对号入座。

时问想的倒是她和古徽忆之间的关系，如果真的是牧含朝说的那样，那古徽忆岂不是也是她的老祖宗？

“所以这就是她能解魔纹的原因吗？”风拂柳从门外走进来，一脸的凝重：“严溟将军……没了。”

牧含朝脸色僵住了。

严溟就是灵族那个会灭魂术的中年人，牧含朝跪在他的尸体面前，泪眼婆娑：“我们在要进泪泊城的时候，被一个奇怪的法阵困住，有人在试图操控我们。

路线没变，目标还是古神山，我不知道他们企图什么，只能用针压着脉搏，留下一点理智。

那把飞刀是我藏起来的，用来示警的，飞针太小了，又沾染了阴气。”

那把飞刀是在泪泊城，牧含朝挣脱控制逃跑的时候在路人身上偷来的。

那天他挣扎着，用最后的理智想离开，却被控制着停下来。他看见那把飞刀，下意识的想偷来自尽，结果没来得及动手，就没有意识的来了云溪寨。

本来牧含朝听到鼓声好不容易清醒点了，想用那把飞刀随便制造点什么动静的，可是挣扎着间，就脱手了。

“严溟将军灵脉碎裂，是爆体而亡！”风拂柳扯开严溟的衣服，露出胸间众横交错的伤口：“要不是大祭司用冰蝶蛊压制，严溟将军的灵气泄露爆发，必然会给云溪寨造成毁灭性的伤害。”

“严溟将军是半神修为，一旦自爆，差不多会毁灭大半个云溪寨。”云岫皱紧眉头：“灭魂术被禁了上万年，第一次出现，就是在鬼骷城。难道是和我们上次去鬼骷城有关，坏了某些人的计划，要在这次灵蛊两族的婚礼上，借灵族的手攻打蛊族吗？”

阿苕倒是这么觉得的：“不一定是借手，说不定就是灵族自导自演。”

“灭魂术早在千年前便已经失窃了。”牧含朝有些愧疚的看着云岫：“千年前，丢失在收到林闲卿圣女死讯的那天。灵族一直都在暗中查找，一直没有音讯，也没有出什么乱子，便瞒了下来。”

“这么说来，严溟将军不应该会灭魂术才是。”风拂柳疑惑了。

“对了。”时问说：“严溟将军的修为真的是半神吗？”

“他的修为若是半神的话，古徽忆的修为又是多少，我看他们两个交手不相上下。”

古徽忆摇头：“我也不清楚自己的实力，很少有人和我交手。”

“你是怀疑什么？”阿苕不解的问时问。

时问则是看向云岫：“什么样的人，能活上千年万年，还永葆青春？”

“上次你和我说的话并不都一定是实话吧？”时问对上云岫，目光犀利，本来她是信了云岫的话，后来做了一个梦，她便有些不太相信了。

牧含朝不清楚云岫和时问说了什么，却只是道：“严溟将军活了近千年，是灵族的尊者，为了表达对这次联姻的重视，特意请出来的。”

云岫没有避开时问的眼睛：“你猜测到了什么？”

“你们古神山的绝密。”时问轻轻一笑：“我应该是个知情人才对吧！”

“谁能控制得了一个半神？”时问走到严溟尸体旁边，用灵力探查了一番：“爆体而亡也分两种，一种自爆，一种是被迫而亡。”

收了手，又去拉牧含朝，检查他的身体：“你现在的修为远不如那天。”

“他的灵力枯竭了。”

“枯竭？”时问放开牧含朝：“若不是我出手解开了魔纹，怕是他也活不了。”

“你们没有去查吗？”时问看了云岫一眼，又去看风拂柳：“有没有漏网之鱼？”

“查了。”风拂柳有些心虚：“那些人做事做得很干净，查不出来。”

“沉睡地底的幽灵苏醒了！”

“小麦岛鬼骷城原名思域，后来成了乱葬岗，再后来又得了一个鬼骷城的名字，对吗？”

“是。”

大胆的猜测得到了预想的答案，时问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灵幻山绝命涯是禁地？”

牧含朝脸色变了变：“你怎么知道？”

那是灵族藏匿禁术的地方，历来只有族长才能踏入。

“我的梦里有古战场的回忆。”时问轻笑：“这是九音圣女在冰蚕蛊身上留下的历史投影，有人打开了禁忌之地，放出了怨灵。”

一话落，众人面面相觑。

“是谁打开了这些禁地？”时问直接靠在古徽忆的身上：“这些我可不知道。不过，事关两族，也将祸害整个天下苍生，你们可得好好的查一查。”

“最怕是蛊灵两族出了内乱，总会有人不甘心，毕竟谁也不愿意做……那个牺牲者。”时问又侧头去看云岫：“大婚前日，你不也和阿苕喝得酩酊大醉？”

“你在怀疑我？”云岫脸黑了。

时问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一个时辰之后，族长来了，感受到屋子里沉闷的气氛，叹了一口气：“都是年轻人，怎么个个垂头丧气？”

时问在古徽忆怀里美美地睡了一觉，听到动静才醒过来的，听到这话，不由得想笑。

她才没有垂头丧气呢，天塌下来也会有人上去扛着，又不一定会落在她的身上。

“都回去睡吧！”族长看了一眼严溟的尸体：“灵族已经派人来接少主回去，严溟将军的尸体也要尽早入土为安。

这事太复杂，得慢慢来，急不得。都去休息吧，才有精神力气去面对明天发生的事。”

回去的路上，时问还是压抑不住好奇问古徽忆：“你应该见过林闲卿圣女的吧，千年前她是怎么死的？”

“是见过的。”古徽忆点头：“每一任圣女诞生后，都会来祭拜我。对她印象最深的时候，那应该是我头一次被请到云溪寨。

她的兄长林闲君和她的未婚夫发生了难以启齿的事情，族长让我拔了他的灵骨，废了他的修为，然后把林闲君逐出蛊族！

那天，林闲卿跪在笋尖小院门口求我放过林闲君，我没有答应。”

“为什么？”

“因为林闲君破坏的是蛊灵两族的联姻，这一次的联姻非常的重要，是对灵族的承诺。

林闲卿的孩子出生后，便不能留在蛊族，而是要送去灵族。”古徽忆想起那天那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跪在地上用力的磕头。

她那时没有情感，不懂她为什么要哭，不明白她怎么会做出这么有损颜面的事。

因为不懂，因为没有情感，所以冷血。

林闲君被拔灵骨那天，林闲卿看古徽忆的眼神，是充满了恨意的。以前古徽忆看不懂，现在回想起来，是恨的！

后来，林闲卿不顾身份，逃出古神山，去了荣都城。据说找到的时候，已经被人坏了贞洁，废了修为！

再后来，古徽忆便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