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病弱美人被迫和亲

第1章 被迫和亲

作者:炒薯条字数:2624

发布时间:2024-05-01 08:52:19

宁国,一月大寒,数以万计的士兵被大苍国攻打得溃不成军,家国存亡岌岌可危。一道圣旨,“快马加鞭”由皇帝心腹直抵东宫。

“诏曰:朕思之念之,深知我爱子修竹自幼聪慧敏达,品行谦和,学识渊博。爱子年二十,朕今特选大苍乾元井延为婿,望爱子为国为民,以小我成大我,为万民造福,成婚良辰不得有误。”

领事公公也是看着褚萧叶自幼长大的,宣读时眼神中流露出一抿怜惜。这道圣谕来得急,明眼人都能猜出来,这哪里是选婿赐婚,这分明是联姻求和。

“殿下,领旨吧。”说罢虚扶了一把挺直腰背跪地听旨的褚萧叶。

褚萧叶的眼神看不出悲喜,只深邃的可怕,看一眼就要将他人魂都吸进去似的。他轻轻吞咽了一下喉结,略觉干涩,张嘴声音微带嘶哑:“果真是父皇的意思?”问完,他自嘲哂笑一声:“既是福公公来,怎么能不是父皇的意思呢?”

褚萧叶已经两夜没有合眼了,一直在逼迫自己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大苍的首领,其实就是他们国家的王——井延。井延这个人打起仗来很贼,毫无章法,像个任性又冒失的孩子,凭着一身血性什么局都敢破。一看就不是正规兵书,是野路子出家。正是野路子,让人措手不及。

早年其实他与井延交过手,那时他们都还是12,13岁的少年,并未到分化之期,实力不分上下。现在,褚萧叶已经分化成了坤泽,身体构造已经改变了不少,再让他披挂上阵与未必能与井延一战。

而且,井延这人的喜好让人捉摸不透,没人知道他真正的目的,两日前他居然立于马上嚣张喊话,要宁帝嫁儿子给他。只要答应这个条件,他立刻撤兵,退还10座城池。

井延说了,只有3天考虑的时间,褚萧叶想的脑子都快炸了,怎么才能不让弟弟嫁给他?继续打吗?怎么打才能把那群土匪似的汉子打退。关键是,宁国墨霖大将军镇守南阳边界,乘最快的马赶回也需要五日,根本来不及。

这个世界上一共有三种性别,乾元,中庸,坤泽,所有人只有在14岁时才能知道自己的分化结果。乾元,天生高大强悍,战场上的将领多是乾元,而坤泽与之相反,身体会变得娇弱不堪,甚至小病也能要了他们的命,但是他们拥有着孕育生命的能力。中庸是绝大多数人的性别,普通大众,并无特殊。

宁国皇帝膝下只有两个皇子,长子褚萧叶,次子褚漠雨,其他子嗣都因各种原因夭折早世了。偏留下来两个儿子都是坤泽。宁帝急得在书房转了两圈,和皇后商量决议,以乾元的身份抚养长子长大,并封为太子。对外宣称长子为乾元,次子为坤泽。

这道圣旨福公公看到时也觉得诧异,为什么不让身为坤泽的二皇子去联姻呢?作为皇上身边人,他也摸不透宁帝的想法了。

褚萧叶站起身,脊梁依旧挺直,淡青色的胡茬和轻微的黑眼圈并没有影响到他的美貌,只是看着精气神缺缺:“儿臣领旨,多谢福公公。”说罢接过那道圣旨让身旁下人收了起来。

“福公公,父皇可在御书房?本宫想与父皇见一面,也算拜别。”

福公公微微含着身子,点了点头:“自然可。那我先去通报,您收拾一下,在殿外候着,我宣您再进来。”

一路上,褚萧叶想了很多,最终都被自己压住了。他只要一个理由,一个把他扔到千里异乡、骨寒之地,说是联姻实则为他国人质的理由。哪怕敷衍他一下也好,他真的不愿承认父皇偏爱漠雨更多一点。

“宣东宫太子。殿下,您快进去吧。”小太监急匆匆跑过来,低声对褚萧叶说。

一进门,就听弟弟甜糯的嗓音,似撒娇耍赖:“父皇~爹爹~您都两天没睡好了,战事紧急我知道,可是您也是要休息的呀。您不是已经下旨让太子哥哥嫁过去了嘛,那个姓井的很快就会……”

听听多么父慈子孝的画面,如果不是在这危急存亡的关头,褚萧叶都要为他们鼓掌了。低咳了一声表示他要进去了,果然褚漠雨立刻噤了声。

褚萧叶已经将修绞了面容,另用少许脂粉抹了眼底,现在看着倒是健康许多,行完礼,手自然垂下却握成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父子俩本身就因为这道圣旨尴尬万分,二皇子又毫无眼色地留在这里,他们好像都在等对方开口。

“修竹,你有什么想问的?今天问,朕都回答。”宁帝叫的是褚萧叶的表字,表明了是要打感情牌。

这倒让褚萧叶轻松不少,垂下双眸让人看不清他神色:“儿臣只是想问,对外,我是乾元。如何能瞒得过井延,如果被他退回来,是不是要经历更严重的战事?”

“这,吾儿不必担忧。井延已与朕签下协议,上面并未说明任何关于皇子的要求。只要你到了大苍,到时已经千里之外,他必然无可奈何。”

“未必吧。民间都传井王杀气重到能治小儿夜啼,您就不担心我安危么?”在褚萧叶不知道的情况下,皇帝已经签了他的“卖身契”,宁帝的一字一句都在撕他的心。

褚漠雨狗腿地递上一杯茶到宁帝嘴边,宁帝眯了眯眼睛继续道:“你也知道你只是对外。只要他看了你的身,不就知道你是坤泽了。抑素以后你就不必吃了。”

“所以,您还想让我委身于他?太子都出去和亲,真让天下人耻笑。”褚萧叶抬起头,宁帝将他眼里的凛冽怒气净收眼底。就这一个眼神一下子惹恼了阴晴不定的帝王,也撕破了两人之前伪造出的和气。

宁帝被儿子戳穿了心底的不堪,抓起茶杯重重摔了出去,瓷片和滚烫的茶水溅了一地,褚萧叶一动未动。

“褚萧叶!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乾元?你的太子之位是我给的,我说给谁就给谁!你是坤泽可当太子,为何漠雨不行?婚事已定,明日辰时出宫,滚。”

“好,时辰到了我自然会滚。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是我?”褚萧叶承受了宁帝全部的怒气,渴望又害怕听到那个他心里的答案。

褚漠雨早就害怕得缩到一边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喘。

宁帝气极反笑,道:“好好好,朕的好儿子。你自小接受的严格课程都是白学了吗?你心性比雨儿坚韧的多,在哪里都能疯长。那大苍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你想让你弟弟去送死吗?况且,这也是朕和你的母妃共同商议,朕不想再与你多费口舌。”

咯噔一声,褚萧叶觉得心里那根亲情的弦彻底崩裂了。生在皇家,连拥有自己性别的权利都没有,还能有什么期望呢?

或许在14岁生辰那日就注定了今日的一切,他生来就是为他弟弟承担所有风险的,太子之位是,和亲之事也是。母妃在自己面前不曾展露的笑颜,弟弟习以为常,不曾哼唱过的哄睡儿歌,弟弟夜夜听之,父皇只让弟弟叫他爹爹,却让自己时刻遵守父子君臣礼节……

褚萧叶回宫之后就呆坐在床上,他突然觉得自己的二十年好像一场笑话。母爱是假的,父爱也是假的,就连他小心仔细看护的弟弟都理所应当地认为,褚萧叶天生就该给褚漠雨挡祸挡灾。

其实,从小到大,这种事做的也不少了,不是吗?褚漠雨逃课,少傅责备的是他,褚漠雨自己爬树摔伤,父皇母后责怪的还是他……

我还有什么呢?褚萧叶问自己,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是啊,除了宁国太子这空头衔,什么都没有,很快,连这个头衔都要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