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鼠屎

霓虹灯闪耀的街道和五彩斑斓的指示牌，灯光微暗，这条街充满了夜生活的开售的味道。

一辆黑色奔驰a6驶来，在一家酒吧门口缓缓停下。

孙云乐一身夏威夷衬衫和裤衩，踩着一双人字拖，正流里流气地站在门口，看见眼熟的车停在门口，迈步上前为他打开车门。

纪千星被孙云乐的穿着打扮辣到了眼睛，踩在地上的脚差点没站稳。

他嫌弃看眼他穿搭，嫌弃道：“你穿的什么玩意。”

孙云乐摸了一把头发，单手撑着车门，“你就说兄弟我帅不帅就完事了。”

纪千星关上车门，来到他面前，敷衍地扫视，嗤笑一声：“你刚去度了个假？”

孙云乐摆弄了几下头发，伸手搭着纪千星肩膀进了酒吧，边走边说：“嗯呐！我刚在夏威夷度假呢，你一个电话我不就闪回到了嘛。”

纪千星动了动嘴，什么也没说，转而轻笑一声，任由孙云乐带着他走。

在外面还好，一进去劲爆的DJ差点震聋他的耳朵，还是首穿透力极强的音乐。

当音乐到达高潮时所有人站起来，有的站在桌上、沙发上、台上挥舞着双手，摇晃着脑袋，手足舞蹈地呐喊。

五颜六色的灯光一明一暗地在头顶不停地闪烁，纪千星的脸被灯光照得忽明忽暗，眼睛有点不太适应。

他皱着眉，扭头想跟孙云乐说话，只见孙云乐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你说什么！”他凑近孙云乐的耳朵吼。

孙云乐也贴在他耳边喊：“我说你要疯玩还是陪酒！陪酒我陪你！疯玩我再叫几个人一起！”

纪千星穿着一身西装皮鞋，不方便疯玩，给他打了个喝酒的手势，指着角落经常坐的位置。

孙云乐点头，表示知道了，领着人去了角落坐着，把果盘全推到纪千星面前，“我去拿酒，你先吃点水果。”

纪千星点头，挥挥手。

没一会孙云乐抱了几瓶酒过来，手里提着冰桶。

他看了眼，全是洋酒。

孙云乐给他倒酒才问：“遇上是事儿了？”

纪千星拿着酒杯喝了一口，一想到宴会上南原说的那几句话，心中又有冒火的趋势，他道：“遇到南原了。”

孙云乐思考了会，恍然大悟：“我靠，这逼还敢回来？！”

纪千星没说话，半瓶酒下肚。

孙云乐看了看他脸色，试探性道：“没说一些刺激你的话吧？”

少顷他又道：“打了没？”

纪千星闻言松了松领带，“怎么打？一导演生日宴会，我闹事传出去我面子还要不要了。”

“哎。”孙云乐比划几下，“找个没人地方套麻袋打呗。”

纪千星倒是想，要真出什么事，查监控看到他和南原一前一后进厕所，一抓一个准。

“他让我签他，你说这人怎么这么没皮没脸的。”纪千星问。

闻言孙云乐诧异道：“还真够没皮没脸的，上学那会破坏你谈恋爱，那你签了没？”

“给自己添堵么？看见他就烦。”纪千星道。

孙云乐挪到他身边，抱着他肩膀，纪千星拿着的酒差点撒出来，就听孙云乐摇晃着手喊道：“给你点女模还是男模啊？跳舞给你看怎么样？”

纪千星挑眉，还有这种好事，“来几个男模。”

孙云乐大手一挥，走出来几个年轻男孩，穿着暴露，那些布料只遮住了该遮住的地方，几人站在台上舞动着妖娆的身姿，动不动给他抛媚眼。

纪千星张开双手搭在沙发背上，白天做的造型，现在俨然撑不住了，额前几缕发丝垂下来，显得更加放荡不羁。

眼睛盯着男模，脑子早就神游到了九霄云外。

他和南原是高中同学，还是同桌。

两人都是班主任的重点关注对象，南原是班里好学生，次次考第一的那种。

纪千星就是老鼠屎。班主任嘴边经常挂着一句话。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就是形容他的。

纪千星刚开始谈恋爱时南原看他的眼神让他很不爽，学霸看到班里坏学生谈恋爱的恨铁不成钢。

第一段恋情才刚开始没多久纪千星就被甩了，没有理由，转头追南原去了，后来就不了了之。

第二段恋情也是，最起码人家给了分手的理由，对方告诉他自己喜欢上了南原，不想耽误纪千星这样的话。

当时纪千星没在意，对象没了还可以再谈，可后来他所有对象几乎都是因为南原跟他分手的。

纪千星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就南原整天除了读书写卷子，没必要不出班级的人，有时候上课玩手机也不知道在给谁发消息。

直到他瞥见一个熟悉的头像时，纪千星就爆发了。

那是他上一任对象的头像。

放学把人堵在教室，语气不善质问道：“你搞的鬼？”

南原歪头，“什么？”

纪千星攥紧拳头，压抑着怒火：“我那些前任，都是你搞的鬼？”

南原被戳穿后丝毫没有慌张，反而笑了声，大大方方承认，“我什么也没干，只是让他们别靠近你而已。”

纪千星瞪着眼睛指他又点点头，“你看我不爽很久了吧？你们这些好学生怎么那么喜欢狗眼看人低呢？”

南原皱眉，张着嘴要说什么，被纪千星堵了回去，“正好，我也看你不爽，给你个机会，打一架。”

没等南原说话，纪千星挥着拳头就上去了，不偏不倚拳头砸在对方脸上。

纪千星学过散打，下手知道轻重，除了第一拳，都是在身上穿衣服看不到的地方下手。

从站着打到躺着南原没机会还手，死命护住脸，纪千星拳拳到肉，最后极其恶劣地警告南原：“这种事儿，最好不要再做，我能打到你爸妈都认不出你来，明白吗？”

南原偏着头躺在地上，一言不发。

那件事过后，纪千星以为打一顿就老实了，直到高三，又开始了。

高三学业繁重，也是人生中最关键的一年，纪千星一直忍到高考结束才去算账，高考结束的第一天，老师组织同学们回学校拿东西，借此机会给点教训，去堵人的时候才得知南原高考结束那天就出国了。

这仇，纪千星记了七年。

回过神来，他手上端着空空如也的酒杯。

他洋酒干了两瓶，胃里一阵绞痛，就跟肠子在胃里打了个蝴蝶结一样。

他捂着肚子，瘫倒在沙发上，艰难开口：“孙云乐，帮我叫个代驾。”

孙云乐见他这个样子急忙拿出手机交了个代驾，回头两瓶洋酒早就空空如也。

“……才一眼没看，你就干了两瓶洋的？！”孙云乐搀扶着纪千星走出酒吧。

孙云乐嘴里絮絮叨叨说着什么他一个字也听不清。

打开车后座他直接躺了进去，曲奇大长腿挤在窄小的座椅上。

孙云乐把车门关上，又给他开了店窗户以免被闷死，想吐的时候直接伸个脖子就可以吐。

纪千星满头冷汗，疼到快丧失意识，突然一颗白色的东西贴在他嘴边。

孙云乐道：“吃，胃药，是不是还喝了别的酒？”

纪千星张嘴含住那颗药，孙云乐扶着人起来喝水。

纪千星拖长声音道：“喝了点红的。”

他喝酒喝杂了容易胃疼，孙云乐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应该问你的。”

纪千星送了孙云乐一个国际友手势，乐道：“我困了。”

说完闭着眼睛睡着了，呼吸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