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里承休
第11章
作者:海棠书城字数:2902
发布时间:2022-09-15 20:30:26
潘承休偷偷摸摸安排了商队事宜来找戚里的时候,索尔兹早就带着被震碎的思维一个人喝闷酒去了。
潘承休在门口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确认极为妥帖板正后这才满意的伸手去敲戚里的门。得了门里的人一声“进”,潘奸商开心的像是得了点什么赏赐,努力维持着矜持的表情推门而入:
“小安子说你要了马蹄糕,可还有些什么别的想吃想要的?等船靠岸休整时我命人去置办。”
戚里单手撑着下巴看了潘承休一眼,突然天真的瞪着眼睛向他发问:
“相过,好歹你也是潘府的总务,老实如此公器私用的派人出去,若是被那个奸商知道了,多少有些不妥吧。”
潘承休突然被他提醒了身份,这才想起自己这个莫须有身份的职责。男人的自尊心有时就是这么没有来由,饶是他自己知道“相过”就是“潘承休”,可是被戚里这么说了,多少还是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人比下去了一样。
含混着回了句“无妨”,潘承休闷着头向着如何能不被戚里低估了。戚里支着脑袋看着潘承休的苦恼样子就觉得好笑,小心的收拾了表情心里却忍不住觉得痛快。
叫你撒谎骗我,如此便让你尝尝哑巴吃黄连的滋味儿,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有因有果。
眼睛伶俐的转了转,戚里似乎觉得玩的不够过瘾,于是朝着潘承休的位置神神秘秘的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自己近些:
“相过…我有个秘密。”
潘承休见着戚里的小样子,眉头微微挑着透着丝为难,白看着就叫人想要心疼。于是将身子向前靠了靠,示意自己在听。
“其实…我爹之前帮我跟潘承休定了娃娃亲。我娘怀我时不知是男是女,我爹就这么含混着与潘老爷定了下来,虽然出生时才知是男子,可是却也一直没将礼帖和生辰书退回来。你说是不是也该去潘家,找出礼贴生辰书来勾去了才算数?”
娃!娃!亲!?
潘承休惊讶的听着戚里的故事,脑中飞快的回忆着从前的事,他怎么从来未听人提起过这档子事?还在思考间,戚里这边嘴巴一扁连带着眼睛都有些委屈:
“你是不是不信我说的话?”
戚里长得就是一副俊气精致的样子,如今这样的表情配上委屈的眼睛微垂,让人不由得就想要陷进去。
潘承休只在一瞬间就改变了思路…他准备回家再重新翻一遍他爹的遗物,立誓将潘府掘地三尺,也得找出自己媳妇儿的那张礼帖!
“自然是信的!那此次入了盛京,我陪你去找他要回来可好?”
戚里像是被他这句话安慰着了,顿时便又笑得明媚,伸手去抱潘承休的脖子:
“相过,你真好。”
被抱住的人只一瞬间就得意的没了边,此刻哪怕戚里说一声让他一块骂潘承休,他也能应着声把自己骂出花来。
伸手拦住戚里的腰,能使出挂在脖子上的人像猫儿似的蹭了蹭自己的肩膀,声音带着少年独有的清爽娇气:
“那你说,咱俩现在…算不算偷//qing?”
委实被戚里这两个字震到了,顺着抱着腰身的力道猛的将他抱在了桌上坐好,欺身靠着他捏着戚里的一只耳垂细细摩挲:
“小戚爷这话…可有点潘氏遇上了西门官人的意思。”
被捏着的耳垂有些痒,戚里伸手抓了潘承休的衬衣领子,一根手指沿着他的脖颈喉结描绘:
“那你说…咱们俩要想长厢厮守,是不是得给大郎下点药?”
能试出捏着耳垂的手突然顿住,潘承休整个人都跟着后背一凉,连戚里在自己的脖子上滑动的手指,他都品出了些小刀子割人的意味:
“其、其实也不必这么狠吧…潘承休这人虽然是把持财商,可他其实也不坏…”
“他是个什么人,得由他自己来跟我说。”
柔软的唇紧接着跟上来,将潘承休的解释稳稳堵在了口中。戚里的聪明带着点触类旁通,潘承休只引着教了他两回,如今便能学着去勾引师傅了。
贝齿细细去咬潘承休的下唇,再紧接着吸允过了弹出小小的舌尖来。潘承休觉得可能这人真是那潘娘子转世,不然怎么能这么纯净欲气透在一块儿,勾的人连神情心思都统统抛之脑后,只想醉在他的身上。
反客为主的扣住戚里的腰侧,逼着这人只能紧贴着自己不得脱。潘承休带着些攻城略地的意思,毫不掩饰自己对于戚里全部的渴望。
怀里的人像是被吻的过分了,缓缓松开了揪他领子的手搭在了肩上,突如其来的一身细碎呻//yin连尾音都带着缠绵:
“嗯…相过…”
手掌从腰上缓缓向下挪,在下腰处轻轻的覆住揉着,潘承休的声音比平时显然哑了许多:
“我在,听话,再叫一声。”
顺着这个发展刚想讲抱怀里的人去内室的榻上,戚里却就着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突然去推他:
“都说了有礼帖在潘府,你如此循着旧礼稳重有度的人,怎能不明不白的做这事?”
连身上的反应都还在,戚里眼底蒙着殷红的媚气,竟然在这种时候跟自己说这个!?而且要是碍着上次的烂谎…自己连个继续争取一把的理由都没了…
头一回彻彻底底感受到了什么叫因果报应,潘奸商此刻只想骂娘。
脸上写满了“欲求不满”这次个大字,潘承休觉得自己头一回这么恨他爹给自己取的名字。恋恋不舍的将怀里的人放开,戚里稳了稳呼吸便从桌子上跳下来,软乎乎的半靠着潘承休问他:
“那官人你说,咱们是不是得给大郎下点药?”
潘承休:“下,我亲自下,药死他!”
行船的日子兼顾着几日停靠,在转由陆路的那一刻商队又马不停蹄的向着盛京而去。
戚里能看得出潘承休那副急不可待要上京的样子,不用想也知道他这谎实在是撒到了头。自己变着花的在他面前骂“潘承休”,这人每次听到的样子,都仿佛是吞了口黄连似的难受。
他自七岁离家而今十七岁归家,其实比任何人都想那个地方。与潘承休闲聊时除了说起父母亲人,到底是少年心性,也会聊些其他的东西。
此刻的戚里嚼着面前的糖块子,看着眼前的人说着话:
“相过…这次回去我要吃好多打面仓才行,在不列颠我都想死这口了。”
潘承休伸手又给他递过块点心,顺手收走了戚里眼前的糖渣子回答:
“吃,给你买一堆打面仓,由着你怎么吃都行。”
戚里的眼睛都笑到眯了起来,一下子将点心扔在嘴里才去跟潘承休打趣:
“那打面仓是用粘面包上豆沙红糖蒸出来的,吃上许多岂不是要胖死了。”
潘承休伸手捏了捏戚里的笑脸,探身在他的唇上亲亲吻过一下:
“不胖,我们家戚里还会长个儿呢。”
本该是风雨兼程的一路奔波,只因为多了一个戚里在身边,潘承休只觉得胜似看尽长安花。
潘承休这几日观察着,索尔兹这个洋人对戚里似乎有些断了想法,而且对自己也较着之前礼数更为周全。此刻他正在驿站处安排成掌柜留下一日,以便交代后续进京的商队事务。
索尔兹在门口稍作停顿,将手中的小匣子打开又看了一遍,这才抬手去敲响了潘承休的大门。
他得了应允进门,又示意潘承休禀退了下人,这才伸手将匣子放在了桌面上:
“相总务,或者该叫您…潘先生。”
潘承休猛的抬了眸子对上了索尔兹蓝色的眼睛,一瞬间寒意便起带着阴翳,自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来:
“哦?”
索尔兹连忙后撤了一步颔首,接着向眼前不怒自威的人解释:
“潘先生放心,我并不是要破坏您与戚里的关系,只是有一笔小小的买卖,想与潘爷商议。”
潘承休并不回应他的话,只是轻轻抬眼扫过了那桌面上的匣子。索尔兹见他授意于是伸手打开了匣子,那里头静静地躺着一支小小的瓷瓶,索尔兹郑重的将它拿起来打开去给潘承休展示:
“此物名曰“底也迦”,是拂菻国的一种膏药,可以提神醒脑强身健体。”
索尔兹将药膏递上前,潘承休却没有去接。他淡淡瞥了一眼油黑的膏体,用手中的折扇抵住了索尔兹的手腕推开:
“底也迦?呵,这鸦//片兜来转去,竟是又转回了这么个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