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暖阳

隔天晚上，我去了美术室。

那是一间废弃已久的美术室，最近才重新翻修好，只因为邓策的到来。

将近七点，我来到美术室，推门而进就看到邓策坐在一旁，在看到自己时，并没有太多意外，“我知道你会过来的。”

“邓，邓老师，”我弱弱的喊了一句。

他朝我挥了挥手，招呼我过去，我乖乖的走到他身旁，看到眼前他刚画好的那一副作品，画上是一个穿着白色T恤的少年，那一张脸有些女性化，左眼眼尾处还有一颗小痣。

我愣住了，因为这画上的人……是我。

我确实是长得很像女孩子，小的时候因为长相还被嘲笑过，“颜”这个字我一直觉得很像女孩儿的名字。

我无数次的想过，为什么我的爸妈不给我取名“言”或者是“炎”亦或者是“闫”。

这不都比“颜”字好？

画上的自己就像是活了那般，栩栩如生。

邓策看到我的反应，笑道，“这幅作品就算是为师送给你的礼物。”

我有些不知所措，“谢，谢谢。”

我坐在画架前，拿起铅笔开始在画纸上作画，邓策时不时的一旁提点我，到后面甚至俯身凑近我，握住我的手，指导着我如何将画纸上的人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只觉得不舒服，但我还是忍了下来，他像是故意那般，说话要凑近我的耳垂，呼出的热气都喷洒在我的耳垂上。

但不得不说，在他的指点下，我画出来的人物竟然比之前的还要精细。

＊＊＊

之后的每周末晚七点，我都会都那间美术室去，为此，徐慕言还吃过醋。

“小不点，你说说你这人，有了老师忘了男朋友啊，好不容易周末，你倒好还要去美术室？你男朋友都被你忽略好久了！”徐慕言很是不满的说道。

“徐慕言，我……你知道我的，”我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好像真的是忽略你挺久的，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能不能低下头？”

“干嘛？”嘴上虽然是问着，但是身体却是很诚实的，他低下头来的那一刻，朝颜踮起脚尖，薄唇贴上了他的唇瓣。

他先是一愣，谁即双臂环住我的腰，加深了这个吻，舌尖撬开了我的齿贝，滑了进去，与之纠缠在一起

他的吻带着一点霸道的意味，但也充满了温柔，一番热吻之后，他松开我，看着我红润的脸颊，嘴角微微扬起一丝邪魅的笑。

“小不点，你这是哄我吗？”

我点了点头，有些害羞的低下头去，唇瓣那种温热的触感还在。

一想起方才徐慕言动情吻他的模样，他的脸颊就微微发烫。

“我家小不点真可爱。”

“我……我要去美术室了，”话音落下的同时，我落荒而逃，身后的徐慕言无奈笑了。

他家的小不点，还是一如既往的容易害羞，撩也撩不得。

徐慕言心情大好的走进浴室，冲了个凉水澡出来后，一眼就看到朝颜落在桌上的颜料，他无奈摇了摇头，他家小不点怎么还有这丢三落四的毛病？

正巧，今儿个没什么事，给他送过去吧。

＊＊＊

美术室里

邓策又一次俯身，借着教学的名义握住了我的手，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涌上心头，一股难闻的烟味儿弥漫着整个鼻腔。

我皱了皱眉，想要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握得越发的紧，耳边还传来了一句，“这儿，应该这么画。”

“颜颜，”他低声唤道。

我突然感觉到一阵反胃，铅笔也在那一刻掉落在地上，邓策突然整个人贴近我，在我的耳边轻声说道，“老师知道，你是一个乖孩子，老师最喜欢的就是你这种听话的。”

他的手从我的衣服里伸进去，摸索着，我感觉到全身都在颤抖，我想要喊，可是刚发出一点点声音就被他捂住嘴。

“颜颜，不要拒绝老师，”他的手在我光滑白皙的皮肤上游走。

嘴里说着令人恶心的话，“颜颜，不要害怕，老师这么喜欢你，怎么会舍得伤害你？”

我反抗不了他，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我不想做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可是，我真的反抗不了他，在这一刻，我好想，好想有个人来救我，可是……会有吗？

美术室这么的偏僻，就算是喊破喉咙也没人能听到，更何况我现在都发不出声音。

“颜颜，你哭什么？”邓策疑惑道，另一只手从我的背上离开，抹掉我的眼泪。

接着整个人走到我的身前，那双魔爪伸向我的裤子，他缓缓的脱下我的裤子，我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我不停的挣扎着，但是一点用都没有。

我以为今天就要交代在这儿了，可我没想到，他来了，徐慕言突然出现在门口。

他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切，我哭得满眼通红，而邓策的手还在我的身上游离，接着大吼道，“你他妈的在做什么？”

他发了疯似的朝着我的方向大步走来，一拳狠狠的打在邓策的脸上，邓策被打倒在地上，嘴角留着血迹。

徐慕言帮我穿好衣服，转身揪住邓策的衣领，他的目光中透露着浓烈的杀意，一拳又一拳的狠狠打在邓策的身上，邓策压根儿就还击不了，他被打到吐血。

我看着眼前的一幕，差点被吓坏，我猛地冲上去抱住徐慕言，含糊不清的说着，“别，别，别打了，别……打了。”

徐慕言看着我，好不容易才恢复了一丝理智，眼泪毫无征兆的掉下来，他紧紧的抱住我，像是要将我揉进自己的骨髓里。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一遍遍的在我耳边道歉着。

＊＊＊

邓策性骚扰学生并不是第一次，他是个惯犯，只不过这些年来因为他的名气摆在那儿，没有人肯相信他会做这种事情。

这一次因为徐慕言，事情呗闹大来，他被警方抓获，被判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

我被带回了徐家。

此刻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新闻，关于邓策性骚扰的事件。

徐慕言朝我走来，在我身旁坐下，一把搂住了我的肩膀，柔声喊道，“小不点。”

“我在。”

“我还觉得他判少了，他就应该被关在里面，一辈子出不来，”徐慕言说。

我笑了笑，附和道，“我也觉得。”

在学校打架是一种极其不好的行为，周一的升旗仪式上，徐慕言需要上去念检讨书。

那天，微风不燥，阳光正好。

我站在高一（1）班队伍的最前面，一抬头就能够看到那个一副吊儿郎当般站在主席台上的徐慕言。

他也正在看着自己，还对着自己笑。

念检讨的时候，他就是那种极其敷衍的态度，“我，徐慕言，勇于认错，知错不改，下次还犯。”

最快要接近尾声时，他突然说。

“都给老子听好了，高一（1）班的朝颜是我罩的人，有什么不满冲着我来，但凡谁欺负他，那就是与我为敌。”

“我是个怎样的人，我不介意你们亲自体会，哦对了，朝颜是我男朋友，都他妈的省着点心，别惦记他。”

一群校领导此刻的表情呆若木鸡。

这他妈的是让他上来念检讨，不是让他上来公布恋情的，说是迟那时快，一名校领导走上前去，从徐慕言手里夺过麦克风。

“今天的升旗仪式到此结束，大家有序散场。”

徐慕言被喊到办公室。

我原本是想要跟着一同前去，可是上课铃声很不是时候的响起，我只得回去上课。

那天夜里，徐慕言是抱着我睡的。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元旦，我们放三天假。

翌日清晨，当我还处于迷糊的状态时，只觉得好像有人抱着我去到什么地方，当我醒过来时，人是坐在车里的。

“慕言，”我低声呢喃着。

徐慕言拿过棉袄穿在我的身上，接着牵着我的手下手，我看到眼前还是一片黑暗。

原来天还没亮啊。

“我们来这儿干嘛？”我问。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我们在沙滩上坐下，约莫过了十来分钟，只看到东边海平面慢慢上升，最终变成一条红线，一直到了太阳升起来的地方，那红色慢慢扩散开来，变成一片红云。

“哇，好漂亮，”我不由得感叹道，原来这家伙是带自己来看日出啊。

原本是挺浪漫的，但是他俩在这儿都快被海风吹成傻子了。

徐慕言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在听到朝颜说的下一句话时，整个人风中凌乱。

【日出很美，但是……下次看日出的时候能不能挑夏天？我真的好冷哦。】

在徐慕言呆滞时，我拿出他送的手机，将日出这么美好的场景记录下来，还给自己跟徐慕言拍了张合照，设置成屏保。

回到家后，徐慕言第一时间开了暖气，好一会儿，二人才缓过来，刚刚真的是差点被冻傻。

我跑去浴室洗漱完后，与徐慕言一同吃了早饭，一同洗了碗。

此刻，我躺在他的怀中。

眨着眼睛问了句。

“徐慕言，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这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了，明明我在人群中是那么的不起眼，明明我的性格是那么的不讨喜，甚至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说不清，道不明。

“因为是你，所以我爱你。”

“也许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我会爱上你，徐慕言，徐慕‘颜’，你注定是我的人。”

我很庆幸，在我灰暗的人生，遇到一个叫做徐慕言的少年，他就像是冬日里的暖阳，驱散我心中那层重重的阴霾。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