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等到顾凌风洗完澡出来时，苏宁已经将本就整洁的卧室收拾得更加干净。顾凌风扔在地上的衣服，能用洗衣机洗的就扔洗衣机里，不能机洗的就装起来准备送干洗店。

在看到顾凌风腰间只围了条浴巾走出浴室，苏宁不自然地转开视线，“那个，顾总，房间我收拾好了，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他说完准备走。

“去洗澡。”男人微沉的声音传来，苏宁脚步一顿，回过身向顾凌风看去。

顾凌风面上没什么表情，看人的时候眸子冷冰冰的也不含丝毫情绪，令人无法从他的面部表情推测他的心情。

比如现在苏宁就有些摸不准顾凌风是什么意思，如果是想跟自己上床，说话的语气和神态是不是有点太公事公办了？不听内容的话，还以为他是要自己做会议记录什么的呢。

“顾总……”苏宁踌躇着开口，只是不等他把话说下去，顾凌风微一蹙眉，抬眸看过来。

“不愿意？”

“不是。”苏宁摇头否认，面露为难，第一天上岗做生活助理他没问题，但第一天就上岗上到床上去，总觉得……

顾凌风眸光微闪，视线往苏宁身上一扫，“身体不舒服？”

苏宁开始没反应过来他这样问的用意，等明白过来后脸颊已烧成一片，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

那天顾凌风因为醉酒的缘故，动作很是粗鲁，事后他身体难受，躺床上养了一天才彻底缓过来。本来已经忘记了，现在顾凌风一提，苏宁又想起那天的情形，这下不只脸蛋发烫，连着身上皮肤也热起来。

“不是。”苏宁低着头，有些难以启齿地答道。

顾凌风不再说话，苏宁却感受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明明是很冷淡的目光，皮肤却有灼热的痛感。苏宁顶着大老板目光的压力站了会儿，最后慢吞吞转身进了浴室。

磨蹭了好一会儿，苏宁期待着出来后顾凌风等的不耐烦已经走了，然而一出来就对上坐在床头男人的目光，一时间怔在当地，心里不知是失望还是什么。

那目光沉沉，明明不含什么情绪，却让苏宁无端感到压力巨大。

顾凌风将手里的书放下，“过来。”

苏宁手指蜷起又松开，他咬了咬牙，慢慢走过去。

在苏宁靠近后，男人揽住他的腰拖进自己怀里顺势抱住，似乎没将苏宁刻意的慢动作放在心里，埋首在他颈间轻嗅。

苏宁浑身僵硬，被男人抱坐在腿上一动不敢动。

面对喝醉酒的顾凌风，苏宁还敢反抗下，现在面对清醒状态的顾凌风，他连大气都不敢喘，几乎是屏住了呼吸。

以为顾凌风会说点什么，哪知男人一口咬在他脖颈，苏宁猝不及防轻轻“啊”了一声，然后被男人就势压倒在床上。

这一次，顾凌风的动作要温柔一些，但也只是相对第一晚而言，苏宁还是有些不能承受，哭得嗓音嘶哑，最后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这天之后，开启了苏宁全新的职业生涯。

他以顾凌风生活助理的身份留在顾凌风身边，照顾顾凌风的日常起居，也帮他处理一些公司以外的事情。在外人眼中，苏宁是顾凌风的私人助理，但时间久了，大家也都知道，这个助理不仅和顾凌风住在一起，还会做些别的事情。

可是，苏宁在顾凌风眼中，只是一个小助理，因为他没有停止过找情人的行为。他将苏宁放在身边，偶尔会找他解决生理需求，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在外面花天酒地，时常的夜不归宿。

而顾凌风对待苏宁的态度，也不是对待他自己情人的态度，他就是将苏宁当成一个助理，可以将自己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助理。

有些时候，苏宁自己也会想，为什么顾凌风会选自己做助理，又还要他兼职床伴。开始的时候，因为他是第一个入住顾凌风别墅的人，不免生出些妄想，可随着日子久了，那些可笑的妄想便像泡沫般在阳光下蒸发得干干净净。

大概是觉得方便吧。

苏宁自嘲地想。

就当自己打了两份工，一份是私人助理，一份是陪东家上床，虽然机会不多。反正每个月他拿到手的薪酬，比起打两份工来只多不少。

心里有再多意难平，看到银行卡里的余额时，所有的不愉快也都烟消云散了。

几年时间，顾凌风换了一任又一任情人，他身边的助理却还是那一个，而苏宁给他料理情人的分手问题也做得越发得心应手。

外界的人都知道顾凌风身边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还曾有人打趣说：铁打的助理，流水的小情儿。

那些话，三分打趣，三分轻视，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嘲弄。

苏宁听到，也只是笑笑而已。

他觉得自己做这个助理没什么不好，以这个行业的标准来说，工资能超过他的不多。当然，或许苏宁这个助理做的事情也比别人多一点――比如除了陪雇主上床，还要帮雇主料理情人分手事宜。

这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苏宁记得，他第一次接到顾凌风命令，去给一个闹得比较凶的某任情人送“分手费”时，对方将他当成挤走自己留在顾凌风身边的新情人。不仅没收他送去的钱，还对他破口大骂，恶毒地诅咒。

“贱人，别以为把我赶走了你就能霸占顾凌风，你早晚落得跟我一样下场――不，你的下场会比我更惨，什么都得不到，失去一切，一无所有！像条狗一样被人扫地出门！”

当时苏宁听了那些话，心情自然低落，毕竟被人那样指着鼻子骂，换谁都不会高兴――更何况，他主职是顾凌风的助理，床伴只能算是兼职而已，枉担骂名。

后来不知那些话怎么传了出去，外面有些人便开始称苏宁为顾凌风的狗。尤其那些跟过顾凌风的情人们，在和顾凌风关系存续期间，见苏宁的次数比见顾凌风这个金主还多。送礼物之类的事情，顾凌风都会让苏宁去做，他也就有需求时才会招人前来。

而分手的时候，也是苏宁出面，给出分手费，替顾凌风承担怒火。

不只一任情人，曾指着苏宁骂过――

“你就是顾凌风身边的一条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