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钥匙丢了

“你不是走了吗？回来做什么？”顾云程站起身，抹了把眼泪。

“哭什么”谢尘缘走上前拭去他另一旁的眼泪。

“没哭”顾云程侧头躲开嘴快道。

谢尘缘垂眸看着倔强的小孩，知道他好面子也就没再纠结，说：“刚才去停车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顾云程低头闷声道，知道他在给自己解释。

“那你怎么不进去？”

“钥匙…丢了”顾云程有些泄气道。

“走”

谢尘缘拉过他的手，顾云程有些意外，急忙问：“去哪？”，对方没回答只是在前面走着。

从这个角度恰好可以看到谢尘缘的嘴角，顾云程想把手抽出来可对方力气很大，挣不开，索性就不挣扎了。

两人来到天桥底下，湖面吹来凉爽的风似乎能散去些许闷躁。

“来这里做什么？”顾云程终于能抽出手。

“这里不一样了”谢尘缘望着天似是在感慨。

这桥虽然还在，可后来被翻修了很多次，与谢尘缘印象中的当然不一样。可顾云程不陌生，这些年来他每回不开心时都回来这里吹风，与小时候唯一不同的就是身旁再也没有了谢尘缘。

“对不起”谢尘缘看着面前人的背影，明明几部只差可他却觉得相隔万里。

顾云程站在河边仰望星空，许是耳畔风声太大他没听清，回头问：“你说什么？”

“对不起”

顾云程怔愣在原地，这次他听清楚了，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楚，可他又希望风再大些，把萦绕在他心口的这三个字吹走、吹散、吹的一干二净！

“小心！”谢尘缘惊呼。

由于发愣，顾云程下来的时候没注意脚下，身体直直向地面倒去，他紧闭着双眼愣是没感受到疼痛，下一刻，落入一个宽阔温暖的胸膛。

一阵天旋地转后，头顶传来谢尘缘的声音：“没受伤吧？”，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趴在他身上，赶忙起身。

“没事”顾云程看了一眼幸好这一带全是草地，干脆就坐在地上了，看谢尘缘没事后，才道：“你…你刚才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叔叔可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谢尘缘坐起身，想到刚刚从顾云程脸颊流过的清泪，就知道这小孩肯定还在怪他，要不然怎么会叫他叔叔这么见外的称呼，温声说道：“几年没见，我们程程到学会怪声怪气了”

“是啊，八年了呢，叔叔竟然还记得我，这还真叫人意外呢”顾云程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流眼泪的样子，别过头继续说道：“至于怪声怪气，想必是叔叔多年未见我，所以觉得陌生而已”

一句话都没怪谢尘缘，可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岂会不知？这让谢尘缘不知如何接话，只道：“以前不都叫哥哥，怎么现在这么生疏了”

“既然知道那是以前，何必要求此时此刻呢”顾云程压制着内心的酸涩表面上还要装作满不在乎地说道：“今天真是长见识了，原来对不起可以用在这…这么多地方，看…看来以前真是我”他又想起那三个字，语气是控制不住的哽咽。

谢尘缘当然察觉到了他的异常，将人扳过来，定眼一看，顾云程白皙的脸上全都被泪水覆盖，虽然知道这孩子好时候就爱哭，碰不得，可看到他长大了还这么爱哭，有些意外。毕竟教导主任可不是这么给他说的。

顾云程不想被看到这么狼狈的样子，一头扎进谢尘缘怀中，拽着他的外衣闷声道：“别看我！我没哭！我只是…只是风太大了！”

谢尘缘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虽说小时候也经常抱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感觉居然和小时候略微不同，但又没什么不同。只好拍拍他的后背像小时候一样安慰道：“好，你没哭，是风太大了”

听到这话的顾云程心中更加闷涩，明明他以前不爱哭的，就算要哭他也会极力忍耐，今天也不知怎的眼泪就是止不住，干脆就在谢尘缘怀中哭得更大声。还好周围没人，要不然别人还以为谢尘缘在虐待孩子。

谢尘缘就这样一直抱着他，他不用猜就知道这些年顾云程过得一定很孤单，他想哭就哭吧，最好是把那些苦涩都冲淡。过了一会儿，怀中的人才有停止之势，而谢尘缘的一条腿都要被他压麻了。

“哭够了？”谢尘缘看着眼前的小人把自己的眼睛哭成了肿眼泡，没忍住笑道。

“还不都怪你”顾云程睨了一眼谢尘缘没好气道。

“好，都怪我”谢尘缘知道自己理亏，只好都顺着他的话来。低头瞅了一眼手表，对他说道：“时候不早了，回吧”

“可我把钥匙丢了”

…

半小时后，谢尘缘家。

“知道你没吃饭，做了你做爱吃的面，尝尝味道怎么样”谢尘缘身上的围裙还没卸，拉开凳子坐在顾云程对面，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顾云程刚好饿了，也没跟他客气，拿起筷子吸溜吸溜的吃起来，心想：味道还不错。吃到一半，发觉谢尘缘一直盯着他看，感觉有些不自在，只好问道：“你怎么不吃？”

“我看着你吃”

吃过饭后，谢尘缘给他递上一张餐巾纸，顾云程接过擦了嘴，看向门口的垃圾桶准备扔过去，而反应过来他一直盯着自己，只好起身规规矩矩的将纸扔进垃圾桶，回头问：“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我只是觉得你真的长大了很多，也懂事了很多”说谢尘缘是看着他长大的也不为过。

“这你就错了，我一直都没变，是你变了，哥哥”

突然被他这么叫，谢尘缘倒有些愧疚，边收拾碗筷边开口：“还是叫叔叔吧”

…

夜晚，顾云程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亦或是那个环节出了问题。

谢尘缘家不大，大约只有八九十平米，装修可极为单调，一看就是单身男人的公寓。而且只有一间卧室，还被顾云程给霸占了，虽说还有一间是书房，可他不认为书房是能睡人的地方。

思来想去，顾云程还是起身了，出了房门时有些蹑手蹑脚。

“怎么不睡觉？不习惯吗？”

这声音在夜里竟也不突兀，寻声望去，皎洁的月光下谢尘缘慵懒的站在阳台边上吹风，他周围有些烟雾缭绕所以面容有些模糊，灰暗中只能看见二指夹着略带火星的烟，顾云程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