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4】

“嗯。”李非晚迷迷糊糊的回答着。

郑恩率没有再说一句话，而是掀开被子，直直的躺倒了李非晚的身边。

李非晚则没有那么老实，侧身攀到身边体温略高的小率的身上。

小率有些不自在，可自己一动也不敢动，怕吵醒李非晚。李非晚均匀的呼吸，打在郑恩率的脖颈出，郑恩率有些不太适应这么亲密的接触，强制自己像是在做任务一般，绷紧了弦一般。可怀里的人太过柔软，让自己不得不伸手揽住她的腰身，才能勉强保持平衡，郑恩率慢慢的熟悉着温度，最后在均匀的呼吸中自己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的李非晚，在清晨十分自然醒了，先是一惊有些迷糊的觉得自己枕的是谁的肩膀，随后小率身上特有的薄荷味道，让她的回忆起了，是昨晚自己留下小率陪着自己的，轻轻的抬头看着还没有醒的小率，徐只完动作虽轻，但是有些碎发惊扰了郑恩率，小率的呼吸突然乱了一下，惊的李非晚赶紧又把眼睛闭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发现小率没有醒，又睁开眼睛看着小率的侧脸，单薄的纱帘迎着清晨特有的蓝色，空气跟着灰蓝色一般清冷，一层层镀上了郑恩率的面容，李非晚是下意识的，把自己的嘴唇帖到了郑恩率的脸颊，皮肤的接触仅仅一刹那，像是特别小的雪落在温暖的壁炉上，随即便消失了。

小率长期受训的身体，怎么会没醒呢，在李非晚醒来的那一秒，小率就醒了，但是她没有打扰李非晚，她以为徐只完还想懒一会，自己就配合着她，并没有想到，李非晚竟然亲了她一下，一刹那着温暖的壁炉像是被加了新的柴火一般，温度有些上升。

好在李非晚悄悄的起身离开了郑恩率，不然郑恩率现在通红的脸让李非晚看到，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清晨升起的阳光如约而至，两人各怀心事的匆匆的道别。

“警员李非晚报道！”李非晚刚到警局就接到了，专案组的电话，自己被临时抽调到了专案组。

“嗯？你就是徐只完？我看了你的履历，你现在的文员工作有些屈才啊，你是尚教授的得意门生啊，这犯罪心理学学的人很多，但是你这种成绩挺难得的啊，怎么不去重案组？”尹组长上下打量的眼前这个有些年轻的姑娘，他听闻过李非晚这么一号人物，但是没想到是这么年轻。

“嗯？因为我个人原因，就是像演员一样，描绘出犯罪者后，我就会入戏，很难出来，尚教授建议我再没有找到方法之前，不要盲目的参与破案。”李非晚很诚实的回答着。

“哦？这样啊，但是现在我们警方的压力很大，你可能要克服一下个人原因。几个关联案件的证据，已经放在你工位了，刘娜比也被临时抽调过来，她来了几天了，你去找她吧。”尹队长看着这个诚实的年轻人，也不避讳的说道。

“好的！尹队长，我会努力的！”徐只玩非常认真的回答着。

“娜比呀！”徐只玩刚从办公室出来，就有些心虚的叫着刘娜比。

“哼，整天放我鸽子，现在叫这么亲密，怎么啦？你怎么被调过来了？你能行？”刘娜比有些担心徐只完，两人一期入的警校，虽然非晚虽然体能不是特别好，但是很努力，而且对犯罪心理学特别有天赋，一开始毕业后也是跟刘娜比一组，在重案组查案，但是有一次查到连环杀人案件时，她看到李非晚因为描绘凶手的犯案状态，整个人不吃不喝的满眼通红的疯癫状态，虽然凶手顺利的被逮捕，但是李非晚会保留一些凶手的恶性，而且短到一两个月，长到半年都让李非晚无法脱身，徐只玩看起来娇里娇气的，但是拔牙打碎了往肚子里吞，还是坚持呆在了重案组，最后还是娜比带着李非晚去看大学里亦师亦友的导师尚教授的时候，他看了李非晚的状态，私下动用了关系，给李非晚转成了现在文员的工作，若不是特别紧急的案子，这次李非晚也不会被抽调过来。

“嗯？没事儿，我现在心理承受能力比之前强多了，你放心吧。”李非晚有些心虚的说道，她每次看到凶案现场，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不管现场有没有血迹，她都会被红色包围住，陷入暗红色的深渊，可怜人必有可恨出，她把自己当作凶手完成犯案过程，然后找到破绽，可这过程中，她过强的共情力，总是让她会同情凶手，但又会因为自己是警察，无法违背的誓言和正义感，而陷入无限的拉扯，随即凶手的抽烟喝酒各种恶习留在自己身上，像是自己对凶手的道歉，也是自己无法抑制的共情力。

“行，你悠着点。”刘娜比看着李非晚之前的样子，她做不到感同身受，只能陪伴着她。

“这是专案组现在处理的案件。基本毫无头绪，作案地点散落，受害者从年龄到身份职业都没有相同点，只是都是女性，致死原因也不同。”娜比跟李非晚讲着案情。

“嗯？那为什么现在这个时间点成立专案组？”李非晚有些疑问。

“嗯，非常偶然，法医在尸检的时候，发现其中三位死者皮肤表皮有缺失，这不是最近警局门口有抗议示威么，上面就把相似案件做了总结调查，几位法医的报告都有类似的记录，最终尹组长发现，另外几位死者也有皮肤缺失的情况，最后科技组那边用AI算法做了图形拼接，算出了这几个图形。”刘娜比解释道。

“嗯？”徐只完看着眼前这几个，圆形三角形，好似毫无意义的图形，也看不出来什么。徐只完撮着腮来回得捯饬着。

“走，又发现一个死者。”尹队长快速的穿着外套，冲着李非晚和另外几位组员说着。

郑恩率刚到现场的时候，出租车刚刚从河底打捞出来，她在人群中，使用着自己刚刚搞清楚的怎么使用的单反相机，这南边的言论自由，以及媒体消息灵通的程度，远远的超过了她的想象，她来的时候，已经有各路记者纷纷的道来了，自己不过是其中的一份子，韩泰给她的任务就是好好运作自己的新身份，像这样的刑事案件，因为侦查不公开的原则，对记者来说毫无难度，拍两张照片随着大流的写一些标题党的东西，内容大同小异，就直接把这个出现场的任务交给了郑恩率练手了。

“滴滴滴。”警车鸣着笛，快速的越过泥泞的路面，丝毫不顾及还有一些记者在旁边，被溅了一身泥水的小率，有些不太愉悦的盯着从警车下来的尹队长。

“啊对不起啊。各位。”车辆停下后，随着有些熟悉的道歉声，小率把视线移动到了徐只完身上。李非晚也没看清楚，众多被雨水溅了一身的记者中，竟然有小率的身影。

“嗯？小率？你来出现场啊？”李非晚鞠完躬，直身看到刚刚挡住郑恩率半张脸的相机，被主人放在了身边。

“嗯，你这是？换组了？”郑恩率没有刻意了解过徐知玩具体的工作内容，但是她从平时跟李非晚交流中，并没有听到她从事刑事案件的调查，所以有些吃惊。

“嗯，临时过来帮忙的，一会儿跟你说哈。”李非晚听着娜比叫自己赶紧的跑了过去。

此刻的车辆已经被完全打捞了出来。

此刻的李非晚仔细的看到了，被水泡的发白的尸体额头的位置，已经显现出了具体的图案，三角形的轮廓类似一些图腾。李非晚的大脑回顾着，刚刚娜比给的缺失皮肤形状。

“啊唔.......”一旁的小青年探员，扶住树大口的呕吐着。

“丢不丢人？人小姑娘都没事儿，你在这哇哇吐。”尹队长抽着烟，开口嘲讽着。

“李非晚可以啊，这样的巨人观，你都没事儿？”尹队长似乎对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有些赏识。

“啊，我也不是第一天见尸体，这方面我没事儿的，不用担心的。这应该是目前图案最大的一个吧？”李非晚问道。

“嗯，是。你看出点什么了？”尹队长开口问道。

“嗯。还在想，等具体的尸检吧。”李非晚开口说道。

一旁的小率，站在警戒线外，拍了几张照片敷衍了事。一次次快门锁定了李非晚的脸颊，拍了一张又一张。

“这位记者请你往后退一下。”维持秩序的警员开口说道，伸手退了郑恩率一下。

郑恩率没有说话，用眼睛瞄了一眼，警员立刻打了更冷颤，郑恩率眼底的杀气戾气一览无余。

“小率。小率！”李非晚大声的喊着郑恩率的名字。

“嗯？”郑恩率转头，眼底的杀气一扫而光，是灿烂温和的笑容。

“给你，好喝的。辛苦啦。衣服上的泥要用手洗哦，不然洗不掉，不能直接丢进洗衣机。”李非晚其实也不知道要跟她说什么，只是想过来跟她打声招呼，因为鉴证科的人实在太慢了。她看着小率在一旁就想过来跟她聊两句。

“你好我是刘娜比。”刘娜比看着李非晚跟那边一个记者聊的很高兴的样子，怕李非晚被套了话去，这孩子善良的像是一个傻子一样单纯，也不知道这个警察她怎么能当上。

“你好，我是郑恩率。弘大报社记者。”郑恩率并没有因为眼前出现的刘娜比感到意外，因为她早就在李非晚跟自己说第二句话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刘娜比在60米处，一直观察着自己和李非晚。

“啊，娜比啊，这就是我跟你说，做饭超级好吃的，我新搬来的邻居，郑恩率。小率，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刘娜比。”李非晚相互的给她们介绍道。

“哦，你好，你好，李非晚经常提起你呢，有空得去尝尝你得手艺啊，但是我们现在在工作，你得身份比较特殊，侦查不公开。不好意思，不能跟你多聊了哈。”刘娜比界线感非常明确的说着。但既然是李非晚私下的朋友，心里的警戒感就没有那么强烈了。

“理解理解，非常欢迎你来我家吃饭，我也是刚从国外回来，所以朋友不多，有空下次过来我给你们做好吃的。”郑恩率开口回道。

“小率，拜拜，晚上见。”徐只完堵了嘟嘴，跟郑恩率道别。

“非晚呐，你等等，给你。”郑恩率本以为李非晚看到尸体，会有不适肠胃反应，所以把今天路过便利店时，买的小熊软糖递给了徐只玩，虽然李非晚看起来没有事的样子，但自己本来也不会吃这种甜甜的东西，就拿给了徐只玩。

“嘿嘿，谢谢小率。”徐知玩怎么会一点反应也没有，强烈的味道，还有触目惊心的巨人观，李非晚只是在忍耐，不想自己第一次回到刑事侦查就被人看扁。

郑恩率看着蹦蹦跳跳离开的李非晚，她很难想象到，这看似柔弱的外边下，竟然装载这这么强壮的内在，突然有回想到清晨那唇角的碰撞，心中陌生的感觉让她赶紧把视线俩开了李非晚，有些逃跑般狼狈的离开了现场。

而李非晚则是早就把清晨的事儿抛诸脑后，仔细的观察着，死者的身体上的图案，总觉得好似跟之前看的图案，有些不太一样。但又说不出来，毫无头绪的她，往嘴里塞了一颗软糖，是薄荷味的，小率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