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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差

第1章 【01】【02】【03】

作者:余戈字数:10031

发布时间:2024-01-07 22:57:37

“你们别惹她啊,疯了么?她是疯子你不知道?他妈是疯子啊,他爸可是杀人犯啊!!”半掩门的女生有些焦灼的劝着,眼前几个嚣张的女孩儿。

“啊哈哈哈哈哈?疯子怎么了啊,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啊,啪啪啪。”满脸妆容的女孩像是开玩笑一样,挥手就冲着被称为疯子的女孩拍了过去。

“对啊,疯子有什么了不起的,谁让她闲着没事儿勾引人的,啪啪。”站在浓妆女孩一旁的少女,过浓的妆容,像是双胞胎一样根本分不出来谁是谁,紧接着冲着一动未动的女孩头上两巴掌。

“怎么样,我说她不敢怎么样吧,打的我手疼,用水淋吧!!敢勾引我喜欢的人,找死!”

“哗啦”冰冷的水流,冲淡了洁白校服上的猩红斑驳。

“我靠,水这么凉?她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不能吧,我靠真的啊,果然是个疯子啊。我手都打疼了,她都一点反应都没有。”

本就是放学后安静的学校厕所中,五六个少女对着的一个面无表情的女孩施暴,这些花季少女的表情中带着施虐者雀跃,像是某种来自炽热地心的魔鬼才会有的雀跃,却跑到了这些孩子的脸颊之上。

而那面无表情的少女,面颊上精致的五官已有些泛红肿胀,却还是能看的出姣好的轮廓,。

“砰砰砰。”本堵在门口的一直惴惴不安不敢动手的女孩,被大门之外的力量弹开而来,面露惊恐的向后踉跄了两步。

“你们这是干嘛?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人?”

随着呵斥的声音,一双长腿踹开门,来者一个箭步冲到面无表情的少女面前,挡在她的面前,水花的方向因为她过高的身形,改变了流向。

但是她并不宽厚的肩头,并没有将所有的凉意挡下,还有丝缕边缘的水溅到了身后被护住的人身后。

“你别多管闲事?还是跟传闻一样?你事实喜欢女的?!哈哈哈,变态!!”为首的浓妆女孩丝毫没有悔意,带着讥讽的说道。

“我就是多管闲事,不是传闻,我就是喜欢女的,但并不是是个女的我都喜欢,我只是看不管你们欺负人而已。”袁迦莹并没有因为那份讥讽而产生异样的情绪,反而是底气十足的说道。

“咚。”

言语刚刚落下的袁迦莹,突然被身后的人冲冲的推搡了一下,丝毫没有防备的她,被撞击到了水龙一旁的墙壁,为了保持身体的平衡,她的手掌按到了水龙头上,水流变大了起来,像是骤起的暴雨,散落在鱼在藻肿起来的脸颊之上。

一瞬间的痛快和静谧,那些断断续续的言语,鱼在躁没有听清楚,也不想听清楚,她不在意,不在意那些尖酸磕破的偏见,也不在意那些人伤害自己,身体生出的那些个痛楚和鲜红,她在意的温度。

无论那些人做出什么事情,她自始至终保持静默的原因,不过是以为她没有感受到温度的变化,她始终觉得自己身体的温度,和自己的心脏连接在一起,心脏大概是死人的体温27度,可身体为了存活下来,可能恒定了自己生存的温度,一定是比常人低了些许。

她习惯身体的冷冽,也喜欢自己心脏如同,深秋冬至才会出现的白霜一般的温度,那颗跳动的鲜红之上,有一层白皑皑的冰碴。

可眼前这个人,打从她一进来,她就认得她,那个让自己讨厌的人,她记得那随时随地都会映入自己眼底,拥有炙热温暖的笑容,身体的温度哪怕距离她半米,放佛都像是核辐射一般,将那如同太阳一般的热力,弥散在自己身体的周遭。

如同她的温度一般,是让千万人仰视的聚光之人,刚烈一般正直的秉性,待人接物礼貌得体,整个人都是温良的存在,高挑的身形,偏偏又生了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那白皙的额角之下英气逼人的眉宇,像是她优越的家世一样傲人,侧面隆起的悬置鼻梁阴影,与她在无数个夕阳橘色笼罩的操场之下,落入篮筐的剪影重合,一启一合的淡色唇角所发出的言语,总与她在无数个领奖台上的发言重合着。

就是这样一个讨厌的人,她的名字总会出现在,学校每一次总分排行里自己名字之后,她的人也像是她的名字一样,似有似无的在自己身边出现。

总而言之,这时候鱼在藻十分的讨厌这个人,就是讨厌她那一种满溢着阳光,全身都渡上了金色的袁迦莹,然而这种讨厌持续伴随了她很多年,只是她没有意识到这时候的自己,已经对袁迦莹的存在,是异于常人了。

当她护在自己身前,心脏上的那层冰碴像是随着跳动开裂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顺着心脏那层破碎的冰壳纹理,迅速的流窜在整个血脉之中,冰碴的刺伤她的大动脉血管壁,像是千万根极细的针,前赴后继的刺痛着她。

“滚远一点。”

那疼痛使得她对这个极其厌恶的人,推搡之后发出了恶狠狠的言语。

“啊!!救命!!呜呜!”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发上了什么事情,鱼在藻快步走向到浓妆得女子面前,瘦弱的肩头凝聚了那刺痛的力量,双臂像是得了魔鬼无形的绳索牵引着,将眼前人的脖颈陷入自己得手掌之中。

落入掌中的鱼在藻极其厌恶的热力,愈发集中自己得力量,那热力像是逐渐开始沸腾了一样,她忍住那令她作呕的热,不断的加深着力道。

“你松开啊啊!!”

“对啊对啊!!对不起对不起!!你松开吧。她脸都通红了啊,她要喘不过气来了啊!”

另外几个带着妆容的女孩,像是吓坏了一样想要拯救自己的同伴,可看着被鱼在藻掐住脖颈的女孩,整张通红的脸开始泛着紫色,却没有一个人敢再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松手。”袁迦莹像是命令一样,尔后,将伸手鱼在藻手臂拉扯着。

鱼在藻猩红的眼眸里,被一道夺目的炫白刺入,手臂上的肌肤是让她舒适的凉意,那人被冷水淋过的指尖,修长的生长在自己的手臂上。

“哐。”

“咳咳咳咳”

像是一个燃尽的烟火,最终归属于冰冷的夜幕,一瞬间鱼在藻松开了手掌,那个浓妆的女孩,满脸的色彩被泪水溶解了,难看至极的脸上挂着惊恐的眼珠。

“疯子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杀人不犯法而已。”鱼在藻的声音寒冷的,像是在对着空气说,可眼眸都不曾看一眼坠如入地面的惊恐之人。

“这是怎么了?你们都是哪个班的?还有没有人受伤了?谁伤的你?”

就在袁迦莹以为事情尘埃落定之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老师突然到来。

“是她。”一群小女孩不敢指向那个疯子,只是异口同声的说着,眼神齐刷刷的向着鱼在藻的方向。

“是我。”

袁迦莹没有丝毫的犹豫,再一次的护在鱼在藻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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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

时间像是世间的千事万羽,万物渗透全身,哪里分的清楚你的我的,时间与你与我同归于尽,不管是星坠还是叶落,不管是东升还是西下,随时随地袁迦莹都在挂念着她。

“什么?你说什么?”

这人就算是被烈酒催着,好似都不会使得体温有丝毫的上升,只是那音调上有微弱的变化,是袁迦莹听的出来的,像是冷冽的日本清酒,被温热包裹酒杯四周,内里还带有丝缕凉意。

鱼在藻还是如此的让她心尖颤栗,如同那青葱岁月时,自己没有一丝犹豫站在她身前一样,她就是有这样的魔力,牵扯着她的人,她的心她的整个世界,在那些失去她的时间里,袁迦莹放佛觉得,时间就是鱼在藻,鱼在藻变成了她记录时间流逝的刻度,倘若时间就是她,那她想要跟鱼在藻同归于尽。

“你不记得我了?”

鱼在藻在昏黄的灯影下,看到那一道白炽一样的光,她怎么能忘了,那让人讨厌的光的主人,那光萦绕在她的眼睫之上,这人确比年少的时候更为俊俏了,此时带着醉意的鱼在藻,许是在酒精的麻痹之下,没有感受到心脏的冰层,有一次断裂开来。

“你是鬼魂么?我是上辈子欠了你了?怎么炎魂不散的?”鱼在藻推开过近的距离,想要拜托恼人的热力。

“啊?!放开我!”鱼在藻惊呼一声。

却已经被那讨厌的人,毫不费力的抱在怀里。

“你别挣扎,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在鱼在藻的认知里,袁迦莹从来都是明亮的,可是此时她的言语,不知为何落入自己的耳尖是带着厚重委屈,就在鱼在藻深陷自己的世界的时候,身体像是离线了,没有在挣扎,任由袁迦莹就这么抱着她。

袁迦莹放佛感受到了怀里人的异样,可是她没有诧异,只是在心底沉默的点了点头,原来医生说的是对的,她的情况没有好转,看似向前的时间,没有带来疗愈,只是让伤口沉淀的愈发暗沉深邃,她落入自己的世界之后,真的可以将外界的一切断裂掉。

巨大的愧疚自责一下子涌到了袁迦莹的心尖,是她回来的太晚了,才让她自己承受了太多。

“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里?”

车子熄了火,灯光泯灭了,半开的车窗涌进来了暗慕的黑夜。

“嗯?我就是知道。嘿嘿。”袁迦莹显然没有准备好面对鱼在藻的提问,打着哈哈的糊弄着。

她总不能说,她每年的假期都会回来,都暗里在看她打工,看她升入大学,看她不断的完成学业,看她看的医生,研究她的工作方向,暗地里观察她的一切,像是个变态一样,在阴翳里看着她的一切吧。

“你有病吧?”鱼在藻丝毫不客气的皱眉说道。

“不认识黑暗的人,绝不能成为明智之士。”袁迦莹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的开口说道。

蓝色的夜的微风,从云缝隙的深处钻了出来,像是隔了十几年的带着思念的风,出现在此时的月色星宿之中。

“唔!!”

灵魂之火在唇角点燃,袁迦莹的湿润的唇角被拔的火势旺盛,夜色本苍白着,鱼在藻主动挑起自己舌尖的星辰纹理,消融在袁迦莹的嘴中。

明明是自己最厌恶的热力,此时竟然带着炙热的质感,从自己的身体内里发出,原因就是自己打小就讨厌的人,却竟然也是陪伴自己最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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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如何才能化解这种恼人的温差,鱼在藻并没有明确的方法,只能半推半就的顺从着,自己挑起的热源,本能应该抗拒热的心,被那渡着金光人得灼灼光华,缓慢消融着血管内壁得冰碴。

鱼在藻不记得自己怎么落入了软塌,也不记得那一旦进入屋内就应该开启,本应让自己舒适的温度,为何在婆娑的衣角落地的时刻,肌肤第一次生出了因为凉意而激起的寒颤感觉。

她迷离恍惚之间,只记得袁迦莹的怀抱激动而炙热,手臂像是注入了绯红的力量,带着某种不具名,她不能明晰,不能解释那种情绪,将自己紧凑的拦在怀中,好似自己是什么千年难得的瑰宝一般。

鱼在藻永远不会明白,此时的袁迦莹为何满怀柔缓的深深情意,她也永远不会明白,自己落入袁迦莹的眼底时刻,究竟自己对于她而言怎么样的存在。

落入袁迦莹浅褐色的瞳仁的人,让她不得不屏住呼吸,像是晚霞的纷繁斑斓,如同鱼在藻性子一般冷白的肌肤之上,是裹挟着绯色的层次,这种复合的肌肤之色,像是多声部的旋律。样,更像是诗中存在的奇幻生活。

袁迦莹怎能放弃这样梦寐以求的时刻,她的指尖顺着那作为原色的白皙色泽,指腹的一圈圈纹路突兀的跳动着,覆盖在多层次的绯色之上,颤抖着越过她的眼睑,那双泛着迷离的朦胧的琥珀色眼眸,似有似无的抗拒着,那丝缕的抗拒总会让袁迦莹指尖颤动的幅度炸裂开来。

当她带着这份炸裂再一次抚在鱼在藻的唇角之上,那份柔软的触感刺穿她的心脏,仿佛将她拉回到方才在车内,你被那份柔软主动裹挟自己一般,不由的吞吐了一下口水。

那在自己眼前属于袁迦莹的白皙脖颈,那一颗因为过于精瘦而产生的一小颗喉结,轻轻的上下移动着,让鱼在藻厌恶的热力,突然在体内升高凝着。

既然解决不了那恼人的热度,鱼在藻就直接选择,将这份热升到炽热,她从来不相信神明,更不会祈求生神明会压下那令人烦扰的热,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着炽热,能将她烧成灰烬还是如何,这样想着鱼在藻从软塌之中愤然起身,跨上了袁迦莹的腰身。殊不知,在这一刻她已经将自己抛向了那只欲火的老虎。

袁迦莹望着那双清冷的瞳仁,她只想要做她的奴隶,永恒的无停止无休的甘愿做她的奴隶。

即使她明白,自己对鱼在藻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从前如此现在如此,可袁迦莹希望未来可以拜托这样的存在,她知道鱼在藻从未正眼看过自己几次,唯独的几次还是带着那种厌恶。

袁迦莹也觉得自己是疯了,这样一个冷冰冰的人,怎么会牵她的人她的心,她的世界。打从有意识以来,就被她吸引着,袁迦莹说不出具体的事情,只是同样苦难历经的时刻,她从来都不会像是那普世之人一般退缩,或是生出自怨自艾来,而像是一个创世的神一样,总会做出疯狂的,让她意想不到的举动。

鱼在藻的存在,像是白昼的阴影捉不到也摸不到,袁迦莹承认开始的时候,她也不太敢靠近她,那些流言蜚语像萦绕在她的身边,年少的袁迦莹很难抵抗,那些已经被鱼在藻青口承认的事情。

只是袁迦莹看到过她傲人的,令她嫉妒极度的成绩,也看到过她靠在第一班车窗边缘,借着那出生的日头,在那蓝色的勾勒的时辰里读书的轮廓,她一次次的看到她在黑板上,三下五除二就想到了自己从未想到过的解题思路,而自己从只在角落里生闷气,逐渐在心底为她呐喊。

她一次次的听到她在空旷无人的操场上,鱼在藻吟唱一首歌。

“因为享受着它的灿烂,因为忍受着她的腐烂,你说别爱啊,又依依不舍,所以,生命啊,她苦涩如歌,你说别追啊,又依依不舍,所以生命啊,它苦涩如歌。因为忍受着它的腐烂,所以,生命啊,它璀璨如歌。”

吟唱着曲调的人,最终站在了聚光灯下的,身边的男同学开始浮躁的吹着口哨,女同学露出了抵触的目光,那一刻袁迦莹被一股巨大的引力牵引着,她看着身边的一切褪去色彩,周遭的嘈杂销去了声源,只剩下那吟唱着唏嘘着生命的花季少女。

是一种强烈的对冲感,明明在玫瑰才要盛开的时刻,为何她在嘘嘘跌落的被碾压过的花瓣?那时的袁迦莹觉得,鱼在藻像是一个金色的潘多拉盒子,神秘着,可有像是一沙漠中快要枯竭的唯一水源,让人心疼的打紧。

袁迦莹想要她,想要她成为自己的唯一,想要她属于自己,即使自己成为她的奴隶,也算是一种方式。

可她知道这一切都是一厢情愿,鱼在藻的生命中,她显得太为庸俗而简单,青葱的她只能用自己幼稚的方式,向她证明自己的一片赤诚,可这一份赤诚和热烈,并没有如同她所希冀的一般,又任何的回报,相反她能感受到,鱼在藻向来一视同仁的眼底,在看到自己的时候,总是露出一丝厌恶。

所以在那件事发生的时候,袁迦莹有些赌气的说,她是喜欢女的,但是不是喜欢她,她并没有想过,那是她能面对面看着她,对她讲出的最后一句话,她要是知道,打死她她都不说!

“你要什么?”鱼在藻坐在她的身上,倾斜而下的暗影笼罩着她,有些烦躁的将凌乱的发丝摔倒脑后,尔后径直的开口问道。

“你。”袁迦莹坚定的说道。

鱼在藻的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光斑,这个人有些眼熟,有一种极为熟悉对于热力的厌恶,可她总得遵守约定,鱼在藻从来不喜欢亏欠别人任何东西,金钱权利情欲在她的认知中,都是可以等价交换的。她轻轻的点了点头,那发丝从她得肩头缓慢滑落。

那信誓旦旦在自己之上的人,她阴影的轮廓中密布着,那花季的少女早已真的成为了创世的女神,她建立的苍穹和星辰,那少女的胸怀中凶狠的狮子,也坠落在她创出的月色中,袁迦莹轻轻的移动着指尖,从肌肤平滑得纹理,一直延伸到隆起的山丘,从前的袁迦莹若是纯白到透明的白色,那么此时是她第一次染上了极致的绯色,她想用她皓白的齿,撕裂那平滑的肌肤,品尝她的香气,她想用她鲜红的唇,侵占她每一寸的温度,她想用她的指尖,让她与自己毫无缝隙的链接。

“唔....”还不等鱼在藻反应过来,她又一次的被坠入了软塌之中,此时眼前的人,不比方才那般木讷,好似是得到了自己的允许了,眼底凝聚了火焰的光泽。

像是一柄长矛投在白金色的沙滩之上的黑影,袁迦莹不会再离开眼前的身躯,她颤栗着唇角掠夺着她肌肤清凉的寒意,她们的身体相互傍依着,袁迦莹从未有过的体会,那甘醇的香气胜过她品尝过的任何美酒,这一切攥紧了她的心。

她们接吻,袁迦莹陶醉在清水味道长长的吻里,像是在炎日的夏日,在飘着满是玫瑰的湛蓝深邃中,迎风驶着帆船,扭转身躯转向她纤瘦的腰身,从她手中莫名生长的坚实狂热,一层层的带着力量揉搓在鱼在藻的腰身之上。

腰身一层层的热力还未褪去又再一次的凝聚着,鱼在藻感觉那时常伴随自己的苍白,被她开始泛起绯色的贪婪困住,裸露的温度中泛起一股她的不熟悉,却很少不厌恶的来自他人的味道,那味道的主人埋头不断的向着她腰身更深处前行。

她紧紧的咬着下唇,舌尖顶住上颚,不发出任何的声音,哪怕炽热的空气中,已经泛起了海洋的潮湿,那潮湿从她的肌肤毛孔不断渗出。

袁迦莹丝毫没有听到那身下人隐忍的屏息,在这潮湿的夜里,她将自己的吻编织成了柔软的袍子,疯狂的将闪电的力量注入其中,英勇的前行到如同梦境一般醉人的玫瑰海洋之中,使得所到之处尽是让身下人受尽电流所激,而不由的颤栗着。

那玫瑰的深处涌出了无限的浪,袁迦莹逆流而上,在外围的破浪中不曾停下温热的攻击,鱼在藻平行的身躯,紧绷着被袁迦莹的双臂系住,像是一条鱼她灵魂无限贴合的美人鱼。

直到那绯色如同珍珠母般的光亮,那温热的攻击像是春天对待樱桃一样,绯色的火山口玫瑰盛开绽放着,充盈凝聚成了樱桃般的圆润,最终爆裂的时刻,鱼在藻突然能明白,好似整个宇宙中只剩下她跟眼前这个人。

“叫出来。”袁迦莹的额间晶莹的闪烁着,她能明晰的感受到鱼在藻克制着,哪怕在绯红顶峰的时刻,她都没有一声回应,她凑到她的面前,看着她那泛着深紫色的齿痕,开口疼惜的说道。

“袁迦莹?!”

鱼在藻看着那在银白色阴影中的侧脸,不知道为何她喘着粗气,径直得吐出了这样一个名字,那个在她自我意识中极度克制,却不知不觉已经在她潜意识里种下的名字。

03

“是我。”袁迦莹有些欣喜又有些心虚的说道。

“为什么是你?”鱼在藻突然的开始抗拒着,一下子那笼罩在两人之上的绯色层面断裂开来,许是,那理所当然的等价交换,开始因为眼前人的身份,而使得下意识开始作祟。

“我刚刚在bar就跟你说了,是我啊!”袁迦莹英气的眉宇突然皱了起来,那隆起的眉头好似不满意主人突然停下的动作,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开口回道。

“滚开。像之前那样滚远点。不要再出现在我得眼前。”鱼在藻随手撤了丝毫的布料裹住了自己的身体,那绸缎的寒意让她拥有一种安全感,尔后冷漠的说道。

“可是,你刚刚不是这样的啊!我不滚!”袁迦莹像是带着一种执拗,带着一种久违的力量感,宽大的深蓝色衬衣,凌乱的挂在她有些削瘦的肩头,那白皙的耀目的肌肤,伴着她言语的闯入了鱼在藻的眼底。

这同样的光泽,同样的语气,像是那一日不由分说替自己定罪的模样,只是不比青葱的时刻她,此时的人褪去了某些盛气凌人却不自知的优越感,可鱼在藻怎么还感受到一丝的无赖气息,引得她有些莫名,家。

境优渥的袁迦莹,拥有坐吃山空的本钱,就算是这么多年失去了她的消息,至少她的家族强大能力,还是能无孔不入的渗透在鱼在藻的生活里,这袁迦莹为何会脱离了良好的教养,此时像是一个癞皮狗一样?

“我说滚!!”鱼在藻的眼底冒出了少有怒意,此时她不顾及自己赤裸的身体,径直的起身随意的缠绕着身上暗灰色的丝绸睡袍,好似很惬意透明的空气将那一身恼人的热力驱散,凌乱的青丝滑落在她的肩头,尔后,她丝毫没有犹豫,将袁迦莹散落在地面的衣物,像是垃圾一样拾了起来,丢给了还在软塌之上的人。

可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人躺在自己的软塌之上,整个人像是一只鸵鸟一样,埋在被褥之中,好似跟本没有听到她下的逐客令,令鱼在藻的太阳穴微微发胀,愈发的看不惯那软塌上装睡的人。

“你不滚是吧?我走。”

大概僵持了半个钟头,鱼在藻看着那闪烁着白皙的肌肤,全然包裹在自己的被褥之中,时不时得露出的偷看脸颊还带着绯色,让她不由的厌恶着,心底油然而生等这人离开,她就要扔掉这套被褥!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此生还会遇见这个人,更没有再次相见是在软塌之上,这样想着的她,甚至产生了想要烧掉这软塌的念头。

“走!我走!这么晚了,外面很可怕的,你别出去,我走还不行么?”袁迦莹看着已经套上薄外套的人,蹭的一下从软塌上弹了起来,慌忙的穿套着衣服,生怕眼前人真的离开,可怜巴巴的说道。

“你,应该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什么样你应该知道!你说那样的话,对于我而言不会给你任何的反应,至于今天的交易没有成功,我自然会跟密会解释。今天的事,不要再有别人知道。”鱼在藻整个人靠在门框上,没有丝毫同情袁迦莹,甚至带着一些威胁的说道。

袁迦莹的眼角还带着醉人的绯色,她静静的看着眼前人那还残留唇彩的双唇一开一合,明明姣好的面容,那眼睛笑起来弯曲的弧度美的像是满月的银白,她的暇白是世界上第三种绝色,是在月色和雪色之间的色泽。

就是这样的绝色之人,偏偏从小到大都只喜欢穿深色的衣服,死气沉沉的色泽错落在她娇柔的容貌之上,让人有种说不出的保护欲,可袁迦莹清楚的知道,在这样一副美貌之后,那灵魂是如何的让人恐惧。

“嗯。你是不是饿了?”

就在鱼在藻看着那人深蓝色的背影,终于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那人突然在玄关内转身,边脱下了才系好的鞋子,边开口问道。

“我说滚!你听不懂是吧?”鱼在藻此时的滚字,已经不像是方才那般通过冷漠的声线中散出,而是带着些许的热力。

“你看你就是饿了,肚子都咕咕叫了。我保证我给你做顿饭,马上就走哈。”

只见那人将鞋子随意一蹬,侧身越过情绪已经有些波动的人,像是自家一样的熟悉,马上寻到了厨房的位置,从背包中迅速的掏出了一包包密封好的包装。

“你是不是要我报警?”鱼在藻太阳穴的位置一股一股得发疼,拉扯住了袁迦莹的手臂,开口说道。

“别别别,这样吧,马上做好!十分钟!做好我立刻走!多一秒钟都不待。”袁迦莹试探性的往回撤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见鱼在藻有些失神的看着从台面上蔬菜,有些不解怎会有人随身带着一包已经处理好的食材去酒吧?更让她在意的是那透明的包装中,大小不一的面疙瘩,还有那通红的西红柿丁,都让柳叶的眉宇微微一皱,像是想要品尝一下,那两个物体在的热腾腾的锅里碰撞过后的滋味。

“呲啦。”温热的油在锅底遇见了带着水汽的青白葱丝,爆裂的香气满溢而出,钻入了鱼在藻的鼻尖,某种她一直强烈避讳的情感,随着气味开始搅拌在她的心底。

纷扰的气味萦绕着她,看着眼前的人好似动作娴熟,可那带着的工具又让人质疑她得娴熟,一道简单的家常菜,她却使用了油温测量计,每一颗土豆的方形丁块都像是那尺比量着切割的,整个人好似看起来很紧绷的样子,像是一只被捡回家的流浪狗,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就被赶出去一样,小心翼翼的模样落入了鱼在藻的眼眸,在短暂的情绪波动后,鱼在藻没有感受到她的小心翼翼,只是理智的分析着,为何她会做这道菜,又是为什么这样的死缠烂打?

“好了。我走了,你慢慢吃。”袁迦莹这一次说到做到,伸手解开了崭新的围裙,尔后将锅里的西红柿疙瘩汤纳入碗中,全神贯注的盯着那碗热汤,一步一稳的端到了餐桌上。

“刚出锅的很热,你用勺子先吃上面的,舀起来的时候慢慢吹一下。”袁迦莹看着坐在餐桌前的人,没有任何的动作,在离开前叮嘱了一句。

“嗯。”鱼在藻没有再赶他走的意思,却好似也无暇顾及她的去留,只是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之中。

那个生她的女人,唯一存有在鱼在藻印象中的,只剩下眼前这碗汤的味道,而这碗汤是带着她平生零星感受过的母爱的味道,也是她失去缔造她生命的另一人的一刻。

她明晰的记得,那汤碗碎落满地,年幼的她为了躲在桌底,狂躁的谩骂和伶仃作响的击打声音充斥在整个空间里,她的母亲虽然时常犯病,但是在平静的时刻,还是能让鱼在藻感受到爱意,可是那一次那最后的一次,鱼在藻是那么的恐惧那个女人,疯子一样的撕扯着,没有任何缘由的发出如厉鬼一般的嘶吼,那个男人手中的冰冷钢刃,结束那一切的聒噪和嘈杂。

鱼在藻不知道泪是怎么凝聚在自己得眼眸内里,只是在她无意识的遵循着袁迦莹的言语,将那热汤吞入的嘴中的时刻,口腔内的味蕾好似跟泪腺打通了一般,那恼人的热流,顺着自己的眼眶顺流而下,同样的香气和咸度让鱼在藻身陷那回忆中,这样熟悉的味道,好似突破了她常年维持的平衡感,那道警戒线嘣的一下子断裂开来,让鱼在藻蹭的一下,从椅子上弹射了起来。

人世间,总有某种物体或是感官的存在,会让你记忆犹新又爱又恨,这碗汤是如此,那个人也是一样。

“碰!!”

瓷碗撞击着干净还刮着水滴的水槽,在宁静的暗暮中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小鱼冷静下来。”

袁迦莹迅速的推开未关上的门,冲到了鱼在藻的身后,紧紧的抱住了她,生怕那已经破损的瓷器伤到了她。

“我不是让你滚么?怎么了?又来可怜我?我不需要!!滚远点!!!”鱼在藻没有扎挣任由她抱着,也没有任何的嘶吼,还是冷寂的声线,可袁迦莹听的出来,她讲出来的时候,声音在颤抖着。

“我知道,我知道。我滚我滚,你先深呼吸一下。”袁迦莹哄着在自己头顶下颤栗的青丝,她能感受到她肌肉的紧绷,她怀抱着她颤抖的身躯,那一种无能为力,失去调节自己情绪的能力,甚至连感知所有情绪都需要药物来调节的她,让袁迦莹充满了疼惜和愧疚。

可,袁迦莹不在是那个青葱少年了,她愿意坦然面对所有的愧疚,也不会停止对她的疼惜,她可以承受鱼在藻的一切,她若是能恢复便是极好之事,她若是要疯魔,那她便陪她一起成魔。

那颤抖的身躯最终抵不过强烈情绪得碰撞产生的力量,不多时便悄然入睡。

袁迦莹看着牵挂自己心多年的人,此时安然熟睡得面孔,好似还有些不敢相信一般,生怕是一场梦一般,将自己的指尖轻轻的剐蹭着她鼻尖眼角的轮廓,却是不敢深入半分。

在那些无一丝月色亦无一颗星辰照亮的夜晚,袁迦莹以为只有鱼在藻一人摸黑踉跄,殊不知,自己也在那黑暗中踌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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