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纸扎门里的考验

俗语说‘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师父’，咱们中国人讲究的就是尊师重道，特别是走咱们这一路整天跟神鬼之事打交道的。所以二爷特地为纸爷准备这场拜师大典，也让咱们在的各位都一起做个见证。现在就有请纸爷上台升主坐儿。”纸爷跟二叔和身边的几位拱拱手，抖了抖衣服精神矍铄的走上了台子，这会儿我才注意到，这个老头子今天竟然收拾的妥妥帖帖。一身深蓝色的练功夫特意边出雪白的衣袖，崭新的黑口布鞋，扎紧的裤腿~儿，看着倒是神采奕奕。老汉儿一溜小碎步走到台当中跟台下拱手一礼，引来台下一片的叫好之声。然后就迈着八字步晃悠悠的走到供桌左边的主座之上大马金刀的坐了下去。“下面请今儿拜师大典的推荐师孙二爷上台就座。”二叔一纵身就蹦上了半人高的台子，引来一片叫好，呼号之声，上台后也是一拱手就坐在了纸爷右手边的副座之上。“今天给代表咱们各位上台见证的是请神小五哥，走阴人黑子，外家大力，各位有意见没有······”老江对着台下起哄的小兄弟们叫到。“没有。”“让大力哥露一手。”“让小五哥请个嫦娥出来跳个舞啊！”台下一片的起哄的之声。大力仍是一脸的憨厚，猛的一跺脚，荡起了一片灰尘，“轰”的一声，人已经站在了台子上，震得整个台子都摇了两摇。小五乐呵呵的跟台下的人招着手，吆喝着：“要不要看大力哥，再来一个啊，一人五块交了钱随便看喽！”“切······我们要看小五哥跳舞·····”在台下一片的嘘声之中，小五也乐呵呵的上了台子。轮到黑子了，台下小五引来的嬉笑哄闹之声仍是未绝于耳。黑子也不搭理自顾自的往台上走。不知是谁嚎了一嗓子。“黑子哥来露一手啊！”这一嗓子一嚎出来，满园的嬉笑之声，突然就静了下来。黑子上台阶刚走了一半，也停了下来，转身回望了一眼，立刻台下之人都低下了脑袋。黑子一压帽檐儿也上了台子，台下一片唏嘘之声。看的我不禁想笑，这黑子是多吓人那。“请各位见证就座。”老江叫道。黑子和小五、大力在左边一排坐了下来。只剩下了我和苗三姐俩人还站在那儿，静静的等着老江招呼，老江愣愣的看了我和苗三姐一眼，突然一拍脑门，赶紧跑到二叔身边，俩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回头看了看苗三姐，只见她秀眉一皱，狠狠的一跺脚，就吵吵开了：“江涛~哥老兔崽子，你是不是又把老娘给整没地方了？我去你奶奶个腿~儿，信不信老娘把你剁碎了当饲料！”听着苗三姐这边开骂了，台下一片哄笑。老江吓的一缩脖子，二叔站了起来，走到台边，狠狠的瞪了苗三姐一眼，三姐立马退了几步，躲到了我身后。“你去给小禹准备拜师茶！”二叔冷冷的说道。一听二叔这话，苗三姐立马就眉开眼笑了，一路小跑带着风铃之声就奔回别墅里去准备茶水去了，台下又是一片哄笑，这次连口哨声都有了。“二爷威武啊！”“二爷牛掰，当男人就得跟二爷这样的！纯爷们儿啊·····”二叔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把我招到台边，蹲下来探着身子小声的跟我说道：“一会儿要是有什么情况，你就跟着三姐，她能护的住你，记着吗？”情况？我惊异的看着二叔，刚要发问，二叔跟我摇了摇头，把我下面的话都给憋了回去。二叔只转身回座，示意老江继续。老江又清了清嗓子道：“请少东家上台行拜师礼”。终于到我了，说实话这还是头一次，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之下做一件跟自己有关的事儿，心里难免有些紧张。我尽量装出一副从容的样子，上着台阶，往台上走去，可还是一不小心，脚下一绊，眼看就要栽倒，幸亏老江眼疾手快扶了我一把，才免了我出更大的洋相。本以为这次又要引来台下哄笑了，可谁知刚起了一些骚乱，就立刻安静了下来，我不解的看看了看台下，只见众人都安静的低着脑袋，一副我没看见的样子。再看台上，二叔扶着脑袋一脸的我不认识你的表情，纸爷仍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慈善相，大力倒是一脸的关切之色，小五仍是一贯的嬉皮笑脸。倒是黑子正瞪着阴婺的眼睛，扫视着台下。我说怎么没人起哄呢，原来有黑子在这儿压着。我感激的冲黑子笑了笑，黑子却像没看到我似的，直接压低了帽檐，继续出神。“少东家，没事儿吧？”老江小声问道。“没事儿”老江冲我点了点头。“行拜师，大礼，徒弟叩拜”老江叫道。我“噗通”一声跪倒，“通通通”三个头就狠狠的磕在了地上。“奉茶，改口”老江叫道。三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取了茶回来了，一听叫奉茶一下就送到了我的手边，我赶紧接了过来。“师傅，喝茶。”纸爷伸手接过了茶，却转手就放在了桌子上。引来台上众人一片侧目，二叔也是皱紧了眉头，不知道这纸老头是要搞什么花样。纸爷站了起来，干咳了两声，冲二叔和台下的人拱了拱手道：“少东家这个徒弟是我老头，自己问二爷要的，这个徒弟我也是肯定要收的。不过我纸扎门内有门规，入门需为这四大天王神行点睛之礼，也算是考究徒弟与祖师爷的缘分。这是祖师爷留下来的规矩，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请二爷，请少东家见谅了。”说着纸爷冲二叔深深的鞠了一躬，又从袖筒里拽出了一只翠竹，翠竹一头是鲜红，一头乌黑，冲我递了过来。我赶紧伸手接住。纸爷伸手一指台子左边，道：“左为东方持国天王、西方广目天王注黑目。”又指向台子右边，“右为南方增长天王、北方多闻天王献红珠。”我发愁的看着这两排威武的纸扎神将，点这个我倒是不愁，问题是咱够不着啊，别说那神将本身就有成~人的身高，再加上胯下神兽，我就更够不着了。就在我一心愁苦，担心这次又要出丑的时候，忽然就觉得双~腿一紧，身子“忽”的一下就飞了起来，不高不低刚好够我探着身子可以很轻松的为神将点睛。低头一看，却是大力，一只手就抱紧了我的双~腿，把我给托了起来。大力憨憨一笑道；“少东家，慢慢来，给纸老头儿，画个漂亮的”就这样在大力的帮助下，我很顺利的就点了左边东方持国天王、西方广目天王的黑目，又来到右边为南方增长天王、北方多闻天王点红珠，一切都很顺利，可我却在最后一个北方多闻天王面前停了下来。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北方多闻天王有些无处着手的感觉。越看越觉得这个天王眼熟，一会儿觉得他像小五，然后又看着像老江，像二叔，像渑池的王总，像陕西人孙全忠，像我见过的每一个人。一件件以往发生过的事情，像快进似的从眼前不断的划过，晃得我一阵头昏眼花，要不是大力抱着，也许已经栽倒在地上了。突然感到背上的天目一阵阵的发热，这是天目要打开的征兆，今天是拜师典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