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记忆

“给你带了需要的东西，因为不知道你衣服的码数，所以就拿了看着和你身形差不多大的衣服，你试试，不行我再去退货再买一趟。”许然将那些江绾一需要用到的东西一一交给了江绾一。

“谢……谢谢。”江绾一红着脸，接过了那件衣服，以及许然买的东西。

“你先换，我在外面等你。”许然贴心道

“好。”江绾一关上了厕所门，许然礼貌的离开。

她在外面等了很久，直到江绾一换好以后出来。

衣服意外的合身，穿在江绾一身上，很美。

黑色长裤，一件白绿色相间混杂的卫衣。

“回去吧。”许然很默契的没有提让江绾一尴尬的事，而江绾一则是低着头红着脸点点头。

“你的衣服……抱歉我弄脏了，我替你洗吧。”江绾一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她那些许然的外套，外套上还有血渍，让她尴尬的难以启齿。

如果现在有老鼠洞，江绾一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

“没关系的，我自己来就好。”许然安慰着江绾一，并没有多说什么，她将外套放进买衣服送的袋子里，又分出一个袋子给江绾一，让江绾一装她换下来的衣服。

“那个……衣服的钱和这些东西的钱是多少？我给你吧”江绾一愧疚道

“不用，算是……算是谢谢你救我一命。”许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拒绝，她不知道该感谢江绾一救她还是什么，可还是得说谢谢。

“我……”江绾一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沉默了很久，随后又看向许然，眸中尽是说不清的情绪。

“我……只是不想让一个生命消失。”江绾一看着许然，眸中的情绪复杂。

“总而言之，你还是救了我。”许然看着江绾一。

“我知道，对于环游心理疾病的人来说，救他们相当于再次给他们绝望，可是我不愿意看到有家庭破碎。”江绾一看向许然。

“我的老师和我说过，医生，最大的使命就是救人，就算救不活，也不能对病人有情感有同情心，有情感的医生不如不做医生。”江绾一慢慢开口，她依旧记得她老师给她的忠告，只是她没法真的这么做。

“可是我总是会心软，我想让我接触过的所有患者康复，然后活下去。”江绾一的眼神坚定，但又有点不自信。

因为，她手里也曾有患者自杀，而那个患者，注定会成为她心中的心结。

“其实……这也不算坏事，不是吗？”许然看着江绾一的情绪低落起来，她缓缓开口，试图安慰眼前的女人。

“就因为有你这样的医生，救助才有了温度和人间长情，不是吗？”这句话，是江绾一第一次听到，这是第一次有人肯定她的心软。

“那你呢，你会因为这个世界上有人不想让你离开而心软吗？”江绾一看向许然，眸中的情绪晦暗不明，带着追问，带着许然看不懂的温柔。

“或许不会吧，我不知道，我记不清楚任何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许然回应着江绾一。

“那……恢复记忆以后呢？能告诉我吗？”江绾一盯着许然，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坚定的要一个人回答她问题。

“好。”许然点点头答应着。

这顿午餐吃的不怎么顺利，只是，许然开始更加了解江绾一，两人在一个岔路口分开，在相互道别后，江绾一这才意识到自己紧绷了一路的肩膀。

她慢慢放松下来，身上的衣服还留着许然的味道，很安心。

她没有选择很快回医院，而是去了图书馆。

图书馆里，一片安静，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江绾一轻轻地迈着步子。

“你好。”她找到一个店员，并小声的打着招呼。

“你好，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吗？”店员回应着看向江绾一

“是的，能……帮我找找作家许然的书吗？”

“好。”

让江绾一惊讶的是，那个店员居然知道许然，可缓过劲来，她又不觉得奇怪，也是，许然本身的书粉很多，书也很火，要不然她那天救人的画面就上不了热搜了。

“你想要她写的散文还是小说？”店员又道

“小说吧。”江绾一回应着。

在出了图书馆以后，江绾一手里，多了一本名为《黑白》的小说。

江绾一看了一路，从作家简介到小说大致内容。

江绾一确定，这是许然所写。

这本书，就像许然本身一样，带着沉闷，带着郁郁寡欢。

可这本书的热卖不是没有原因，许然在这本书里，写了很多很多贴合实际的东西，比如歧视，网爆，还有心理问题。

小说里，以一个孩童为主，他的家庭破碎，身世悲惨，于是他是被霸凌的对象，和许然本人经历相同的是，小说里的孩子，也患有严重的抑郁症。

江绾一很快就能通过许然的小说来看懂许然内心的想法。

一切都有迹可循，许然选择自杀不是没有依据的。

江绾一带着这本书来到了办公室，这一整个下午，她都没有工作可做，百无聊赖下，她再次翻开那本书。

她看了一整个下午，直到天渐渐黑下来，室内变得昏暗，让她无法看清书上的字，她这才注意到，天要黑下来了。

窗外狂风大作，外面的树随着风摇动，一片片绿色的树叶，像流动的河流，要下雨了。

天气阴沉的可怕，江绾一决定要下班回家了，今天她不用值夜班，总算能睡一个好觉了。

和江绾一分开后的几天，许然一直都在努力的回想一些东西，她迫不及待的想恢复记忆，因为她迫切的想要回答江绾一那天问她的问题。

日复一日，夜复一夜，她的梦一直都在扰乱她，她没法相信周围的任何东西，她变得迷茫，变得暴躁焦虑。

只要一天想不起什么来，她就一天睡不好觉。

直到，她再次见到江绾一。

医院里，江绾一作为她的心理医生，耐心的指导她，又为她开了一些药。

“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