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夫攻略(我的男夫妻子)
第16章
作者:未必满座字数:3117
发布时间:2022-09-27 19:09:33
扶兰看着纪岚予正在收拾床头的药箱,还以为他是哪里不舒服了:“爷叫我们过来有何吩咐?您这是怎么了?”
“我没怎么,”纪岚予合上抽屉,“你们替我去查些事。”
他招招手,令两人更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去查当时跟着咱们去南疆战场的那几个军医,查他们最近一年来都接触过什么人,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财产动向,顺便给我摸一摸他们的家底,越细越好。”
拾竹挠了挠头道:“爷……您这是遇上什么事儿了吗?”
“爷让你办你就办,哪来的那么多废话,”扶兰故意和他拌了句嘴,又转头看了看纪岚予,“只是这工作量属实有点儿大,不知道侯爷是否着急要结果?”
纪岚予轻轻摇摇头:“不着急,你们慢慢查,一定要查的仔细些,且尽量不要让太多不相干的人牵扯进去,就你们两个亲自去办,慢些也无妨。”
另一边,萧齐也这样吩咐了王环王佩。
只不过,纪岚予为的是揪出这些人从中作梗的幕后主使,萧齐则是为了进一步调查庄如是的真正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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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倒是这个冬天里少有的大晴天,冬天的太阳格外讨喜,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只是因纪皇后崩逝不久,萧怀的满月宴办得也不是很铺张,该有的礼数都没少,只是萧炎未曾宴请太多宾客,只是几个皇亲与后宫妃嫔们凑在一起吃了顿宴席。
只是,谁也没想到,不过一个月,郑贵妃就能出门了,也不知是喝了什么灵丹妙药,气色竟不差,一点也没有才小产不久的样子。
但大家伙的心思都在小皇子身上,谁也没顾上搭理他。
小家伙似乎知道这是专门给他办的宴席,一整天都格外高兴,一直咧着嘴笑。萧炎看得心生欢喜,亲自抱在了怀里逗他,萧怀窝在父亲怀里,伸着小手乱抓乱挠,嘴里还咿咿呀呀的念个不停。
这是纪皇后留下的独子,纪岚予自然也是格外喜欢,席间几乎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好像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萧炎早就看到了纪岚予一直在看这小家伙,遂调笑道:“纪卿似乎格外喜欢小孩子,若是如此,就抓紧时间和齐儿也生一个,你们都年轻,要孩子正是容易的时候。”
萧齐彼时正拿着一块儿芙蓉糕往嘴里塞,听见萧炎这句话险些一口被噎死,灌了好大一口茶才缓过气来。
纪岚予和萧齐还未开口,郑业就插了句嘴:“皇上如今只有大皇子这么一个孩子,臣无能,有一个孩子……也没保住,臣定当早日养好身子,再为皇家开枝散叶。”
“爱卿有心了,”萧炎只顾着逗怀里的小团子,看都没看他一眼,冷冷道,“不知爱卿和那戎卢小王子相处的可愉快?”
郑业笑道:“奎琅王子知书达礼,性子沉静温和,臣与王子相处甚欢,亲如兄弟。”
“既然亲如兄弟,那今日贵妃娘娘怎么没将奎琅王子带来呢?”萧齐一看见郑业这幅自以为圆滑的蠢样,就禁不住呛他。
郑业面上维持着镇定,实则尾椎处的骨裂伤还未痊愈,时不时便要伸手去撑着腰,饶是如此,他还是不肯低头:“奎琅王子自西域远道而来,一时半会儿难以适应中原气候环境,水土不服,这几日一直病恹恹的,本宫便未将他带来,王爷若是放心不下,待宴席过后自可亲自去本宫那里看望。”
“够了,”萧炎终于看不下去了,将孩子交给了一旁的乳娘,怒喝一声,“今天是怀儿的满月宴,不是让你们来这里斗嘴的。郑业,你要是还没歇够,下个月除夕年夜饭也不必出来吃了。”
郑业赶忙出席跪下磕头认错,哭得梨花带雨,萧炎不仅没给他一个好脸色,反而直接把他轰了出去。
谁知,郑业前脚刚走,奎琅后脚就进了宴厅。
“臣拜见皇上,”奎琅看起来气色果然不算太好,“今日微有抱恙,故而来迟了小皇子满月宴,请皇上降罪。”
萧炎扫了他一眼:“以后若是抱恙,就好生呆在自己宫里不要出门,既然来了就自己找地方坐。”
“漂亮哥哥!”七岁的萧斐对此刻宴席上气氛的剑拔弩张并没有很深的感知,只觉得看见奎琅便兴奋,直接跑过去抱住了奎琅的腿,“我要和这个漂亮哥哥一起吃饭。”
“斐儿……咳……”萧熔急忙唤他,“快回来,到八哥这里来坐好。”
奎琅则是蹲下|身去,轻轻理了理萧斐微乱的鬓发:“十二王爷过誉了,奎琅受之有愧。”
“八哥不必太过担忧,”萧齐看着恭亲王道,“小孩子嘛,他喜欢谁你就让他找谁去,我看这奎琅王子观之可亲,不会把斐儿怎么样的。”
萧炎沉默半晌,饮了口温热的酒道:“既然十二弟喜欢奎琅王子,那就让奎琅王子移居恭亲王府,与恭亲王和斐儿同住吧。”
纪岚予闻言,心下不免有些唏嘘。想来这奎琅王子自打出生便被当做一个贡品准备进献给大梁,必然受过许多严苛的训练和教育,如今就这样被扫出宫门,若是戎卢国主得知,还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可奎琅却并未多言,只是谢了恩,还带着萧斐一起入席用膳了。
向来宫宴都是明里争暗里斗的场子,能专心吃饭的人并不多,王公权贵们过几巡招,宫嫔后妃们斗几圈嘴,这饭也就吃得差不多了。
回府的路上,萧齐与纪岚予在一个马车里,却是一句话也没说。
所幸近来朝堂之上的局势还算平稳,几处边塞也还清净,自豫亲王谋反、纪皇后崩逝接连两桩大事过后,大梁总算是又进入了一段风平浪静的时光。
边塞太平,没人造反,纪岚予反正是不用打仗的,每日除了去兵营转转,练练兵,便是在侯府闲着,有时也和萧齐一道进宫去看看小皇子萧怀,只不过两人的关系还是冷到极点,同来同去却一言不发是常有的状态。
这日萧齐闲来无事,便收拾起了庄如是的旧物,在一只保存得很好的箱奁里发现了一身黛青色的棉袍。
萧齐一眼认出了这件衣服,这是三年前,他专门请宫里司绣阁的巧手绣娘给庄如是做的一件冬衣。庄如是当时千珍万重的收好,却没舍得穿几次,如今人都不在了,这衣服却还安安静静的躺在这箱奁里。
萧齐将这件衣服仔细翻看一遭,却见袖口处绣的一朵莲花不见了踪迹。
萧齐生在夏天,正是莲花盛放的时节,也是因那块儿贺生辰的玉佩,两人算是通晓了彼此心意。萧齐后来赠衣,特意嘱咐要在袖口刺一朵莲花,便是一点儿小小的风月心思。
萧齐看着那袖口空缺的一个破洞,有些惆怅地想,许是被老鼠啃食了去吧。
所幸衣服还在,他想了想,决定给庄如是再做一个衣冠冢,以寄托心底的一点儿哀思。
只是这衣冠冢终究是会招阴的东西,还不能建在明处,想来想去,他只好回了自己的襄亲王府。
他将那件衣服仔细叠好,放入一只小小的玉匣里,埋在了自己王府的旁边。总之这里他也不会常来,院子里甚至已经长了些草,没人会去和他计较这处的风水。萧齐在那埋衣之处插上一块儿刻着莲花的木牌,算是一个简单的灵位。
他一个人不露声色地做好了这些事,才回到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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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王环压低声音道:“王爷,您让我们查的事儿,有些眉目了。”
“查到什么了?”萧齐合上正在翻看的一本书,王佩接过,替他放回了书架上。
王环上前一步,将声音压得更低:“我们发现,那时为庄公子诊病的军医,都曾在八个月前接到过一笔巨财,他们几个加一起足足收了一千两银子。后来我们去查银号,多方辗转,最终确定了这笔钱是秦世轩出的。”
“秦世轩?”萧齐略感惊讶,“他区区一个兵部侍郎,算上他爹和他弟弟那两个小太医,能拿得出这么多钱吗?”
王佩则道:“可秦世轩是郑贵妃的表哥啊,他没有那么多钱,郑贵妃也许……”
“不可能,”萧齐打断他,“你是不知道郑业如今在宫里过得什么日子,叫他拿一千两?只怕是百两都能要了他的命。你们继续查,切记不要走漏了风声。”
“爷……还有一件事……”王环抬头看了萧齐一眼。
王佩和他对了个眼神,对萧齐道:“爷,我们去查这些事儿的时候,总是能碰到拾竹和扶兰……若说一次两次是偶然,可四五回总该能说明点儿问题了吧?不知道爷是否和侯爷一起在查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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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纪岚予摇了摇头,“我并未告知齐儿我在查这些,若是你们两个偶然遇上王环王佩,那想必是他也在暗中安排人查办吧。”
纪岚予听闻萧齐也在派人查这些事,心里很不是滋味。
大梁出了这样的军医,无论如何都要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一为公众安危,二为自身清白,才会派人暗中查访,可若是萧齐也派人查探,那必然只是为了庄如是吧。
纪岚予推开书房的门,只见外面又阴了天。
还有三日就是除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