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共进晚餐

第五章

震惊过后罗晋用力一拍吴绍谦肩膀，目光混杂着感叹、同情、无奈等多种情绪，“靠，你他妈也太……”有种？可怜？糟心？

任何人和林萧然抢男人，罗晋只会觉得对方自寻死路，只有吴绍谦，他知道这人骨子里的狠厉和刚硬不比林萧然少。正是因为如此，放弃言欢是因为吴绍谦明白自己没有一点可能，言欢想要的幸福只有林萧然能给。

吴绍谦神色自若，甚至微笑着让发小放心，“都过去了。”

罗晋叹口气，捏了捏他的肩膀，什么都没说。

“还有，我和孙领文只是床伴关系，请你管住嘴。”欺骗言欢一人已经过界，吴绍谦不想再给孙领文造成无谓的麻烦。

罗晋一滞，没料到他会有只谈性不说爱的一天，随即又鄙夷的“啧啧”两声。说什么“过去了”，还不是在乎言欢的看法！

吴绍谦没理他，“先不要告诉圳杰和宋晟。”免得言欢看出苗头。

罗晋妥协的点头，嘴痒的不行，只能自己默默消化惊天八卦。

言欢献唱后包房热度极速上升，宋晟和许若琳都抢着和他合唱，还互怼起来，惹得众人爆笑。

另一边天堂会所，盯着二黑信息上“吴绍谦”三字的林萧然神色不变，周身散出的低气压却让同桌之人纷纷噤声。

他不避讳的直接拨通电话，“聚会几点结束，我去接你。”

言欢到包房外接起电话，看一眼正热唱的宋晟和许若琳，又看一眼表，“不用来接我，我十一点就走。”

“好。”

“嗯，拜拜，萧然。”

10：55，言欢看着“我在一楼大厅”的信息扯出一个无奈的笑，夹杂着分甜蜜。

气氛正在高潮，言欢抱歉的冲罗晋道：“罗总不好意思，我得先走，你们继续，别被我搅了兴致。”

“唉？这就走了？还没过12点呢，再玩会呗，见言总一次多难得啊！”

言欢笑着摇头，“不了，以后还有机会，今天谢谢罗总款待。”

“那行吧，我不耽误言总。”

吴绍谦把言欢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沉声道：“我送你出去。”

两人对视一眼，吴绍谦双眸单纯至极，言欢眨眨眼，点头道谢：“好，麻烦你了。”

众人寒暄告别后，吴绍谦和言欢乘电梯直达一层，一眼就望见翘腿坐在沙发上的冷冽男子，四周围着保镖，仍挡不住路人好奇炙热的视线。

林萧然和吴绍谦视线相撞，短短一瞬，似刀光剑影，却又平静的什么都没发生。

倒是一旁的黑子瞪向吴绍谦的目光十足不善，吴绍谦朝他点点头，若无其事移开视线。

林萧然起身走向言欢，揽住爱人的腰，因他身上的酒味眉间紧蹙。

言欢见状讨好的轻抚男人手臂，“没喝几杯，真的。”吴绍谦给言欢做过手术后，一年内禁止他饮酒。即使过了期限，林萧然也不许言欢多喝。

吴绍谦先开口，“林少晚上好。”

“吴少好，谢谢你送言欢下来。”

吴绍谦笑笑，跟在两人身后，林萧然牵着言欢走到门口停着的凯迪拉克前。

言欢转身朝吴绍谦绽开笑容，“今晚很开心再见到你，绍谦。”

“我也是。”

“那再见。”

“再见。”

话音刚落林萧然就迫不及待把言欢推进内座，冲吴绍谦点头示意，豪车快速驶离。

直到车队平安离开视线，吴绍谦嘴角弧度方消失，没什么表情的拨通电话，让司机把车开到门口，再告诉陆圳杰自己要先撤。

四个人里陆圳杰性子最稳，没有废话的放人。

吴绍谦独自一人静静站在门口，像个顶级男模，莫名还有点忧郁气息。从大厦里走出来的一群年轻人看着他移不开眼。

似乎是嗅到同类气息，最终一个清秀活泼的男孩被同伴推到他面前，脸颊微红，声音却又大又亮，“你好！可以给我你的微信吗？”

吴绍谦冲他友善的笑笑，男孩心跳更快了。

“抱歉。”

耳朵要怀孕了好吗？！男孩涨红脸说声“对不起！”冲回同伴身边。

吴绍谦嘴角笑意真切一分，想起自己的初恋，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孩，也是这么充满活力。

十七岁出柜后的大学新生晚会上，那人主动走到他面前，露出一颗小虎牙，双眸晶亮直视他，“Hi，我可以约你出去吗？”

吴绍谦很喜欢他的笑容，笑道：“好啊。”

一个月后两人在一起，直到三年后才分开，是吴绍谦交往时间最长的男友。

有调查显示越优秀的人越晚婚，因为他们活的忙碌、充实且肆意，爱情对他们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

吴绍谦很优秀，也很忙，但他很清楚自己也只是个平凡人，害怕孤独，渴望有一个亲密爱人，爱他、理解他、相伴到老。

吴绍谦拥有一个很好的品质，懂得欣赏和发现别人的美好。他勇于尝试，不介意付出，在恋爱中是当之无愧的完美男友。

他对待每一次恋爱都是认真的，怀着长久走下去的希望。

但吴绍谦还有一个品质，理性到趋近自私。

他知道真爱难求，却不愿意将就。当肯定一份恋爱再走下去便不复深情，他会毫不犹豫选择分开。

黑色迈巴赫停在面前，吴绍谦坐上后座，沉默的望着窗外灯火通明的不夜城。人们在夜里狂欢，以此驱散寂寞。

吴绍谦已经做好“多情”一辈子的准备，直到遇到言欢。他第一次武断的肯定，他想，也能和这个人走到生命的尽头。

吴绍谦闭眼长出一口气，尽力使胸口轻松些。

其实已经好多了，两个月的南美散心旅行，五个月不停歇的工作，吴绍谦现在很少再想起言欢。

今晚低迷的心情，大概更多出于林萧然和言欢虐狗对比下的悲哀，和对未来的悲观。

他花十三年遇到言欢，要花多久才能遇到另一个“言欢”？能遇到一个已是万分幸运，还会再给他第二次机会吗？

吴绍谦不是没试过，他也想作回那个多情潇洒的吴少。可偏偏对别人提不起一点兴趣，以前张口就来情话、温柔的关怀，现在却没了心情，除了……

和孙领文相遇是个意外，他第一次让自己打破原则，吴绍谦不能否认，自己也许是在靠性走出情伤。

虽然是各取所需，但吴绍谦已觉得理亏一分，今晚又……

他厌恶方才那个懦弱的自己，吴绍谦垂眸片刻，拿出手机找到号码拨通。

“晚上好。”

孙领文今天和林萧然一起出席饭局，然哥去接言少后他就返回九号公馆，此时正坐在书桌前，左手打字，右手接起电话，“你好。”

“最近好吗？”

“很好，吴少呢？”

“还好，谢谢关心。”

两人对话客套的令人发指，吴绍谦柔声道：“最近有空吗？也许明晚？”

“稍等。”孙领文点开IPad的日程安排，凝神细看。上次“不欢而散”后他飞伦敦半个月，之后两人都很忙，已经七周或八周没做了。

后面的日程更挤，孙领文将明晚与欧洲的视频会议删除，“就明晚吧。”

“七点可以吗？”

孙领文一滞，七点？这么Ji渴吗？

短暂的空白让吴绍谦猜到了对方想法，他失笑出声，解释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请你共进晚餐，有件事想和你说。”两人从不在床外见面，吴绍谦想要正式一些，而且他不确定之后孙领文还想和他shang床。

孙领文没想过会听到这话，他从电脑屏幕移开视线，两秒后沉声道：“好。”

“谢谢，LaRose餐厅可以吗？”

“好，明晚餐厅见。”

“明晚见。”

孙领文挂断电话，通知郑雅明天下午七点后的日程全部取消重排，然后继续埋头电脑。

第二天晚上七点，孙领文准时跟着领班走进LaRose位置最好的包房。

餐厅处处彰显着欧洲贵族古典奢华，低调中满满艺术底蕴，孙领文扫过墙上几幅油画真迹，微微挑眉。

“孙总晚上好。”

“吴少久等了，谢谢你的邀请。”

“是我的荣幸。”

吴绍谦笑容标准的起身，亲自为孙领文拉开座椅，孙领文道谢后从容坐下。

吴绍谦朝领班示意，对方礼仪周到，微微倾身递上菜单，“少爷，孙先生。”

孙领文听罢问：“这是吴少的餐厅？”

LaRose是A市知名高档餐厅，连续三年荣获米其林二星，并不是提早一天就能订到位的，即使孙领文也从未来过现在这件包房。

吴绍谦神情淡然的称述事实，“是我母亲名下的产业。”

孙领文听罢没有再问，快速浏览菜单后决定，“ChefRecommendation，谢谢。”

“我也一样，把甜点里的薄荷啫喱去掉。”

“好的。”

孙领文直接递回了酒单，吴绍谦便问：“想喝点什么？”

“吴少决定就好。”

“那就开我存着的那瓶ChateauPetrus96吧。”

“好的。”

吴绍谦笑笑，很自然的引起话题，没多久菜就上来了。

开胃酒是Anisette，头盘是法式松露鹅肝佐青苹果乳酪及鱼子酱，汤是北欧海鲜浓汤，前菜是普罗旺斯炙烤八爪鱼色拉，主菜是红酒烧羊腿配牛肝菌及黑松露沙司，与ChateauPetrus十分相合。

菜色无可挑剔，两人社会交际不少，知识层面相同，想冷场都不容易，气氛很是融洽。

甜点中式甜饼上桌之前，吴绍谦擦了擦嘴，将餐巾折叠一次，开口朝向自己放回腿上，直视孙领文。

“其实今晚我是想向你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