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是狗吗？

许是谢槐的学习态度过于良好，一些老师已经开始对她有所改观。班主也在班会的时候暗指某些人自己不想要学习就不要打扰其他同学学习，特别是放学找人打架寻衅滋事要第一时间上报。

班主说完找谢槐打架的确实少了，而谢槐也学了聪明，能跑就不打，实在跑不掉要打也要在有人的地方这样才能证明不是她先挑事的。

时下已经渐入秋境，晚自习下课已经有了些许凉意，姜莱文见她衣裳单薄，把自己的几件外套拿来给谢师穿。

“好久不见。”谢槐正在心里背着单词，后背突然一股蛮力袭来。

谢槐往前小跑了几步才稳住身子，冲着身后的人吼道，“走路不长眼吗？瞎子看不到人在前面啊？”

“当然看到了，我是故意的。”装她的人咧嘴笑了，一步步向她走来，“好久不见了，听说你最近回心转意当三好学生了？”

看到夏清野谢槐头皮止不住发麻。

她跟夏清野可谓是从小打到大，是夏清野单方面的打她。从小学开始她就总是会被夏清野无端地欺负，哪怕后面分班分校，夏清野都还是会隔三差五跑来跟她打一顿。

“我今天不想跟你打架。”谢槐突然就不恼了，很淡定地脱下外套掸着上面的鞋印。

“是你说不想就不想的吗？”在夏清野即将抓到她时谢槐一溜烟往街上跑。

夏清野紧随其后，两人在街上追逐，谢槐特意选了与家相反的方向。

一般人追一会发现谢槐越来越快都会选择放弃，偏偏夏清野不是那一般人，铁了心要追上她。谢槐身上还有前天的伤，一个岔气风灌进气管，胸口的巨痛让她被迫停下。

没一会夏清野就跟了上来，见她痛苦地捂着胸口，在她身前弯下腰看她。

“你不会要死了吧？”

谢槐脸色煞白，又累又疼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好不容易才缓了过来，谢槐马上往后倒退，警戒地看着夏清野。

谢槐跑的时候没看路，两人已经跑到了郊区，周围除了路灯再也他物，真要打架在这里也不是不可。

“我说你跑什么？”见她这幅表情夏清野怒火涌上心头，一个上前抓住她的胳膊，指甲狠狠地嵌入肉中。

“我没兴趣跟你打架，你快打完我要回家。”谢槐不再反抗，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她知道自己现在没力气跟她打了，还不如老老实实挨一顿。

“如果我不让你走呢？”

夏清野笑了。

谢槐一哆嗦，现下两人在荒郊野岭又人烟稀少，夏清野占着家里有点小钱嚣张跋扈肆意妄为，在这里弄死她也不是没可能。

只是她一直有一个地方不解。

“我从来没有惹过你，为什么要一直抓着我不放。”

同样的问题谢槐也问过其他找她打架的人，给的答案都大差不多。

想打她所以就打了，不需要任何理由。

夏清野的嚣张气焰突然没了，表情变得扭捏拧巴。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你应该感激我这么多年还没对你感到厌烦。”

“那我可真谢谢你。”谢槐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笑。

被夏清野惦记上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

“把外套脱了。”夏清野突然命令道。

为了能早点解释这场闹剧谢槐照做了。

白天还是有些热意，谢槐里面只穿了短袖，外套脱完没多久就开始冷得微微发抖。

怕她再次跑走，夏清野把她拉到身边，双手圈住她，低头对着胳膊咬了下去。

“嘶！疼……”

谢槐倒吸一口凉气，却也不敢反抗。

她说完夏清野的动作更加地粗暴了，甚至像猫咪一样撕咬着。

夏清野的呼吸越来越重，脸上透着异样的绯红，粗暴地在她的手腕，胳膊留下自己的牙印，一通乱咬下来心里还是觉得不满意，开始把目光放在她白净的脖子上。

咬下去的时候谢槐终于忍无可忍把她推开，捂着发痛的脖子颤抖着身子问她，“你做什么！”

“我……”夏清野回过神，看着谢槐眼里尽是茫然。

她刚才做什么了？

“夏大小姐你闹够了没有，我不奉陪了，再见。”谢槐拿起书包和外套，冷着脸离开。

这一次夏清野没再追上来，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出神久久没有离开。

谢槐远远的就看到楼下有个黑影，走近才看清是在楼下等她的姜莱礼。

看到谢槐的声音她几乎是小跑着过去，把外套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冷吗？”

没有问她为什么这么晚回来，也没问她为什么一身狼狈。

谢槐看着她关切的表情，主动把原因说了出来，“有个从小一直欺负我的同学，放学时又来学校堵我，我听你的话跑了，不过被她追上了。”

是姜莱礼叫她的找机会就跑，而她也一直这样做着。

“你们打起来了吗？”姜莱礼开始找她身上的伤口。

“算是打起来了吧……”谢槐不自在地看向别处，拉着姜莱礼上楼。

到家她就溜进房间拿起换洗的衣服去了浴室，谢槐特意在里面待了比平时还长的时间，估摸着姜莱礼应该已经睡着了才出来。不曾想打开房间就见姜莱礼在她床边坐着。

“过来。”她唤道。

谢槐感觉自己的手脚好似不受自己控制了，自己迈开步子走向姜莱礼。平时她都是短袖，今天为了遮挡胳膊的咬痕她特意换了长袖，这也让姜莱礼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袖子往上一拉就露出了里面深深浅浅的牙印，夏清野的虎牙极其尖锐，在上面留下一道道血痕。

“坐着别动。”姜莱礼起身去外面找包扎伤口用的东西。

谢槐莫名地感到心虚，明明不是她主动惹事的，却害怕姜莱礼会生气。

清理伤口的时候姜莱文一言不发，谢槐只好主动开口，“我真的没有惹她，是她找我的，她咬我我都没有反手。我记得你的话，我没跟人打架。”

说着说着眼里滴了下来，姜莱礼一愣，手上的动作乱了。

“我怕，怕你生气不再理我了。”谢槐越想越害怕，泪水也越发汹涌。

姜莱礼棉签一丢抱住她，用衣角帮她擦拭着泪，“哪里会生气，我只是在想明天开始要不我去接你下晚自习，这样你晚下课我也不用在家着急。”

“不用这么麻烦，姐姐你自己学校都那么忙，我没事的，下次再见到她我就喊老师。”

一个多月的相处下来谢槐早已改口，只是每次喊都觉得别扭所以她很少这样叫。

姜莱礼没说话，眼里满是担忧，还有半个月她就要实习了，学校的事情还要兼顾谢槐她已经感觉力不从心。

“那你自己注意点知道吗？她们如果是在太过分了我们该还手就还手，我不是要你一味地躲着她们。”姜莱文不放心叮嘱着。

“知道了。”大门突然传来声响，谢槐赤着脚本到门口看情况。

刚开门黑影就杵在门口，谢槐刚看清人就被拽着往客厅拖去

“如果不是还有用，早就打死你了。”

姜莱礼追出来，看见谢槐的父亲对着倒下地上的谢槐猛踹。变故来的太快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谢爸无视了她，旁若无人发泄着自己的怒火。

“怎么在门口发呆，外面凉。”发泄完怒气谢爸又离开，谢槐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肚子表情痛苦还没忘记牵起姜莱礼进房间。

这是姜莱礼第一次亲眼目睹施暴现场，她之前隔墙偷听脑补的程度跟现场相比差得多了。不敢相信目睹自己父亲那般狰狞表情的谢槐该多恐慌。

“不害怕吗？”姜莱礼抓着她胳膊，全然忘记了伤口的存在，颤抖的手仿佛刚才被施暴的对象是她。

“疼。”谢槐摇头，下一秒倒在了姜莱礼身上，“好疼，还要多久才可以结束。”

“只要心存念想，希望总会到来的。”姜莱礼抱她回床上，掀起衣服察看伤势。

谢槐看着她，眸色如墨，绘着姜莱礼的身影。

她大概就是她的念想，她的希望吧。

从她跌跌撞撞把她救下来那一晚，一切开始变化。

姜莱礼是她的姐姐，也是黑夜中的持灯者。

“下次他还来，我们有两个人，可以试着反抗，说不定他以后就不敢打你了。”

姜莱礼的想法很简单，谢槐一个人力气有限，但是有两个人的话，说不定可以让这个家暴男吃到苦头从此对谢槐有所忌惮。

“不要！”谢槐突然坐起，她曾经见过她妈妈反抗，结果只会招来更暴力地对待。那一次以椅子被砸散架了收场，而她妈妈很长时间都弓着身子走路一瘸一拐的。她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姜莱礼遭受这无妄之灾。

“为什么？你担心我们打不过他吗？”

谢槐摇头，“我能忍，忍到大学，也就这半年多时间而已了。”

这么几年都过来，也不差这几个月了。一想到接下来可以离开这个噩梦般的家里跟姜莱礼在一起，谢槐心情忍不住雀跃起来，连身上的伤都不觉得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