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阴魂不散

谢槐的成绩一次比一次高，脸上的笑容也开始变多，姜莱礼有的时候还会被晚修回来的她缠着讲题，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直到姜莱礼问出了一直困在心里的问题。

傍晚谢槐吃完晚饭就去了学校，姜妈突然抱着一堆化妆品挤到姜莱礼的房间化起妆来，姜莱礼书也看不出，只好跟她聊天。

“妈，为什么叔叔总是要打谢槐？”

“因为她是野孩子，她妈妈以前是做妓女的，她是那个男人的种都不知道。”说到谢槐姜妈面露不屑，“她就是个短命鬼你别跟她走太近。”

“短命鬼？难道她身体不好吗？”姜莱礼今晚还看到谢槐是小跑着去学校，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有隐疾的样子。

“这倒不是，她那妓女妈给她买了份意外险，人死可以赔不少，你叔也知道这事，最近听说他生意资金周转不开了。”姜妈当初会嫁给他一是为了摆脱那个不上班要她养的前夫，二就是谢爸有做点小本生意，家境还算可以。

“叔叔他是要……？”后面的话姜莱礼不敢说出口，她的身子已经开始颤抖。

“不知道，大人的事情你别管太多，好好读你的书就可以了。”姜妈化完妆，又在手腕喷了几下香水。

甜腻劣质的香味在房间像病毒般弥漫，姜莱礼胃里不断翻腾，终于在姜妈出门后跑去卫生间呕吐起来。

两年前姜莱礼在校门口目睹了谢槐跟人打架后仓皇离开，两年后她再次出现在在门口等谢槐下晚自习。

下课的钟声响起后五分钟还没见到谢槐出来，姜莱礼还是往校内走，迎面就撞上了跑出来的谢槐。

“快跑！”谢槐一手抓着书包，另一只手抓着姜莱礼胳膊跑。

“怎么了？”姜莱礼很快就跟上了她的步伐。

“那个神经病又来了。”谢槐一见到夏清野就头疼得不行。刚才她就差点被她抓住，幸好穿了两件衣服她丢掉外套跑了出来，正好遇上进学校找她的姜莱礼。

姜莱礼回头，果不其然有一个短发女生在追着她们，却在看见她们时突然停了下来。

“她好像停了。”

“别管她我们回家。”谢槐一口气跑到家里楼下，两人皆是气喘吁吁。

肩上背着书包，谢槐到家时差点喘不过来，直接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没事吧？”姜莱礼也累的够呛，好在她腿比谢槐长，跑得没她那么费劲。

谢槐脸色煞白，过了好一会凌乱的心跳才恢复节奏，“没事了，姐姐你怎么来学校？”

“最近街上出现了好几起抢劫事件，我不放心你。”姜莱礼胡诌了个借口，见谢槐只穿着短袖，“你的外套呢？”

“刚才夏清野抓我的时候丢掉了。”谢槐摆手，当着她的面开始换衣服。

姜莱礼忘了回避，看着她肩上深深浅浅的伤口和淤青，情不自禁抚摸，“疼吗？”

谢槐身子抖了一下，听到她的话轻轻摇头，“早就不疼了。”

“都会过去的。”姜莱礼手环到前面，拉进两人的距离，在谢槐耳边呢囔着。

身后的气息温暖到让她自私地希望能永远留在她身边。

“会过去的。”

两人像两尊雕像，互相贪恋着对方给自己带来的温暖。

“最近放学了就回家，不要乱跑知道吗？特别是走路要记得看车，别往小巷子走。”姜莱礼想到傍晚的对话，心又提了上来。她不知道谢爸打算用什么办法拿到这份赔偿，她只能自己猜测他会做出的事清。

谢槐好不容易变得开朗了些，跟她说实情势必会影响到她的状态，她最后还是决定隐瞒下来。

“我会的，姐姐也要注意安全，实习加油。”

姜莱礼后天就要去实习了，地点还是在本市，而谢槐也即将要放寒假。一想到接下来两人有大把的相处时间，谢槐高兴得转过身把姜莱礼抱住。

“快穿衣服！”姜莱礼松开她捂住眼睛喊着。

“你是我姐姐，有什么不能看的。”谢槐不以为然，但还是利落地穿上衣服。

姜莱礼手撑开一小条缝，看着谢槐削瘦的身形，喉头不自在地滑动着。

昨天晚上跑得太剧烈，谢槐不出意外地睡过了头，姜莱礼已经去学校，给她准备的校服被叠好放在桌上。

谢爸从来没有在家下过厨，这位后妈更是整天见不到人，谢槐的三餐一直都是用泡面应付。自从姜莱礼知道她这样后每天起来桌上都会有一个鸡蛋和一包牛奶在等着她。姜莱礼也给她饭卡充了钱，时不时就会查一下余额确认谢槐有没有按时吃饭。

刚开始有人关心自己谢槐还有些不适应，久了竟然开始觉得这种感觉不错。

远远地已经可以看到学校的最顶楼，谢槐加快了脚步，经过巷子口突然被暗处一股蛮力拽了进去，还没反应过来就对上了一双满是血丝的双眼。

现在应该在学校里的夏清野却出现在了谢槐上学的路上，并且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

“你怎么在这里？”谢槐低下头开始看逃跑路线。

“我在哪里你管得找吗？”夏清野预判了谢槐的想法，把她堵在墙上用胳膊撑在两侧。

“我不想跟你打架，打了这么多年你还不够吗？”谢槐盯着巷子口，看到有人影走过时抓住时机打算大叫喊人。

夏清野先一步捂住她的嘴，把她往巷子更深处拖。

“昨天那个女生是谁？”夏清野捏着她后脖颈，腿支在谢槐双腿间撑着墙。

“我姐。”谢槐后脖颈被抚摸的地方传来异样的感觉让她腿脚发软。

“姐姐？你什么时候有个姐姐了？”夏清野一脸不可置信，后脖颈的手移到前面，眼神逐渐变得狠厉，“骗我也要编个正常的吧，再问你一遍那个女生是谁？”

“真的是我姐，我爸前几年又结婚了，这个姐姐是跟着后妈一起来的。”谢槐抓着她的胳膊，脸色涨得通红。那天晚上熟悉的窒息感袭来，这一次身体的本能告诉她要反抗。

“这样啊。”

夏清野突然松手，满意地看着谢槐使劲喘气呼吸的样子。

“高中之后有打算去哪吗？”夏清野问她。

谢槐摇头。

“那来我爸的公司上班吗？”

听到这话谢槐想着夏清野大概是疯了才会说这种话，她如果答应的话她更疯。

夏清野家里的公司算得上中上企业，初中就有传言她毕业后就要去国外留学，导致谢槐一度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摆脱她了。没想到高一开学第一天夏清野就在门口蹲她，她推掉了家里的留学安排，转身去读了私立高中，开始了新一轮对谢槐的缠打。

“今天不是愚人节吧。”

“当然不是，你真的不考虑吗？我给你开工资，不会亏待你的。”夏清野认真的样子谢槐差点就信以为真了。

一直欺负你的人突然大发慈悲说要送钱给你。

这种情节只在电视剧才有可能出现。

“你不用上课吗？”谢槐选择了不回答她的问题。

“你觉得呢？”夏清野挑了下眉。

“我要去上课。”谢槐当然知道她不用上课也可以有大学可以读，但是她不行。

“你真的打算做个好学生啦？”夏清野围着她左看右看，确定她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谢槐没错。

“是，所以你可以让我去上课吗？”

夏清野‘啧啧’了好几下，“当然是……不可以，我一夜没睡，你要陪我睡觉。”

“你睡觉为什么要我陪你，我说了我要上课。”谢槐急了，本来今天第一节课就耽误了，按她的计划她到学校差不多就上第二节课了。

“小心我睡了你。”夏清野突然像变了个人，笑得谢槐心里发毛，“你逃跑试试，我不介意去找你的姐姐玩。”

姜莱礼是她的软肋，谢槐突然泄了气。

“我不逃，走吧。”

她的妥协并没有让夏清野感到开心，反而心里像憋了口气，郁闷得她对着谢槐的脖子咬了下去，完事舔了舔嘴边的血问道，“你说做吸血鬼是什么感觉？”

“我哪知道。”谢槐捂着脖子疼得皱眉。

真是个疯子。

夏清野心情突然好转，看似关系很好地拉着谢槐胳膊去找酒店，实则用大拇指的指甲磨着谢槐手腕警告她不要轻举妄动。

“吃早饭了吗？”夏清野在早餐店门口停下。

“吃了。”谢槐想任谁在这种遭遇下不管多饿没胃口吃饭吧。

夏清野把她拉进店里，点了一堆东西推到她面前，“你太瘦了要多吃点。”

谢槐想拒绝，发现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无声地说着。

“姐姐。”

“知道了。”

谢槐再次妥协，五个包子三个烧卖还有一小碗豆浆已经是她的极限了，谢槐看向夏清野，对方却把一碗馄饨推到她面前。

“最后一碗，汤要喝完。”

汤汤水水的最占肚子，谢槐吃完感觉食物已经顶到了嗓子眼，就连说话的力度都要小心控制。

夏清野很满意地看着空碗，摸了摸她的头，“走吧开房睡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