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天灾

方小九跟在戎绒的身后，不断的在周围打量，这个地方他们刚刚来过，什么发现都没有。“这里，就是这里。”戎绒指着一块假山说道，方小九闻言，立刻上去查探，这只是一座假山，用脚踹上去，立刻就有一块掉落下来。“要是都像你这样弄，机关师早饿死了。”戎绒一把将方小九推开，“你看到了。”戎绒围着假山上下打量了一圈，然后再地上敲敲打打，也不知道她怎么一弄，在他们几个人的面前居然出现了一条向下延伸的阶梯。“看到了吧，这才是机关。”戎绒得意的说。方小九压根就没有听见戎绒说的话，率先冲了进去，白桦紧跟其后，戎绒在最后面。阶梯很长，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盏昏暗的油灯照亮。阶梯一直盘旋着向下，以方小九现在的实力也花了一点时间才到。阶梯走完，出现在三人面前的是三个洞口，每个洞口看上去都阴森无比。方小九并没有直接冲进去，从地上捡了几块石头，分别扔进山洞，等了半天都没有任何的反应。方小九看了看戎绒，戎绒双手一摊，表示自己无能为力。方小九将墨杀擒在手中，走进了靠左边的那个山洞里面，洞口不长，里面一样有油灯照亮，走了几步，里面豁然开朗，是一间非常大的石室。里面被分割成十几间小的石室，随便走进一间，里面居然有石头做成的桌椅板凳，居然还有一个蒲团，用手在上面摸了一下，没有灰尘，很显然这里有人居住过，离开的时间不是很长。墙壁之上应该还刻着什么东西，但是被人抹去了，方小九一连查看了好几间石室，里面的陈设基本上一样，方小九皱着眉头，又走进了中间的那个山洞。这里截然不同，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刑具，地面和墙壁上还有斑驳的血迹。仔细找寻了一遍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现，倒是地面上游不少拳头大小的洞，排列的极为规律，不知是做什么用的。走进最后一间石室，并不是很大，只有一间房间大小。一进去，就看到一张硕大的石桌，石桌后面还有一张石椅。在墙壁之上，全是被凿的四四方方的小方格，上面应该放着上面东西的，但是现在全然不见了。“这里有张字条。”戎绒从桌子上拿起一张纸，上面有一行字。方小九接过来，上面写着两行小字，“我知道你们会来这里，可是你们来晚了，上面都得不到，我还会回来的。另外，小心头顶。”方小九还在石桌下面发现一个炭盆，里面的火已经灭了，只剩下一些灰烬，用手摸了摸，还是温热的，很显然这里的人离开时间不长，用手在灰烬里面扒拉了一下，从里面找到一张残角，上面只有一个战字。“这里的东西和人员应该全部撤走了。”戎绒不断在这间石室里面打量，“这个地方斧头帮里知道的人应该不多。”方小九恨恨的拍了一下石桌，石桌轰然碎裂，在十万大山之中没有找到师傅的尸体，来到孟山城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想在这里找到蛛丝马迹，可是这里已经被打扫了干净，什么都没有发现。“吧嗒，吧嗒。”一滴滴冰凉的液体从顶上掉落下来，落在方小九的鼻尖上，方小九用手一摸，是水。抬头向上看去，洞顶之上，已经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纹，而且有逐渐扩散的趋势。“不好，快走，这里要塌了。”方小九大吼一声，拉起白桦就往外跑去，刚刚出了石室，石室的顶上就开始掉落石块，在他们踏上阶梯的是瞬间，从石室里面涌出水来，快速向他们三人蔓延过来，不仅如此，阶梯之上也布满了裂纹，眼看这里就要坍塌。方小九拉着白桦，不断的向上奔驰，身后的坍塌声不断的传来，自己脚底下已经湿滑无比，水已经渗透了过来。还差一点就到了出口，可是这里居然被一整块的石头堵死。方小九催动墨杀用尽全力刺了过去，石头纹丝不动，很显然这不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一连刺了十几枪，只在那块石头上留下一个小小的白点。“让开，我来。”戎绒推开方小九，运转灵力，抡起长刀狠狠的劈砍下去，石头桑出现了裂纹，可是还没有碎裂。“我们一起上。”戎绒说这句话的时候，水已经将他们的小腿都淹没了，而且水位上涨的极为快速。方小九和戎绒站立在一起，两个人一起催动灵力，一道枪芒，一道刀芒全力冲击那块石头，咔嚓嚓，那块石头终于不堪重负碎裂开来。三人从山洞冲出来，眼前的一切让他们吃了一惊，他们进去的时候，这里还是一座院落，可是现在这里已经成为一片汪洋。正好漂浮过来一块木板，三人从水中爬上那块木板，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水，不知道从哪里流出来的水流，不断的发出怒吼，开始在孟山城肆虐。三人随着木板开始漂浮，一路上随处可见平民的哭喊，房屋已经被彻底淹没，连屋顶都看不见。在往前看到一处断崖，断崖之上还有一截断裂的城墙，赵如意站在断崖之上不断的呼喊着什么。方小九三人每人都带着两三个人。戎绒先带着白桦飞了上去，然后从断崖之上放下一根绳子，将方小九和那几个人拉了上来，站在断城之上，给方小九的震撼更为吃惊。整个孟山城一半都深深的陷了下去，不只是孟山城，就连孟山城外都变成了汪洋，不光是平民还有一些妖兽也在水中扑腾，从遥远之处，不断奔流的江水，汇入深陷的区域，然后又流向目极之处。赵如意不断的呼喊着军士放下绳索救人，方小九看了一眼水面之上，上面还有一些平明在不断的挣扎，随着一个浪头打过来，那个人在也找不到了。“我们要救人。”方小九从地上找到一根绳索，一头交给白桦，一头拉在自己手中，跳下断崖。“小九哥哥。”白桦惊呼了一声，但是她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方小九认定自己该做的事情，哪怕就是死也要做，她拦不住的。方小九扑向水面，踩着木板不断在水面上疾驰，将一个一个快要支撑不住的平民从死亡线上拉了过来，然后绑缚在落下来的绳索。白桦一个人拉扯着绳索，极为快速，不一会身边就已经拉扯上来了好几个人，这些人经过短暂的休息之后，全都投入了救人的工作，有人去寻找船只，有人去制作绳索，有人则在救护其他伤者。有的人身上还穿着斧头帮的衣服，但是没有人在这个时刻来找他的麻烦，所有的人都只有一个信念，救人。赵如意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将自己身上的盔甲脱掉，也纵身跃入江面之上，学着方小九一样，从江面上救人。戎绒在方小九跃入江面的瞬间，也跟着下去了，能救一个是一个。在地平线之处有一座小岛，佟伶站在小岛的最高处，看向孟山城的方向。一道身影出现在佟伶的身后，“启禀帮主，任务已经完成，冥海海水已经涌入，孟山城淹没一半。”佟伶皱着眉头，“为什么不是全部？”“冥海的腐蚀之力太强，我们的堤坝承受不了，提前塌陷了。”黑影说道。“梁英，你自己下去领罚。”佟伶头也没回，语气不喜不悲。“是。”梁英转过身后，宽大的斗篷之下露出的是一张冰冷的银色面具。佟伶的脚下是一座很高的山，这里是他们准备了很久的藏身之地，现在变成了一座小岛，浪涛在不断的拍打着这座小岛，就像是佟伶的心，起伏不定。方小九搜索的面积越来越大，但是这江面好似没有穷尽，天色已经晚了，运足目力也看不到多远，可是方小九还在搜寻，终于在江面之上发现了一个漂浮的身影，可是触手一片冰凉，身死多时。但是方小九没有放弃，依然将那人抗在肩膀上，往回返。来到断崖之下，他的灵力几乎已经抽空，拉住白桦垂下来的绳索，上了断崖。白桦稚嫩的双手已经磨破了皮，把方小九放下之后，又把绳索垂了下去，继续救人。方小九将那人的尸体放下，那人的双眼睁得大大的，好似在诉说他的不甘，在向方小九痛诉老天的不公。这一刻，方小九流泪了，跪在那人的面前，轻轻的将他的眼睛合上。这一刻的方小九，不在是那个杀人如麻的方小九，而是面对天灾自己就是一只蝼蚁一样的无力的方小九。所有人都已经回来了，有人点起了篝火，哭泣的声音在唱着祭歌，嘱咐已经远去的灵魂，转世轮回。白桦、戎绒、赵如意站在方小九的身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面对如此天灾，所有人都无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