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山河』（三）分道

出发期定在三天后，从皇城来的士兵一早就到了，仓促了一些，但也足够永夜和他们磨合，还留下半天带着红颜去购置一些必要的杂物。

随意游走的目光突然停在了一个人身上，最终落在他身边的女子身上，那女子姿态婀娜，小腹微隆明显是有了身孕。

水零身边为何会跟着这样的人？

水零显然也看见了他，但视线却躲避着，永夜预感不对，没有上前说话，擦肩那一瞬，永夜借着与红颜讲话掩过了他小声留下的一句“今夜亥时，宜香酒楼。”

等永夜偷溜出成王府赶来时水零看来早就到了，端着酒杯细酌，看他过来将酒杯推给他。

虽然感觉水零心情不是很好，但是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下今天的事，水零给他倒上酒，却没有喝酒的兴致，神情凝重，好像经历了许多事一样：“那个啊，你就当没看见吧，不是什么大事。”

“你尝尝这酒，离散酿，特别有名。”

永夜拿起酒杯没再追问：“师兄是知道我明日出征，来给我践行？”

“是听到点风声。”水零微微摇晃着酒杯，盯着酒面微様起的波痕，“你这是选定了成王？”

选定？永夜听见这个词皱了皱眉：“选定他还谈不上，只是认可他的能力，更何况他也未必选定我。”

“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会跟着他。”永夜又补上一句，格外的坚定。

水零沉吟片刻，仰头一饮而尽：“也好，那今日就真是要好好告别了。”他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

“小夜，皇室的事我现在无法说支持或是反对，也并不愿意参与，既然你选择跟着成王，那么我们以后就不方便见面了，你也不必再称我为师兄，日后未必是敌是友，此番就算告别宴吧。”

永夜沉默，这个结果他也不是没有想过，他叹了一口气，人各有命也强求不得，他又斟满酒，双手持起：“那就此别过。”

水零笑，笑中却很无奈，与永夜碰杯，酒没到嘴边，他忽然空出一只手隔空一挡，一只酒杯被他抓在手里，杯中酒仍稳稳的一滴未洒。

永夜抬头向二楼看去，正与二楼那个人视线相对，不由得一惊，只见姜竹涛扶栏而立，在他们身上扫视一番转身走了下来。

“参见成王殿下。”永夜起身，姜竹涛径直走向了水零。

“我的酒你不敢喝？”

水零不徐不疾地起身喝光那杯酒，将杯底亮给他看：“谢成王殿下赏酒，小民诚惶诚恐。”

“不必。”姜竹涛不再看他，转身道，“永夜，回府。”

“成王殿下。”两人快出门了，水零开口叫住他们，“您的东西忘了。”说着将酒杯朝他们扔了过去。

姜竹涛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永夜也就跟着没有停步，任凭酒杯落在地下，发出清脆的一声。身后水零无声地笑了，眼底却一片冰冷。

“你明日出征。”

话中意思就是要责备他偷跑出来喝酒，永夜道：“臣知罪，只是成王殿下也好这一口酒？”

“我自然跟着你来的。”一句话把永夜反驳的话全都噎了回去，“那个人是朋友？”

方才对水零的敌意再明显不过，永夜想了想还是避开了水零的身份，摇头道：“恰巧在这里一同喝酒而已。”

“成王府的酒不好喝？”

回答的倒是漂亮，直接说不相信不就得了。永夜咧嘴：“臣喝不起。”

话一出口，气氛瞬间降到零点，谁也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