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的白月光替身我不当了
第1章 剧本杀社
作者:江畔舟字数:4682
发布时间:2023-04-21 23:40:02
二零二二年九月二十八日上午十一点半。
临荫市临荫大学内,“秋老虎”张牙舞爪的蹲守在校园的各个角落,任其无处遁形,呼吸间温热的空气像是裹了一层保鲜膜,竭尽全力从热气之中汲取着稀薄的氧气。
校园郁郁葱葱的主干道两旁火热的摆满了桌子跟纳新道具,争取让自己的社团成为全部最亮眼的存在。
大四年级的学长学姐已经纷纷步入社会,准备接受工作岗位的严刑拷打,而大一的新生刚刚入学,对未来还充满着美好丰满的憧憬,一双双明亮的眼睛写着“希望”二字,而新生开学季与毕业季交错而至,学校社团部门急缺人手,各个准备在纳新会上大显神通,暗地里较着劲,重任自然而然就落在了大二这一群对校园说熟悉也熟悉,说不熟悉也不熟悉的人群身上。
三号男生宿舍楼上正忙上忙下的从宿舍里搬道具,纷纷擦肩接踵,桌子,椅子,音响,以及招摇过市的条幅,能用的几乎全部拍上了用场,悬挂在自家社团门口。
“剧本杀社团社长……陈星野……陈星野来了吗!?”
不远处的吼叫贯穿整栋宿舍楼,身处顶楼的都能依稀听见这个并听不清楚的三个字人名,此时手里抱着一大堆东西层层叠高的陈星野压根看不见路,虽然宿舍只住在二楼,却因为上下楼的人实在太多,步履蹒跚的往下搬着。
面冲着纸箱,声音微弱沉闷,尽量放宽了嗓子喊到:“在这儿,来了。”
听见呐喊,陈星野歪头看着脚下的台阶慢慢往下走着,直到来到一楼,这才撒丫子跑着冲出去来到外面的场地,找到站在剧本杀社位置处的老师。
陈星野搬着箱子,站到跟前,因为东西拿不了想跟老师解释一下:“赵老师,我来了,因为社内……”
还没等话说完就被面前的赵老师伸出手指挡住了后面赶忙赶来的话。
女老师尖酸刻薄的张开烈焰红唇,精明挑剔的目光透过她鼻梁上架着的红边眼睛,显得格外不尊重人:“解释的话就不要说了,狡辩的力气也省省,剧本杀社能办就办,不能办注销,别在这里浪费大家的时间,本来这个社团学校里是不想留的,一点意义都没有,更加大了学生不务正业的因素,身为舍长还带头不作为!”
眼神止不住的上下扫描着面前这个看似不学无术的社会不良分子。
只见刚刚站定的陈星野眉间没有不快,只有释然的淡漠,并没有急着给自己开解,拍了拍身上的克莱因蓝色短袖的浮灰,往前走了几步,抬手摘下高挺的鼻梁上架着的有色太阳镜,堪称平和的说:“东西多也得给人一点反应时间吧,况且我们社团本来就少,能不能高抬贵手?”
在烈日的烘烤下,蓝色的短袖似乎成了吸热源,耳后的汗不住的往下滑,回头看了一眼社团成员,留下的基本都是真心喜欢这个项目的老成员,其中不乏有大四待业的,还有大三备考的,加起来不过四五个人,不算少,但对比隔壁声协的,确实略显寒酸。
只见他分外张扬绿色的发梢搭在肩上,额前的头发格外蓬松有着一定走向,却十分杂乱,各自向两边翘着,倒也相得益彰。耳朵上高调夸张的七个的耳洞戴满了花里胡哨钛钢耳钉耳环,右边的耳骨上挂着一颗小球,随着陈星野的动作轻轻敲打着耳壁,不用离远了看,整个一活蹦乱跳的花孔雀,浑身上下只有一个黑色短裤还算得上是低调。
“别在这狡辩了,我多大年纪,你多大年纪,你们心里那些小九九我还不清楚吗?抓紧干活,别在这儿占着茅坑不拉屎。”女老师掀开眼睫,把他从头顶打量到脚底板,目光中透着颇有成见的目光。
见她不吃软的,陈星野这舌尖顶起腮帮,犀利的目光紧紧锁定她。他本就不是个软柿子任人拿捏的脾气,听到她说话这么难听瞬间火气就上来了,上前一步态度还算尊敬:“什么叫狡辩,赵丽老师是吧,您戴着眼镜难道还要说自己看不见是瞎子是吗?这么多东西,也要搬一段时间,地点位置在留着,我就算不来,你能怎样?”
上一任剧本杀社社长毕业离开,大三学哥学姐们并不想接这个烂摊子,陈星野却凭着脑子里仅存的一点墨水接下了这个谁也不想管的社,正巧学校不允许再新加社团,有个新项目好像是赵丽外甥女操办的,一直想加进来,赵丽这不开始在各个社团里挑刺了。
赵丽手里拿着档案板,“啪”得一声拍在一旁一个女学生手里,转过身,身上的朱红色修身衣裙明艳刺眼,一点点往他这边走。
骄阳高悬,燥热的温度席卷着每个人身上的水分,陈星野颈后的汗水顺着脖子滑入衣襟,打湿身上蓝色短T桖。
“这位同学,请你摆正跟老师讲话的态度,你迟到就是你错在先,”赵丽伸出手,修长的指甲戳在陈星野的胸膛上,戳的他生疼。
他这辈子都没有觉得女人的指甲这么疼过。
为了气势不输,还得硬忍着,脸上纹丝不动,似是不疼一般。
陈星野轻呵一声,从一旁的桌子上勾出一沓书,轻轻挑掉了赵丽的手指:“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吧,如果像夜市摆摊,摊位需要争夺,如果我迟到了,我多年经营的摊位被别人抢走,那无可厚非,可每个人都有自己该有的位置,我早来或晚来,又怎么了?用得着让您如此大动肝火?”
这边火气见盛,周围忙着倒弄自己摊位的学生也纷纷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看着这边精彩的争论。
赵丽名声在外,是大学部出了名的“鸡蛋骨”,没事都能给你硬生生挑出一大堆的毛病,不整顿,不修改就是减分通报处置,其做事风格雷厉风行,说一不二,校长都要看她三分薄面,很多学生在见识过赵丽的行事风格,甚至萌生了退学转学的想法。
纷纷诉说着,这跟高中有什么区别!
临荫大学是不太多见的大学高中联合部,大学全名叫临荫大学,在大学部的后面还有一大部分是高中部,全称叫临荫大学附属中学。
跟普通高中一样,学生们都过着叫苦连天的日子啊,就因为带着临荫大学附属中学的名头,简直比外面的高中严了一倍。
就仿佛是北京大学有了一个附属中学,叫北京大学附属中学一样,有了前缀跟噱头就完全不是一个性质,中国第一学府的高中也必然是国内高中标杆,水平纷纷向衡水看齐。
自然临荫附中也不例外。
而,赵丽就是从高中部调过来大学部整顿懒散状态的一把尖刀,兵不血刃。
陈星野虽然不是什么公众人物,但鼎鼎有名到走哪都有熟人,最起码叫的上来名,大部分对他的印象都还算是比较中肯,名声在外的就是脾气不好。
针尖对麦芒,火星就在这么一刹那间摩擦产生,身后姗姗来迟的一个一脸笑容的男生,过来放下箱子,横身挡在陈星野跟赵丽的中间,以防两个人一个干柴,一个烈火,下一秒就燃起来。
看到来人,陈星野瞬间瞪大了眼睛,随着他的移动而扭头:“陆之霖,你还知道来?”
“人有三急,你再急也得等我解决完个人问题吧?”陆之霖十分抱歉的挠了挠头说,转头立马换了一种态度,挺直腰杆,语气冰冷生硬,“赵老师,迟到了,是我们不对,我们道歉,但您无理取闹,我们没办法接受,还请您不要耽误事,谢谢。”
说完拉着陈星野转过身,将桌子上的东西递给他:“愣着干什么?干活啊?”眼神正穿过陈星野一下没一下的瞟着赵丽,顺便示意社员也不要闲着。
赵丽勾起手指,传唤身旁的一人,问道:“刚那人是谁?”
“陆之霖?他跟陈星野一丘之貉,原本这个剧本杀社社长应当是陆之霖的,后来不知道两人怎么商量的,社长这个职位转交到了陈星野手里。”
陈星野当真整理着手里的椅子跟剧本打印纸,搬起桌子调整了一下位置,抬头问陆之霖:“那娘们走了吗?”
陆之霖问声抬眼撇了一眼,跟赵丽目光触之即分,吓个半死:“走个屁啊,还在看咱俩呢,不管她,我们干我们的。”
陈星野暗骂一声,撸起短袖挤在肩膀上,露出结实紧致的肌肉,摆放着手里的家伙事。
赵丽犀利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刺了一下,不屑的一撇嘴:“走。”恶狠狠的剜了陈星野背影一眼,这才好像解气,离开主干道,扬长而去。
陈星野没好气的“啐”了一口:“真受不了了,这要是当了哪个班的导员,那一班的人祖坟都得炸了。”
陆之霖猛的抬头,目光从木讷变得茫然。
陆之霖作为一个南方人,对于祠堂,祖坟这种东西格外重视,相比于北方人都找不到祖爷爷坟头在哪的人来说,陆之霖回家能给你把他祖上十几代的灵牌带来给你长长见识开开眼。
原本陆之霖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的树荫下,看着别人那忙前忙后的架势,脸上说不出的惆怅,用手当扇子呼扇着,听见他说这话,猛的转头看他:“兄弟,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之前不是说我要换导员了吗,你是不是忘了……”
陈星野脑袋前后思索着开学这一个月以来,陆之霖所说的事情,扭头看了看赵丽女士消失的方向,心如死水:“别跟我说你班新来的导员就她……”
“我祖坟炸了。”
“……”
“以后离她远点,别咬着自己。”
“嗯……”
陈星野随口答应着,随后低头看了看场上置办的东西,除了四张桌子,荣誉勋章就是剧本杀道具以及之前早早作废的剧本材料,对比其他组的,简直可以用“家徒四壁”四字来形容:“不是,咱虽然是剧本杀社,赋予超时代性,可以说是与时俱进的,但没必要处处都要学古人那股子穷且志坚的性子吧……怎么就这点东西?”
“你知足吧,有这点东西还得感谢学哥的施舍,先前的灯光,音响,投影仪,一应俱全的,但后来才知道上一任社长家里是开文具店的,无私奉献,拿过来给光大受众用,现在这不,人家毕业走了,就该把所有东西都带回去,我跟其他的社员好说歹说才让人家把这桌子,椅子留下……要不然,我们自己能坐在这石头椅子上干瞪眼。”陆之霖长吁出口气,手里社团的宣传单折了又折,止不住的给自己驱着尚未消且愈来愈烈的暑气,“况且,今年校内政策改革,就像我们这种需要大型场地跟场所的社团,要是人数不达标或者活动不富裕,随时都有可能撤销,正好,赵丽她的外甥女盯着咱这个位置呢。”
陈星野也是刚接手,不是很清楚这里面的事,之前也是陆之霖忙前忙后,大部分消息也是从他这里知道的
“行呗,一穷二白,干大事,”陈星野捏起领子扇着风,“申请场地的事儿已经快下来了,我今早上刚跟场地负责人沟通过,如果这一次我们纳新给力的话,会酌情给我们个气派点儿的地方,最起码够装下我们一整个社团成员开会的!怎么样,不错吧?”
申请场地可谓是比考公还困难八百倍的事儿,在他们那群人看来,每个人拿着号,摇到什么算什么才叫公平利落,也省去了不少调解的麻烦,事由天定。
“行啊你,这难啃的骨头都让你咬碎了?!”陆之霖不只有惊奇还有惊讶,“话说,想好怎么……”
陈星野摇了摇头,一摊手,表示目前毫无头绪。
烈日炎炎,空荡荡的地盘空无一物,一旁的社员也十分不景气,看着自己家这边没地方下手,跑去给自己室友干活了,萧条到只有社长跟副社长的剧本杀社,看样子真是要树倒猢狲散。
陈星野心头愁云密布,看着一旁的“罪魁祸首”正喜笑颜看的跟别人聊天就一肚子火,冲过去一把薅起陆之霖,边走边说:“先别管其他的了,我之所以接下这个社团是因为跟我的工作挂钩,别跟没你什么事儿似的。”
陆之霖眯着眼直视陈星野身后的骄阳,看不清楚他的表情,还没怎么着就背对方拎着领子提了起来。
“别磨蹭。”陈星野催促着,“年纪轻轻,这副身体怎么能行,陪我出去买东西。”
陆之霖任由对方蹂躏着,践踏着,折磨着,一方面不如陈星野这个大老爷们高,第二方面是真的打不过他。
校园不大不小,说大,从校门口拿外卖回宿舍的路堪比取经之路,遥遥无期,说小,晚上散个步没几步能直接撞南墙。
这一路前后家加起来要走二十多分钟,陆之霖在陈星野的钳制下,尽力躲着“毒圈”,生怕自己还没到空调房里就死太阳光炽热的暴晒之下。
反观陈星野,非但不躲毒,却像是套了十几层护盾似的,压根没在怕的,在烈阳底下步履不停,甚至一脸一眼难尽的表情看着他。
两人刚走到校门口,陈星野头也不回的往人行道上走,陆之霖伸手抓他,差点没拉住他,手指勾着他袖子把人拉了回来,苦不堪言:“你干什么去?打车啊?”
“打什么车?”陈星野举起手里的手机,“才2.2公里,走着去不行?”
陆之霖眯起眼,定睛一看,手机上显示着步行前往商场的步行路线,长长的绿色前进路程差点晃瞎他的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太阳底下费力的看手机刺的睁不开眼。
烈日炎炎,秋老虎简直要将人生吞,陆之霖不解的说:“不是,大哥,看看天气和温度,咱坐车去就方便多了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