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干爸妈

“好啊。”李曤笑道，“奖状对你们这些尖子生来说，不算什么吧？”

每一次见到李曤，他总是要提一遍“尖子生”，谢年易都快听烦了。

尖子生就好像是得罪了他一样，李曤老是以一个鄙视和不屑的态度去说尖子生。

谢年易“啧”了声，然后从桌洞里掏出自己折成正方形的奖状扔给李曤：“赶紧的，撕完就走。”

他说完，何卓也拿出了自己的奖状，折成正方形后，扔给李曤。

李曤笑了声，拿着谢年易的奖状看了又看，一直没有要撕掉的意思。

谢年易看他这样，看了好久，也有点烦了，正要问他到底撕不撕时，就见李曤就从自己边上的课桌上顺了只红笔，然后在奖状上“谢年易”上三个字画个叉号。

就在李曤前面坐着的同学看得一清二楚，瞪大了眼睛，露出不可置信地眼神。

谢年易一开始还真就以为把奖状给李曤，这件事就能这么过去了，现在看来，他人就是来找事的，压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那五班的谁。”坐在前排的栗鼠看不下去了，“你几个意思啊？我们年易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要被你这么找事？”

李曤没有理会栗鼠，他看着奖状上的叉号，还不满意。

他把红笔扔回课桌上，然后举起奖状给谢年易本人看：“看看，生气吗？”

谢年易的手指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并拢，握成了拳，一直在抖，像是一直在强忍，不让这一拳落在李曤脸上。

“李曤。”不用谢年易出手，何卓先站了起来，“你这样做，是想打架吗？”

李曤不屑地大笑了声，然后当着在教室里的所有同学的面，将谢年易的奖状撕烂了。

成了碎片的奖状还被李曤拿在手里，他慢慢走向谢年易，然后将这些奖状碎片撒到了他的头上。

“你做错了什么？我为什么要这么对你？”李曤将奖状碎片撒完后，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当时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在五班读书！”

胡言乱语。

谢年易真的快忍不住了，他想要起身，给面前的这个一拳头，让他知道，他也不是好欺负的。

但他刚要站起身，何卓就把他按了回去，替他在李曤脸上打了一拳。

李曤被何卓打得后退了好几步，但他依旧没有怂，继续说：“谢年易，你除了脸还有什么值得人夸的？你现在这成绩比以前差了多少你自己不知道吗？你爸妈什么心情啊？”

“你有完没完！”谢年易听不下去了，他猛得站了起来，怒吼道，“别老是提我爸妈，我爸妈什么心情关你什么事？！”

谢年易这么一吼，班里的同学都愣住了。

从高一到现在，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谢年易生气的样子，气成这样就更别说了。

顿时，班内的同学也都来了脾气。

不明情况的李曤还在嘲笑谢年易，笑就算了，垃圾话还一直不停：

“谢年易，我发现每一次说到你爸妈你的表情都不太自然啊，难道……你真的没有爸妈，还是你爸妈不要你了？哈哈哈。”

“我靠！”栗鼠第一个站了出来，“你是不是有毛病啊！你算什么东西，张口闭口提被人爸妈！”

栗鼠骂完，剩下的同学有也都站起来附和，还有人提出要把李曤抬出去，一路给他抬到五班去，让所有同学看看这个智.障。

许多同学都赞同，几个男同学纷纷围住了李曤，有人抓起了他的手臂，还有人抓起了他的腿。

为了防止他挣扎，伤到同学，还有几个男同学围在他边上，他一动，就用力抓住他，让他稳稳当当的呆在上面上。

“兄弟们！”抓着手，走在前面的一个男同学大声说，“目的地高二五班，让我们边喊口号，边把李曤送回班里！”

“收到！”参与抬李曤的男同学不约而同地说。

他们原地踏步了一会儿，然后就真的把李曤抬出了教室。

边抬还边喊他们那压根就没商量过，但就是喊得一致的口号。

“李曤，李曤，高二五班李曤！”

“勿聒噪！乱试听！”

“李曤，李曤，高二五班李曤！”

“头朝地脚朝天，带着微笑上西天！”

……

谢年易走出教室门，目送他们边喊边走下楼梯，还看了会儿还有隔壁班走出来看戏的同学。

栗鼠笑着走到谢年易边上，拍了拍谢年易的肩说：“怎么样谢老？解气吗？”

“下次再遇到李曤进去找这几个兄弟，把他抬走！哈哈哈。”栗鼠越笑越大声，差点还笑到摔倒。

还是何卓走过来扶了他一把，栗鼠才没有摔下去。

栗鼠和何卓说了声“谢谢”，然后就说要去看热闹离开了这里，给何卓腾了个位置。

“要出去走走吗？”何卓看着脸色不太好的谢年易，低声说道，“还有半个小时才上课。”

谢年易点了点头，然后就被何卓拉着往楼梯口走去。

*

两人翻墙出了学校，去了最近地路边摊买了两块饼，然后坐在摊位老板提供的椅子上吃了起来。

何卓吃了一半的时候，谢年易才吃不到三口。

见他这样，何卓也没什么胃口继续吃下去了，他握紧饼，说道：“李曤那傻.逼说什么你都别在意，你爸妈就是忙，没发带着你，我们谁不知道。”

谢年易苦笑了下：“要是是以前，为了可能真的会认为他们只是忙，没办法带着我。”

“什么意思？”

“还记得寒假那会儿我们一起带回家的那只流浪狗吗？”

“嗯，记得。”

“我妹说她喜欢那条狗，我妈她也喜欢……然后他们就把狗带走了。”

“……”

这是什么意思？是多养一条狗比多养一个人简单的意思，还是就是带走一条狗，也不愿意带走自己亲儿子的意思？

何卓虽然和谢年易住对门，但对他们家的事情也不是很清楚，大部分事情都是听别人说的，不是谢年易本和他说的。

他怕谢年易难过，就一直没有去问他，他爸妈为什么每一年回来，都不把他带走，要把他一直留在奶奶家。

“鲶鱼。”何卓挪动自己的椅子，往谢年易那靠去，“你奶奶不是快生日了吗？到时候他们来了，你去质问他们，我就站你边上。”

“站我边上干什么？方便嘲笑我？”

“不是，方便带你去找我爸妈。”

“啊？”

“你干爸妈。他们不带你，你就住我家去。”

“你滚，我不想再跟你挤一张床了。”

谢年易依稀记得之前和何卓睡一张床被他踹下去。

他当时老疼了，可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谢年易“呵呵”两声：“要不你还是闭嘴吧，听你在这安慰我，我总觉得怪怪的。”

“我ooc了？”何卓疑惑道。

谢年易更疑惑：“什么是ooc？”

何卓露出“原来你都不上网冲浪的吗”的表情，然后掏出裤兜里的手机，查给谢年易看。

ooc是指不符合个性，预料不及的意思，通常表示对突发状况的不适应感。

谢年易凑到何卓边上看他百度上查的东西，点了点头：“哦，知道了，你是ooc了。”

“那我以后不安慰你了？”

“别，我还是需要人安慰的。”

何卓十分帅气地撩了下头发，“嘁”了声，咬了口自己的饼，然后被噎到了。

谢年易看他疯狂咳嗽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何卓，你还是别耍帅了，哈哈哈！”

“闭嘴。”咳嗽完后，何卓舒服了许多，他踹了脚谢年易，说：“请你吃饼还笑我？”

谢年易笑够了后，看了眼自己的饼，然后强行塞到了何卓的手上：“给你给你，吃，现在没什么胃口，要是上课饿了，下课再去小卖部买个面包。”

“咬过的给我？”何卓看着饼上被咬出来的几个缺口，脸上露出几分嫌弃，“我们关系什么时候好到这种程度了？”

“你好意思嫌弃我？你之前把你喝剩的牛奶给我，我不还是喝了？”

何卓犹豫了会儿，问：“我能不吃吗？”

“不能。”谢年易毫不犹豫地说，“光盘行动，吃吧。”

看谢年易笑容带杀气的样子，何卓满意地勾起嘴角，然后快速将自己的饼吃完，再去吃谢年易的饼。

谢年易满意地笑了笑，然后就听到边上买饼的老板说：“哈哈哈，你们小年轻也真的是，干爹干妈，不就是一家人，嫌弃什么啊，哈哈。”

“阿姨。”何卓出声反驳，“不是真的嫌弃，他才吃了几口就给我，我怕他往饼里吐口水。”

谢年易：“怕我吐口水？嘿！你完了，你最好看好你的水杯。”

阿姨听到这忍不住大声笑了出来，来买饼的顾客也都笑了。

其中有一个顾客开玩笑地说道：“小同学，他要是往你杯子里吐口水，你就趁他睡觉的时候，往他嘴上抹芥末，哈哈。”

何卓：“别了吧，他长那么帅，我长这么丑，我怕他用他的帅脸带头孤立我。”

此话一出，所有的都笑了，除了谢年易，他“呵呵”两声，在心里怒骂何卓到底是个什么垃圾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