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别追，这人有病

郑意每天都要起很早，不仅是因为上学，而是去学校前要给奶奶做好早饭。

老年人醒得早，每次郑意待在厨房做早饭时他奶奶都要走下床去帮他。

“小意，辛苦你了...是奶奶没用...”

“奶奶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不辛苦，你快回去睡觉吧...”

嘴上说着不辛苦，汗已经流到嘴角了。他轻舔了一下，咸咸的，还有点苦。

“……”

做好早饭他又急着赶去学校，每天都是踩点进教室。

每天的生活如出一辙，他像个机器一样做着重复的事，但他却不会抱怨什么，因为他没资格。

_

烈日炎炎，高二五班的同学个个像怨鬼一样在毒辣的太阳底下跑步。

“操她妈的体育课，老子这辈子都不想上了!”

“上数学课你喜欢?”

“喜欢......才怪呢!”

“哈哈哈你个狗币...”

“说话的再加两圈!”体育老师出声训斥。

“……”

整个队伍瞬间安静下来，像一群鸭子一样被赶着跑。

跑完了之后自由活动。

但他们什么也不愿意玩，像之前有些男生会打篮球、踢足球、打排球，现在都不高兴运动了。

这天太他妈热了。

树荫底下好乘凉，整个操场空无一人，相反，树周围坐满了人。

人一多，就会叽叽喳喳讲个不停。

郑意和张炀坐在旁边，无聊地捡起一片树叶在手里玩。

旁边坐着的一群女生聊得热火朝天。

“诶，你知道三班那个苏慎吗？”

“苏慎?不就是那个天天逃课迟到，经常被拉到主席台上念检讨的那个?”

“对对对!就是他!”

郑意听到这耳朵像小狗一样竖了起来。

苏慎?上次厕所好像有人叫什么慎哥来着?

他不自觉得往那边挪了挪。

张炀见他挪了一下，像个哈巴狗一样跟着他也挪了挪。

“这么混的人是怎么进我们学校的?”

郑意:肯定走的后门。

“不过他家里好像挺有钱的，人长得又帅。”

郑意:帅个屁，流氓一个!

“他现在有女朋友吗？好想追他啊!”

郑意:劝你别追，这人脑子有病!

“他好像从来没有谈过女朋友，好纯情一小狗...”

郑意实在听不下去，翻了个白眼往旁边坐。

“你过去点，挤死了。”郑意莫名其妙地不爽起来。

“啊?哦。”张炀听话的往旁边挪了挪。

郑意把手里的树叶撕碎，内心一阵波涛汹涌。

这些女生的眼光都怎么了?怎么能看上他那种人?

可怜可悲可叹!

他无聊地看了眼张炀，对他说:“你谈过女朋友吗？”

张炀一惊，立马摆手否认。

“我这么好学的人会谈恋爱？”

郑意:“……”

你好学就见鬼了。

“这么激动干嘛，随便问问而已。”

“就有点紧张...”

“嗯?紧张什么，又不是我找你谈恋爱。”

张炀:“……”

郑意什么时候话那么多了?

体育课是第四节，下课后他俩直接跑去食堂。

两人打好饭入座，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纷纷没有动筷。

“这人也太多了，挤得我都拿不起筷子了。”

张炀坐在郑意对面抱怨。

郑意叹了口气，无语道:“早知道不吃午饭了。”

一中学生本身就多，可偏偏食堂又小。每到中午那场面简直能用人山人海来形容。

郑意本来因为人多烦，可偏偏手一滑，筷子顺着桌沿滑下去，落到了脚边。

他烦躁地叹了口气，张炀见状要帮他捡，被郑意拒绝了。

“我自己捡，你好好吃饭。”

说完弯下腰在脚边摸索着筷子在哪。

食堂的饭桌排得非常近，就正常坐在那里吃饭基本上都是背贴背，郑意捡筷子弓起腰贴的更加紧密。

刚把筷子捡起来，和郑意背贴背的人不乐意了，把筷子往桌上一摔，站起来骂:“你他妈干嘛呢，不知道很挤啊，捡什么呢，来来来，给我看......”

郑意扭过脸看他，声音戛然而止。

苏慎没说完的话噎在嘴里，见到是郑意，正了正色，对他说:“原来是你啊。”

郑意一瞧是那个流氓，脸拉得比驴都长:“是我又怎样?我捡我的筷子，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苏慎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是你的话当然没问题。”

任何时候都有黄毛插嘴的份儿:“慎哥，你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苏慎看了他一眼，扭过头对郑意说:“上次的事儿抱歉啊。”

丝毫不带一点诚意，甚至还有些挑逗的意味。

郑意:“……”

郑意没理他，转过头继续吃饭了。

苏慎挑了一下眉，看了眼他吃饭的背影，也转过头去。

郑意本来打算快点吃完离开后面这一群傻逼，可和他背靠背的那人，一直动来动去，他的背有意无意地被擦一下，力道不轻不重，甚至还有点痒。

他忍无可忍，转过去对他说:“你多动症啊？”

苏慎:“嗯，刚检查出来的病症。”

郑意:“那就去一边动去，烦不烦啊！”

苏慎咂了一下嘴:“你这人真没意思。”

他摆了摆手，起身离开座位。

黄毛问:“慎哥，你去哪儿?”

“厕所抽根烟。”

“……”

郑意见张炀吃得差不多了，拉着他迅速离开食堂，免得待会儿那人抽完烟后回来又碰上。

“刚刚那个好像是苏慎。”张炀告诉他。

“嗯，我知道。”郑意回他。

“你怎么知道?”

“上次在厕所遇到的。”

“他们就是上次你说的一群智障?”

“...嗯。”

“那你真倒霉，又碰上他们了。”

“……”

何止是倒霉，冤家路窄...

树影婆娑，蝉鸣幽幽，午后的太阳更为炽热，大地都快被炙烤地融化。

今天放学郑意要留下来打扫卫生，他先让张炀回家，别等他了。

张炀本来想留下来陪郑意的，但今晚他爸要去一个酒局还要带上他，他没法推脱，恹恹地说了声再见就走了。

郑意是走读生，和他一组打扫卫生的都是住宿生，所以郑意要先在他们吃饭的时候打扫一下，这样就不用晚上来再来扫。

空旷的教室只剩他一人，他拿起抹布擦黑板，身材颀长而清瘦，后背的脊骨凸出来在校服上若隐若现，手臂上的青筋隐隐浮起，因仰着头，头发散落在眼前，与睫毛紧紧贴合。

落日余晖，夕阳透过窗户溜进来，撒在地上，一片金黄。这层金黄踱在他身上，更加柔软细腻，更加令人艳羡。

他擦完准备去洗抹布，走下讲台抬起头的那一刻，才发现门口站了个人。

那人一直注视着他，视线对上，那人也没有要回避的意思。直勾勾地盯着，像是在侍弄玩物。

苏慎率先开口:“还没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