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为返阳不惜一切

身后突然响起艾媛冷冰冰的声音:“没用的，我回不去了。”

微生如初道:“你说什么傻话，还有半个小时，我一定能带你出去！”

她抓着艾媛的胳膊就要走，却被艾媛挣开。

微生如初不解地问道:“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你爸妈还在阳界等你，别放弃好吗？”

“不……”她摇了摇头，“不，已经过去一年了，爸妈已经等了我一年了，再怎么做都是没意义的事，如初！你听着，我求求你，你一定要听着！”

尹十砚反驳道:“不，只过了一个月而已，孙成晔在现实也只死了一个月，你觉得时间久只是受阴界影响，造成的记忆混乱。”

“我现在很清醒！！”

走廊外的声控灯骤然亮起，教室里的白板也突然开机。

“我刚刚看到一些孙成晔的记忆……”

白板上适时的出现孙成晔转学而来的时候，画面中，她面带微笑，向讲台下的同学问好。

“我叫孙成晔，很高兴认识大家。”

艾媛接着说:“她在上个学校因为成绩好，被人霸凌，身上多处软组织受挫，休学了一年才回来上学，只是走路姿势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白板上，闪过孙成晔被嘲笑的画面。

“你经常请假，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咱班同学虽然没像她上个学校那样明晃晃的霸凌，但那些难听的谣言怎么也抹不去，她应该是因此得了抑郁症，成绩下降很多，那晚，她本想自杀，却……”

孙成晔独自一个人坐到深夜，她神情木讷，盯着窗外的弯月许久。

终于，她动了，她站在走廊外，朝栏杆外观望。

一个全身暗黄色的老人从地底钻了出来，叫住了孙成晔。

这老人跟救下微生如初的人，是同一个。

孙成晔以为老人是哪位老师，恭恭敬敬鞠了一躬。

夜色下，老人捋了捋胡子，送给孙成晔一株发光的植物，那外形酷似蘑菇。

他道:“这是萤火芝，吃了心中七窍都会通透，吃了后，你就是这座城市唯一的状元。”

孙成晔很是心动，但理智占据了心理，她不免警惕起来。

她从没听说过有这种东西，这东西要么是保健品，要么就是违禁品。

孙成晔推脱了下，道:“不了老师，我还是想凭借自己的努力考学，谢谢你的好意啊。”

“你是不是要自杀？”

老人收起笑容，严厉道:“我是这里的土地，这些天看你很是勤奋，又处处受小人打压，才现身帮你，你当真不收？”

孙成晔也不是傻子，直到老人又钻回地下，她心底才动摇几分。

老人知道她不信，留下一句话:“我给你一天时间，你回去想清楚再来找我吧。”

画面闪了一瞬，孙成晔满身是泥，不知道遭遇了什么，边哭边使劲锤着地面。

最终孙成晔还是服下了萤火芝，老人又说:“从今天开始，每周你都要供奉给我一人，否则你吃下的萤火芝就是使你全身溃烂的毒药！”

回忆还没结束，孙成晔接连在借桑鬼的庇佑下埋葬几个人后，精神出现问题，被家人关了起来，她超过一周没给借桑鬼供奉，遭受反噬。

最后，她回到教室外，站在一开始的走廊上，直直跳了下去。

画面戛然而止，全部看完的微生如初倒吸一口凉气，身体如坠冰窟。

她一直没使用借桑鬼给的东西，才侥幸活到现在，难道从今天开始，她就要每周杀害一个人？这怎么可能。

一旁的尹十砚看出她的疑虑，道:“借桑鬼可没这能耐，孙成晔的死完全就是因为萤火芝，据我所知，萤火芝和黄芪，菟丝子等药材混在一起，就是慢性毒药，必须长期被吸食精气才能活下去，借桑鬼本就没想让孙成晔活。”

微生如初还是不解，“孙成晔现在看来还有身为人的记忆，那她为什么要把艾媛也拉进来？”

尹十砚沉默了一瞬。

现在见不到孙成晔，一切猜测都无法确定。

“啊！”

孙成晔不知何时站在艾媛身后，死死掐着艾媛的脖子，黑漆漆的长指甲抵着她的脖颈。

“死！死！给我死！”

微生如初拿出红笔，刚要写字，就见艾媛摆了摆手。

艾媛口齿不清道:“别，别伤害，她。”

尹十砚掐诀的手也停了下来，但他不甘心，吼道:“我能带你离开阴界！不就是区区萤火芝吗？它能害你，我也能让它救你返阳！”

一股黑气从艾媛口中升起，孙成晔转头追了出去。

艾媛整个人瘫软下来，没了生气。

孙成晔的哭声笼罩整个教室，刺耳的叫喊几乎要震碎一块块玻璃。

“把我的艾媛还给我！把我的艾媛还给我！！”

黑气边跑边回答道:“你自己把她拉入阴界，这么多天过去，我们早就跟她的阳魂融为一体了，也拥有她的全部记忆，放我们走吧，我们也有艾媛的灵魂。”

“不！不！！那老头给我萤火芝就是你们指使的！我沦落进阴界也在你们的计划之内，你们欺骗我，利用我，控制我拉她入局，为的就是霸占她的身体……”

“我不会让你们得逞！”

尹十砚的语气中充满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无法投胎的魂魄都会封印在阴界，就算有鬼选择占据人的身体返阳，也从没有跟人的阳魂融为一体的说法！”

真这样下去，整个世界不就乱套了，所有因果轮回也都会被推翻。

和别人的阳魂融为一体，曾经的鬼身上背负的因果都会彻底消失，鬼也能用着他人的气运生活，完完全全变成另一个人。

对于被鬼占据的人、以及其他正常人来讲，都是不公平的。

白板内突然飞出一团火焰，黑紫色的火墙挡在人鬼之间。

孙成晔掐了个御水诀，想要浇灭火焰，大水侵盆而下，将整个教室浇透了，火焰反倒烧得更旺。

教室外响起季成辉的声音:“姓尹的！我把你标记的杨树桑树都挖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