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6章 口诛笔伐

稷下学宫自成一城，和外界截然不同。在这里，任何的外来势力，都没有主宰权利。之所以如此，不是之前的齐侯，又或者说如今的八岐王不愿意，而是他们无能。对，就是无能！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乃是因为——道碑！一百多个道碑，构建成一个封闭而完美的太极圆环，让任何试图抹杀稷下学宫的力量，都会化为虚无。这就是稷下的力量！在这个特殊的规则作用下，稷下学子是骄傲的。所以在这里，外界的一切法则，都没有意义。有一种传说称，得稷下者，得古界！这并不是说稷下学子能横扫古界，而是说靠着这些精锐士子的力量，能够帮统治者完美的治理古界。但可惜的是，古往今来两千多年，从未有任何人，能够驾驭稷下学宫。此刻，当林凡踏入孔庙之时，在圣庙中，有着七十二个端坐在蒲团上的老头子。儒门七十二老！这便的稷下学宫的自信！抛开道碑的力量不谈，这七十二名大儒，皆是能够力战风水宗师的强大存在。只不过儒门讲究的是修生养性理气，所以只要没人来招惹稷下学宫的话，那么这些大儒都不会出手。嗡！忽然间，圣庙供奉的七十二座雕像中，那座代表子羽的雕像，迸发出淡淡的金芒。哗！这一幕，顿时引起了众老的震动。“圣像颤动，天生异象，这是怎么回事？”“莫非天地之间，另有变数？”……众老窃窃私议，都感觉有些不对劲。“肃静！”一道威严而凌冽之音，从最前面那名老者口中传来，响彻苍穹。这话一出，四周的喧嚣戛然而止。嗡！就在圣庙一片沉寂之时，代表宰予的雕像，也开始绽放金芒。“颜师兄，这事儿不妙啊。”坐在左侧第二位置的老者说话了。“不错，老夫也感觉此事有蹊跷。”坐在右侧第二位置的老者说话了。嗡！话音刚落，一个又一个雕像，不断绽放金芒。不过短短一炷香时间，整个圣庙灼灼生辉，彻底被点亮。这一幕，彻底将圣庙的气氛引爆。“言，你怎么看？”主座上的颜长老，望向坐在第四位置的老者。“大师兄，此番空门七十二先贤神像一起联动，这应该是新圣人诞生的趋势。”收起竹简，第四长老淡淡说道。“新圣人？”第二长老和第三长老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愕然。“曾，你怎么看？”大长老望向第五位置的长老。“以气驭人，乃是至人也。”轻抚白须，第五长老淡淡说道。“路，端木，你们怎么看？”大长老再次望向第二、第三两位长老。“这位新圣人，应该是将诞生，但尚未诞生。”第二路长老说道。“另外此人的年纪，应该不大。”第三端木长老补充说道。“你们说的不错，但却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此人，就在我稷下学宫。”大长老淡淡一笑，说出了众老动容的话来。“大师兄，这……怎么可能？”第二长老一脸愕然。“是啊，我稷下学宫麾下精英弟子，共计三千人，每一人的言谈举止习气，老夫都铭记于心，却不觉得谁能成圣。”第三长老点点头，深以为然。“谁告诉你们，这新圣人就在三千精英中了？”大长老淡淡说道。“莫非这位新圣人，将会在今年的新生中诞生？”第四长老似乎明白了什么。“今天的新生，来自于百山我万族，总人数多达一千多人。”“他们无一不是人才，尔等好生培养，不可有误。”大长老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凝重说道。“是。”众老纷纷点头。……“小子，夫子在和你说话呢！”当老儒提出收徒邀请后，林凡却沉吟不语，光头书生一声大喝。“我为什么要拜师？”林凡反问。“成为夫子的衣钵弟子，你就等同于夫子的传承人，能够获得夫子的压箱底绝学，这难道不好吗？”那名对林凡印象不错的孔孟，有些焦急的给林凡递眼神。“三人行，必有吾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但问题是何人能为吾师？”林凡淡淡说道。林凡虽然失去了记忆，但底蕴还在。区区一个老儒，林凡还真不放在眼中。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骄傲，也是一种滔天的自信。这就是林凡！“竖子狂妄！”老儒大怒。在稷下学宫中，精锐弟子多达三千人，外围弟子好几万人。如此庞大的学宫，老师自然也是非常多的。老儒麾下弟子三百，其中不乏惊才绝艳之辈。但无论多么厉害的人才，老儒都从未动心过，从未动过收衣钵弟子的念头。可今日，老儒好不容易动心，林凡居然拒绝，而且一幅如此“高傲”的态度，试问老儒如何不怒？“天地君亲师，前四者皆是吾师，至于学宫老师，我会仔细考察，择其善者而从之，此乃孔夫子的教诲。”林凡淡淡说道。嘶！这话一出，全场动容。儒门杀伐，讲究的是“口诛笔伐”。口诛笔伐，这本是圣人的一门神通，后世被广义化，成为儒门杀伐的代言词。这其中，“口诛”指斗嘴，这也就是所谓的“武斗”。而“笔伐”，则是互相提笔杀伐，也就是所谓的“文斗”。笔伐和口诛，构成了稷下学宫学子挑战的根本法则。而刚才林凡和老儒的一问一答，就等同于“口诛”。而这一战的结果，是老儒——输了。“三人行，必有我师，老朽佩服。”老儒目带羞愧，给林凡行礼赔罪。“先生无需如此，小辈胡口乱言，不足为道。”林凡赶紧扶起老儒。“怀才而不骄，他日你必定能闻达于诸侯。”老儒竖起大拇指，望向林凡的目光越发欣赏。“何须闻达于诸侯？为何不能自己是诸侯？”林凡反问。“你……”这话一出，老儒脸上的笑容一僵，再次变得有些恼怒。“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林凡淡淡说道。这话一出，老儒脸色不断变化，化为一声长叹，恭敬对着林凡再拜，转身离去。“小子，你这次得罪了夫子，你死定了。”光头书生有些咋舌。“你懂个屁。”孔孟一声怒喝。“大哥。”众目睽睽之下，孔孟忽然给林凡行大礼，直接看的众人傻眼。“大哥，这……什么情况？”光头书生有些发懵。“别叫我大哥，这才是咱们大哥。”孔孟怒道。“大哥！”于是这十几个加入稷下学宫多时的学子，纷纷给林凡行礼。“都起来吧。”林凡脸色淡然，算是默认了此事。林凡并不傻，明白有这帮稷下老人的帮忙，自己会更快的融入学宫。“孔孟哥，什么情况？”站在文庙门口等候林凡，光头压低声音说道。“你们懂个屁，刚才夫子若不是因为咱大哥年纪小，面子有些挂不住，他刚才都想下跪拜师了。”孔孟凝重说道。嘶！这话一出，全场动容。“可这小子说的，都是论语上的东西，咱们也会啊。”光头有些愕然。“学无先后，达者为师，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总之你记住一句话，咱们大哥老牛逼了，日后定然不是凡人。”孔孟压低声音说道。这话一出，众人都有些兴奋。稷下学宫看似庄严而神圣，但内斗却非常厉害。圣庙七十二老，每一老都代表了一门学术流派，麾下都有成百上千的弟子。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会有争斗，稷下学宫自然也不例外。自古文人相轻，凡是读书有所成就的人，都有些瞧不起其他文人。这种臭屁气，即便是到了人界现代社会，依旧是如此，而且越发严重。稷下学子自然不可能拳脚干架，但每隔一段时间，就摆下场子互相口诛笔伐，这在学宫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在这种环境下，拉帮结派非常正常。唯有强者，才能够力压群雄，一步步踩着各大帮派上位。谁能够一统所有学子，成为学生领袖的话，谁就等同于控制了小半个稷下学宫。但这种人，在稷下学宫的历史上，已经有千年未曾诞生过。但在林凡的身上，孔孟却看到了希望。虽然这个希望，看似有些疯狂，但孔孟却觉得，应该有这个机会。“五年之内，古界定有巨变，稷下也会洗牌，也不知道大哥能带我妹走到哪一步？”孔孟暗暗想到。在众人各怀心思中，林凡踏入孔庙。“出去！”一道雷霆之音，赫然间响彻天地。子不语，怪、力、乱、神！这声音一出，一股黑风弥漫全场，瞬间将林凡包裹。在这黑风之中，似乎有鬼哭狼嚎。若是一般风水大师听到的话，定然会被吓的屁滚尿流，狼狈逃离文庙。但在半步玄级的精神力之下，林凡却无动于衷，没有任何反应。这黑风攻击无果，渐渐平息，化为无形。前方蒲团上，一个正在上香的青年，出现在林凡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