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讲武德

天宁十四年，十月初八，未时。

黄沙满天，鼓角声悲壮，洛城城门紧闭，浓云片片遮住太阳，却仍有些许光芒破云而出为城池，也为大漠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宋千帆为季沉整理好战袍，季沉很白，是像珠玉般温润的白，甚至还可以看到被阳光笼上一层金光的细腻茸毛，却被铁甲冷硬的光泽衬得越发凌厉，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棱角，颔线成了一道堪称完美的弧度。清瘦却不羸弱。

就是瘦了些，等回来一定要给他好好补补。宋千帆想。

“季沉！出来吧，实在不行让那个姓江的娘们儿出来也行，你们中原病夫不是最爱用娘子军吗？！”

“狗吠什么呢？不过才分开两天就这么想本将军，怎么？就因为最近没人拴着绳遛你闹脾气了啊？”季沉站在城楼上，悄悄对后面打了个手势。

岁星参眼都气红了：“我来这儿可不是陪你耍嘴皮子的！”

季沉依旧气定神闲：“我知道啊，你看看，这不就来了？”

“你...”岁星参刚开了口，便看到一阵“红雨”如同流星般划过天空直直的冲着他这边飞来。碰着便炸开了一朵朵“烟花”，本该唯美的场面伴着凄厉的嚎叫与血肉横飞，感觉并不是那么美好。

西北的能源丰富，季曜曾经和他说过，这里的国土是一定要守好的地方，绝对不能丢下，即使有一天国力衰微到无力与西戎等少数民族抗衡，也要誓死力争。宁可全烧掉，也不能给他们留下一丝一毫，这样他们之后如果中原有德才兼备之士，还能够东山再起，不至于被压的太惨。

在看到蛮兵倾巢而动之时，他就已经想到绝不能停留在他们曾经坚守着的冷兵器战争。南蛮动乱，据楚将军的来信，南蛮很有可能已经在和西洋接触，他派了不少季家一直带着的亲兵过去。眼下的人手一不精锐，二没有岁星参的人多，根本不能硬打。

于是他将平日用的烟花内的火药全部抖落出来，模仿西洋炸药，又从制造司运来了仿西洋又有自己改良的阻击炮。到底是西北民族部落无法与外界接触，所以还没有发展太好，使用最多的还是停留在几百年前从中原传过去的火铳上，当火冲不利于大漠上的长期作战，发射比较慢，而且制造较为困难，所以天狼部和边境上的华国人达成了一种不可言说的默契与共识，一般不出热兵器。

作为天狼部大将的岁星参和季沉这么个毛头小子打了七八年，自诩还算了解他，结果没想到他们跟原始社会似的用冷兵器打了不少年，跟忘记了有火器一样，结果今天突然不认真搞什么阵，分什么队，直接搬出来个见所未见的会炸翻人的大玩意儿，直接让岁星参看傻眼了。

这个不守道上规矩不讲武德的王八蛋！

“撤！回去备火铳！”岁星参朝着后面大吼，同时勒马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