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童年阴影

顾南风还只有十岁的时候，偶然听到陪他一起来书塾的两个小厮说母亲已经重病在床，顾南风当时已经许久没见母亲，并不是顾南风不想见，而是父亲拦着顾南风不让他见。顾南风听了消息也不顾课还没上完，溜出了书塾，等回到了家的顾南风发现母亲的院外有好多家丁守着，顾南风根本进不去。

“你们拦着我干嘛！”

“少爷，是老爷的吩咐，夫人蓄意陷害何姨娘，不得任何人进入。”

几个人高马大的家丁拦着顾南风不让进，当时年纪尚小的顾南风根本不是那几个家丁的对手，顾南风差点急得要哭出来，顾南风已经几天没有见过母亲了，不是顾南风不想见，而是顾老爷拦着不让顾南风去顾母那个院子。

顾南风没办法从院子正门进去，只能在院子外面转悠，进不去院子的顾南风看着比自己高出不少的墙，原本想翻墙过去的想法也成了不可能。

顾南风正着急的时候，偶然瞥见墙边有一处杂草丛生，顾南风跑过去扒开那些草，一个略小的狗洞豁然出现在顾南风眼前，顾南风顿时又惊又喜，不顾形象的爬了进去。

等顾南风悄悄溜进母亲屋子的时候，屋子里除了顾母空无一人，顾母变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整个人瘦得脱了相，顾南风慌忙的跑到顾母面前，眼泪顿时倾泻而出。

“娘，娘您生病了，我，我去给你请大夫。”

眼泪大颗大颗的滴到地上，顾南风话还没收完就像往门外跑。

“南风，别去。”

顾南风还没有踏出门，顾母孱弱的声音就在耳后响起。

“娘。”

“别去了，娘这身子骨，娘自己清楚。”

顾母的声音已经很虚弱，但是看向顾南风的眼神还是那么的慈爱温柔，顾母用尽全力抬起满是瘦骨的手，摸了摸顾南风白嫩圆滑的脸蛋，冰冷的触感不禁让顾南风绷直了后背，顾母的手抚摸着顾南风的脸甚至让顾南风觉得有些硌。

“娘。”

顾南风哽咽的说不出来话，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母亲，顾南风的小脸已经布满了泪水，看着眼前眼泪不住往下流的顾母，顾母眼角不禁也划下了泪珠。

“别哭。”

“娘，父亲为什么不让您请大夫，我去求父亲，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听到顾老爷，顾母原本慈爱的眼神当中多了几分恨意，顾南风清楚地看见母亲在空中的手在颤抖。

“顾显宗，你见色忘义，每天只顾着花天酒地，妻妾成群，因为我娘家害得你被连累你，你就把我娘家之前给过你所有的恩惠抛诸脑后！仗着我娘家败落了就随意冷落我，现在还把我扔在这里等死！”

顾母一向很虚弱，但是提起顾老爷的时候声音都在气得颤抖，眼里是藏不住的怨恨。顾南风不知道父亲对母亲做了什么，在顾南风很小的时候，在印象里，父母永远是那一副恩爱有加的样子，他不懂为什么母亲和父亲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只能看着母亲的样子哭。

“我根本没有害何姨娘，可是你不听辩解就把我关起来，早知道这个结局我就不应该巴巴的嫁进来！不相信你当时的花言巧语！”

顾母算得上是吼着说出这句话，顾母抬着头看着空荡荡的屋顶，眼神逐渐变得空洞，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顾母神身子骨本就虚弱，动了气便开始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娘，娘您别生气，父亲，父亲他不会看着娘含冤，一定会查明真相的。”

顾南风一边轻拍这母亲的后背，一边安慰着满眼泪水的母亲。

“查明真相？哈哈哈哈哈哈！”

顾母开始自嘲一般的大笑起来，一边笑着一边哭，似乎已经成了一种癫狂的状态，顾南风也被母亲的状态吓了一跳，一向温婉贤良的母亲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的时候。

“娘。”

顾南风看着母亲崩溃的样子无助的抱住母亲，勉强依偎在母亲的怀里大哭。

“南风，别哭，娘可以变成一颗星星，在天上陪着你了。”

顾母尽量将顾南风搂在怀里，用尽力气抚摸着顾南风的后背。

“娘！”

顾南风忽然感觉后背一空，刚刚抚摸着自己的手也掉了下去，顾南风惊恐的转过身看着母亲，顾母整个人已经瘫倒在了床上，整个人冰凉，已经没有了气息。

“娘！”

顾南风摇晃着顾母的身体，企图让顾母醒过来，可人死不能复生，任凭顾南风如何呼唤摇晃顾母，顾母终究没有醒过来，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起了暴雨，阵阵的雷声几乎要盖过顾南风的哭声和呼喊声，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屋子里只要一盏油尽灯枯的油灯和窗外时不时的闪电以供照明，顾母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脸色更加惨白。

“娘！娘您醒一醒，我去给您请大夫好不好，您一定会好起来的，您别吓我。”

顾南风已经哭到哽咽，顾南风努力的将母亲的上半身环抱住，手臂还在不停地摇晃着顾母的身体，嘴里不停地呼唤着。

顾南风的母亲死在了雷雨天里，等顾老爷发现的时候，顾南风已经抱着顾母的尸体抱了好久，窗外还在电闪雷鸣。顾老爷看到顾母尸体的时候顾南风没有在父亲脸上找到一丝悲伤。

顾母作为一个不受宠甚至是被老爷厌弃的正妻，葬礼几乎是一切从简，等葬礼一切结束之后，只有十岁的顾南风守在母亲的坟前。

“南风？”

萧长意见顾南风发了好久的呆，眼眶里甚至开始往外泛泪珠，萧长意一见顾南风哭了就慌了神，忍不住出声提醒顾南风。

“想到什么了？”

母亲去世时的样子和声音还历历在目，顾南风躺在床上一双眼睛惊恐地望着天花板，眼角还不断有泪珠往外渗一边的萧长意动作轻柔的替顾南风抹去脸颊边的眼泪，而顾南风还迟迟沉浸在回忆中无法抽身。

“长意哥。”

顾南风脑海中再次回想起母亲去世时的惨状，不禁打了个寒颤，一把抱住了身旁的萧长意，顾南风和萧长意都只穿了一层单衣，顾南风又紧紧地抱住萧长意，这导致两人的肉体几乎是相贴，萧长意甚至能感受到顾南风身体的温度，想到这，萧长意忍不住脸红，却又不忍心推开软糯的顾南风，只能无措的伸出手摸了摸顾南风的脑袋，环抱住顾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