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辰离用灵识扫了一整个霁月峰，却没有发现江归辞的身影，他有些奇怪，江归辞不在霁月峰吗？

平日里他的灵识都是开着的，只是没有特意关注，但他还是大致知道江归辞的方位在哪片区域。

辰离突然一愣，他单独修练惯了，忘了落月宗还有各自一起的修练课。他努力想着修练课的上课地点在哪儿。

过了几分钟，辰离才想起是在静心峰。他又想到了他当时给江归辞的玉简，想来今天怕是不太平了。

算了，去看个热闹吧。

江归辞坐在位置上，手里拿着师尊给他的玉简，他深吸一口气，将神识探入玉简，开始尝试背诵玉简里的心法。

等记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开始运转心法，但灵力逆流疼得厉害，他咬了咬牙，继续运转心法，疼得越来越厉害。

冷汗布满了后背，他疼得说不出话，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他的嘴里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周围的弟子惊恐地乱成一锅粥。

“快去叫初阳师叔！”

“对对对，找初阳师伯！”

江归辞模糊地听见周围弟子嘈杂的声音，他费力地睁大眼，心里满是难以置信，这块玉简是师尊给他的，为什么？

他还没有想清楚为什么，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辰离站在玉兰花树下，看着乱成一团的弟子们，还有另一边急急忙忙赶过来的初阳，掩去自己的气息，悄悄离开了。

玉兰花轻轻摇曳着，雪白的花瓣上凝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辰离的耳边在江归辞倒下的那一刻，响起了系统提示音：

[任务进度百分之一，主角仇恨值10]

目的已经达到了，没必要再留下来看他了。辰离又重新回到了霁月峰，系统在他脑中感叹他这个伏笔埋得真好，既折磨了主角，又让他恨宿主。

辰离站在桌子前，伸出手，拿起一个杯子，猛得摔向地上，发出砰的一声。他淡蓝色的眸子看着那滩被摔碎了的残渣，神情冷漠。

闭嘴。

辰离警告着嘴碎个不停的系统，他现在头疼得厉害，一幕幕记忆在眼前闪过，但他就是看不清。

为什么！？为什么想不起来！？那个人究竟是谁！！

“辰离，我不想成为你的枷锁，我想成为你前往自由的翅膀。”

那个青年走在他的面前，撇过头来看他，轻笑着对他说，而他自己快步追上前去，没好气地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两人身上，而辰离没有注意到青年悲伤的目光。

看不清，什么都看不清。

他揉了揉额角，将那些模糊的记忆甩出脑海，不再去深究那段记忆，他觉得应该是痛苦的记忆，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来总是想不清楚，总是在头疼。

人对痛苦总是避而远之的，那可能是很痛苦的记忆吧，痛苦到不想再回忆起来。

——

江归辞吃力的睁开眼睛，用手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微微撇过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初阳正在忙着制药的背影。

初阳端着一碗黑乎乎一看就很苦的药过来，没好气地开始教训江归辞。

“你再多练那么一刻钟，你全身都废了，你知道吗？！”

一个两个都这么让人不省心，非得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才好过？

不过，这小子算是因祸得福，通导了灵脉，虽然有点损伤，但养养就好了。

江归辞愣愣地看着初阳气急败坏的脸，有些不可置信，那心法是他师尊给他的，所以就是说……

师尊想要废了他？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不，不可能。

江归辞自我否定道，应当是师尊不小心拿错了。

但是他心里很明白，这个几率小的可怜，只不过他自欺欺人罢了。

初阳将药碗递给在床上发愣的少年，江归辞没说什么话，将药接了过来。他垂着眸子看黑漆漆的汤药，心里不由自主地觉得自己真的不讨人喜欢吗？

“你看着那里面会长出一朵花吗？”初阳有些没好气的说道，“快喝，难不成你怀疑我想毒死你呀？”

“没有没有。”

江归辞连忙将药喝了下去，是很苦，特别苦，但不及他知道师尊要害他的那般恨。

日后可能他没办法让他看作自己的师尊了。

“你这几天注意休息，不要再修炼了，自己灵根还没好呢。”初阳喋喋不休地对少年说。

江归辞笑着点了点头，保证自己一定会好好养身体。

“修炼这回事儿，不要太急，容易走歪路。”初阳叹气说道，“你还真是随了你师尊，一个两个都那么拼命。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没等江归辞再问些什么，便转身收拾东西离开了。

却在半路遇见了辰离，初阳看着望着江归辞房间的辰离，心里不禁泛起一股酸意。

“师兄不进去看看他吗？”

“不用了，我也没什么必要要去看他。”辰离收回目光，看了一眼一旁自以为掩盖的很好的初阳，淡淡地说。淡蓝色的眸子没有一丝异样的感情，依旧是一潭死水。

他撩了撩垂在肩头的头发，墨色的发丝随他手的动作轻轻扬起。

“我只是看他死没死，死了不好跟宗门交代而已。”

辰离面无表情地重新看了眼江归辞房间的窗户处，是我想透过窗户看看人到底还活着没有。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独留初阳看着那抹背影逐渐远去，心里不禁翻涌难以说清的滋味。

甜蜜？酸涩？还是苦涩？

难以说清。

他是否应该庆幸辰离对谁都这么疏离，还是应该为自己这段感情而感到不值？

毕竟谁都捂不暖他的心。他的心就像被冰封在冰湖中的一把刀一样。

谁都捂不化，就算捂化了都会被冰冷的刀刃刺伤。

或许曾经是有人拥有过他的注意，但是现在没有了。

他非常嫉妒曾经拥有过辰离感情的人，他现在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拥有他的感情了。

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刚开始以为他会对江归辞有所不同，原来还是觉得自己多想了。

他很庆幸没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特别说明他还有机会能站在辰离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