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弄疼你了？

电话那头拉回了她的思绪，她冷静下来后，拙拙的说：“不好意思，我打错了，我...我没事了。”

挂电话，她垂下的手感觉空落落的，方觉夏忽然想到自己的行李丢在了那个车上，她现在难受极了。

...

“死了么？”怔住的方觉夏被蓝恬的话拉回思绪，惊得忽然抬眼，近距离的对上蓝恬期盼回答的双眸。

“我断/了他的命/根子。”方觉夏毫不掩饰。

“啊呀，命都没了，那不就是死了么。”蓝恬一副像是自己刚杀人的样子，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她明明又不认识那人，好像觉得对方就该死一样。

“是下面的命/根子。”

“......？”

蓝恬眉尾轻挑，若有所思的仿佛在想什么事情，方觉夏心里微微得意，呵，刚刚不是挺能装的么，现在怕了吧。

蓝恬似乎忆起了什么，适可而止的收住了话，凌烈的气氛不允许这件事再探究下去。

蓝恬换了一个轻松的方式结尾：“我可以认为，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吗？”

“随你。”

方觉夏觉得自己说出这种话太过于轻易和荒诞，不知道蓝恬是否真的信了。

“今后有姐姐在，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我要看看哪个王八蛋敢放肆！”她忽然像只兔子一样跳脱，说的像是半开玩笑又像是认真，脸上挂着狡黠的神色。

方觉夏心里一惊，她盯着蓝恬眼角的泪痣，恍出了神，这话好耳熟，但一时间又记不起来在哪里听过。这种充满保护欲的话她太久没听到过了，即便是刚认识的陌生人，即便是她或许开玩笑的，这话一出来，就像击碎了自己心里现在最脆弱的防线，碎的一塌糊涂。她现在很想像个小孩子一样，肆无忌惮的在她怀里哭上一场，然后再把所有的委屈和苦水，一一倒给对方听。

她想要怀抱，想要被轻轻裹在温热的怀里，想要那人手掌轻轻地拍打自己的肩膀后背，想要听她对自己说着温声细语的劝慰，想要身体接触血液流动的温暖。

想到这里，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如此的孤独，孤独成了这么敏感感性的人。

“这么感动呀？”蓝恬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方觉夏的神情，话带着几分戏谑。

方觉夏回过神来才发现强烈的情绪在心里一番拉扯，自己的眼眶已经红肿湿润，下一秒就要掉出泪来，这个样子哪怕旁人看见了，也会以为方觉夏被蓝恬的一句玩笑话感动到哭泣一般，有点煽情过头的荒谬。

她有些羞赧的看着对方得意的神情，这种被压一头的感觉让她十分不爽。

她看着眼前过于耀眼的蓝恬：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方觉夏冷下来，声音很轻的道了声：“大可不必。”然后转身像是送客一般伸出手，不客气道：“爸爸应该给你留出房间了吧，请回吧。”

蓝恬压根不听她的拒绝，直径伸出手牵着她往床边走，方觉夏怔住，杵在原地蹬扯着她的手，忽然发出“斯”疼痛声。

蓝恬赶紧转身弯腰捧起方觉夏的手腕，观察着紫红的淤痕轻轻揉抚吹气，像慈爱的大人在怜爱一个小孩儿，她神色慌张的询问：“弄疼你了？”

方觉夏涨红着脸，微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蓝恬这突如其来的紧张，是为着自己，她头一次尝到了被在意的的感觉，瞬间上瘾。

蓝恬冰凉的细手触碰到她的皮肤时，如同触电般，弄得她痒痒的，却莫名的舒坦。她其实并不讨厌蓝恬，甚至在她叫王映冠叔叔时候，得知不是自己的小妈，她心里还松了口气。

蓝恬抬眼又看了一眼她脸上的掌痕，伸手轻柔摩挲着，眼中藏不住的怜爱：“疼么？”

方觉夏脸烧的更加滚烫，呼吸声不由得加重。

她下意识用另一只手去揉另一边肩膀，相比之下，肩膀上面的酸痛感好像更为明显。

那番挣扎的过程中，自己的一边肩膀被男人粗糙的大手用力钳制住，动弹不得，摩擦力钻得她皮肉生疼。

蓝恬也顺着她的手望过去：“这里也有伤？”

她观察自己的动作竟然如此细心，方觉夏心里想。

但接着她脑海里忽然闪过蓝恬盯着赤裸的自己身体的画面，脸像熟透了的柿子，烧的厉害，赶紧把手放下，结结巴巴道：“没...没有。”

那掌印随着当觉夏的羞赧变得更加通红，蓝恬忧心的蹙起眉：“好似更严重些了呢。”

蓝恬不由分说，拉着方觉夏往床边走，方觉夏不知怎的，竟然乖乖顺从了。

蓝恬温柔的霸道，令方觉夏无法拒绝，任由她拉着自己，她心里竟然有了一种想被她支配的想法，她很久很久都没有感受到这样的，被当作完整的人仔细对待过了。

方觉夏觉得自己在学校的光环就像一场热闹的狂欢，每每结束后心里会异常的空虚，但是蓝恬温柔霸道的入侵，是精准的，是可以触摸的，是有温度的，是有味道的。

蓝恬安顿方觉夏在床边坐下，自己走向了书桌。

方觉夏顺着蓝恬的身影看去，这时才注意到桌子上放着药箱，药箱旁放着白色塑料盒子，里面盛着冰块，冰块融化的水有些没上来，看来她已经等了很久了。

“有个医生父亲就是方便些，家里药箱常备着。”

方觉夏心里舒了一口气，原以为自己逃过了避免脱掉衣服一劫，她心不在焉的应承着蓝恬的话：“嗯，是。”

蓝恬仿佛又想到了什么，轻描淡写道：“其实我家里也常备着，倒不是因为职业，是我妈经常挨我爸打。”

蓝恬一边说着，一边从盒子里拿起冰块用纱布抱好，轻轻的贴在了方觉夏凸起的掌印上。

冰凉的冲击直钻她的心底，她身体猛颤了一下，刚刚想要问出口的疑惑被冰块刺得清醒，她不该问，她们还没那么熟。

“你妈妈被家暴？”方觉夏恍惚着多余的问了这么一句。

冰块融化的很快，湿湿的水痕在她的脸上形成一个痕迹，闪烁着晶莹，种吹弹可破的感觉。

“家常便饭。”蓝恬认真的给她敷着。

她们第一次离彼此这么的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呼吸中缓缓冲撞出来的气体。

“......你妈妈真是个可怜人。”方觉夏的身体好似不受自己控制，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反正就是自己必须要搭几句话，才能让气氛不那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