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赴约的准备

外面的环境压力要训化她做一个乖乖女，不能穿吊带，不能露大腿，裙子要盖住膝盖，不能翘二郎腿，不能岔开腿坐，不能披散着头发，不能大声说话，不能凶......要做一个大家都认为的好女孩的样子，当然优等生也要保持这些，否则你就不是完美的优等生。

对于女孩子来说，你美丽的身体就是原罪，展示美丽的身体更是罪加一等。

她自己内心也一直强迫自己这样做才是对的，在高压环境下压抑着自己的本性，活成别人期待的样子，活成别人刻板印象中的模版。

她望着一片素净的没有生机的衣服犯了难，但是现在出去逛街买已经来不及了，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抓起电话拨了过去，那边也很及时接到：“舟舟，你现在在家吗？可不可以帮我个忙？”

舟舟是方觉夏最好的朋友，两个人初中就认识，一起考到了同一个高中，机缘巧合又被安排在了同一个班级，两个人可谓是形影不离，两个人好得跟一个人儿似得，两个人之间也没有秘密。

只是这次，方觉夏却不知如何跟舟舟讲出口，难道说自己对一个女生产生了兴趣，并且这个女生还是自己未来的姐姐？

好诡异的设定。

方觉夏头一次，对舟舟打着含糊，说自己想借她的裙子穿穿见一个人。

“你知道的，我好久都没买过衣服了，可是现在买来不及了，我连个裙子都没有，我...我也想稍微改变一下...”

电话那头十分惊讶，好像之前认识的方觉夏是个假人，现在的她要确认方觉夏的真实身份，好奇心呼之欲出：“什么人呀？值得你要改头换面去接待？”

改头换面，接待。

这几个词语重重的落到方觉夏心尖儿上，霎时间有些喘不过来气，心脏要从嗓子眼弹出来，煞白的小脸儿一瞬间成了熟透的柿子，连同她的舌头都一块儿打起架来。

“哎呀...就是...一个多年不见的朋友，中午一块儿吃个饭，我想着这么久没见了，就像...打扮的漂亮一点儿，精气头看起来好点嘛。”

“男的女的呀？哎...让我猜猜，肯定是男的，好哇夏夏，你瞒着我有喜欢人的了，苍天，原来咱们的大学霸也会动凡心啊！”

舟舟说得方觉夏满脸起臊，那句“肯定是男的”像根针一样悄无声息的扎进方觉夏的心尖，猝不及防的刺痛中又带着酸酸的，方觉夏的嘴像是被黏上了，再也不知怎么接下去。

“喂？你怎么不说话啦？是不是有什么事没给我说？”舟舟是个率真的人，说话直接爽快，不喜欢弯弯绕绕，性格大大咧咧的，但是她粗中有细，很敏锐的能发现方觉夏不对劲的地方。

“没...没有，就是我要见的人是个女生...”

“害，吓我一大跳，我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呢，每次你一沉默，我的心就要紧紧的揪着，可害怕我们小公主......”舟舟说着说着，忽然意识到方觉夏方才说的“女生”，忽然咋呼起来，“什么？？？方觉夏你搞拉拉啊你，你你你，没想到你......”

方觉夏一听舟舟嘴里蹦出来的“拉拉”，差点没把眼珠子给瞪得掉出来：“舟舟你胡说什么呢？快住嘴！！！什么拉拉啊什么，人家只是...害算了，我当面给你说吧。”

末了又强调一句：“你别瞎想啊，不是你想的那样。”

“好好好，你过来吧，我现在在家。”

方觉夏换好衣服，出门前照了一眼镜子，脸蛋儿红扑扑的，她伸出手背在上面剐蹭着，蹙起眉头，脸上涌上忧虑，嘴里喃喃道：“肿痕还是有些明显啊......”

方觉夏到舟舟家打车要半个多小时，坐地铁公交要将近一个多小时。

舟舟家在交错的胡同里，下地铁也要走上一段时间，算下来也要将近十几分钟。

方觉夏原本想打个车，但是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狰狞的片段迅速在脑海里游荡了一遍，疼痛和恐惧还历历在目，她的鸡皮疙瘩迅速地堆叠而起，浑身打了个寒蝉。最终她选择去坐地铁。

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赶到，已经十点半了，时间紧迫，方觉夏顾不得脸上写满了八卦的舟舟，没时间与她攀扯着什么，只想赶紧拿到衣服之后去赴约，回去的路程也要将近一个半小时。

细心地舟舟发现了方觉夏身上的异常：“夏夏，你的脸怎么了？”

方觉夏下意识用手遮挡，舟舟又惊呼：“夏夏你的手怎么了？”

“......”

方觉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从哪里说起，她浑身不自在，拧着神色，撒了个谎：“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

但是这明显说服不了舟舟，看着舟舟脸上还挂着疑惑的神色，方觉夏又重复一句：“真的。”

舟舟的脸上稍微松懈了一下。

方觉夏太了解舟舟了，她可是能为自己拼命的人，如果她知道自己受了那么大的委屈，那真的会拿着刀去找对方砍架，甚至会哭的比自己还严重。

舟舟一直觉得方觉夏傻，单纯，但是在方觉夏眼里，她才是那个为了朋友不惜一切的傻子。

她现在，还不想告诉舟舟发生的一切。

“涂药了吗？去医院看过了吗？”舟舟了解方觉夏的家庭，从来不会主动提起王映冠。

“嗯，再涂几天药就好啦。”

听到方觉夏这么说，舟舟忧心的神色才稍微轻松了一些。

“班主任同意我去参加夏令营了，明天我和你一起！”

方觉夏想到了这件开心的事，正好借此来转移话题。

“天哪太好了！那个老古板总算是松了口，不容易呀！”

...

舟舟有很多小裙子，都是她淘来的很便宜的地摊货，舟舟每次都要扯着嗓门讨价还价半天，然后拿着自己的胜利品向方觉夏得意的炫耀，这是自己多便宜多便宜买到的，看起来不输于商场里几百上千的裙子吧？

方觉夏陪着舟舟经历过几次“战场”，看着舟舟气势压人，最后成交了不可能成交的低廉价格，方觉夏一边震惊舟舟的智慧，一边在心里对舟舟竖起了大拇指。

那些裙子真如同舟舟说的那样，款式新颖漂亮，布料也好，价格出人意料的低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