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贺老板

“帮我包起来吧，顺便来一杯丝绒柠檬。”他将玫瑰花交给这个好看的少年，看着酒单点了杯饮品就转身挑了个合眼的位置坐下等待。

少年将手中花插在吧台的花瓶里，转身去一旁的吧台调酒。

浅黄色的酒水被端上桌，一股柠檬的清香就蔓延了江也整个鼻吸口呼之间。入口柠檬风味阳光明亮，酒入喉咙也如丝绸一般顺滑，比平时在这喝到的要好的多。

再转头看向那个少年，他已经开始处理那些花了。似乎是不经常做的原因，动作生疏，还总是被玫瑰花刺扎到。

看着少年被扎的甩手，江也轻笑出声。积攒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好像找到了宣泄口。

“第一次做这份工作？”江也难得的主动搭话。

“算是吧，之前都是员工做的，我作为老板当然是只管收钱。”少年说话的嗓音清冽又带着点沙哑，听起来像是羽毛轻轻的扫过心间，酥酥麻麻的。

“那今天怎么是你做。”他托着下巴，嘴角带着笑意。他似乎挺喜欢和这个有趣而反差的少年聊天。

“店员有事，我来顶半天。”贺之言一手撑着吧台，一手端着给自己调的丝绒柠檬喝了起来。

“那你酒调的蛮不错。”江也又喝了一口酒，由衷的赞赏着，“不愧是老板。”

“谢谢夸奖。认识一下吧，我叫贺之言，是这家花店的老板。”对于江也的夸赞贺之言并不拒绝，也不攀谈，只是紧抿着唇笑，笑意直达眼底，让江也一下子就晃了神。

“江也。”说了名字之后他就没在说话，半倚在桌子上细嗅着花香。花店里暖黄色的光笼罩下来，他整个人都笼罩着光晕，可是在贺之言看来却不真实。

空气里浮动着尘埃的碎片，也散发着玫瑰馥郁花的香，江也垂眸看着，睫毛轻微的颤抖着，眼尾的一颗红痣隐秘在阴影之下，若即若离。

这张脸真是美的雌雄莫辩。贺之言如是想。

一杯酒下肚，江也的情绪收敛。

他知道贺之言一直盯着自己看，或许是少年自己都不曾察觉得热烈。随即在起身后又恢复了那个儒雅温和的人，付了款就转身走人，“贺老板，再见。”

江也抱着花推开门，寒冷的风迎面吹着，驱散了身上酝酿出来的暖意。

不知道是花香醉人还是烈酒上头，江也几乎每天都会来坐一会儿。

西京今年的雪特别多，把整个天都下的灰蒙蒙的。去往陵园的路都被雪覆盖，白雪压着青松，在一片银装素裹中甚是惹眼。

江也跪在其中一个墓碑前，伸手小心翼翼的触摸着上面的碑文，这些字都是他一笔一笔刻上去的。

八年前的少年只能这样笨拙的表达爱意。

贺之言就是快要走出陵园的时候看到了跪在地上的江也。

贺之言站的不远，他能看见江也被冻红的手，甚至是江也哭到发颤的身体。他几乎整个人都要贴到墓碑上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江也还没有要起身的意思，贺之言的脚已经快没有知觉了，也不知道江也的膝盖怎么样。

江也终于有了动作，想要挣扎着站起身来，在第三次摔回去的时候他的胳膊被贺之言搀住了。

“江也。”贺之言忘墓碑上瞟了一眼，看清了这是江也父母的墓。江也真是同他母亲长得像，都是那样的好看，狐狸眼里透着的尽是风情万种。

“是你啊，贺老板。”江也望着搀扶着他的人，扯着嘴角笑了笑。有一瞬间的诧异，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上他。

他想把手撤回来，他太狼狈了。

江也的腿已经不能动了，是贺之言二话不说将他打横抱起带离了陵园。他的身上冰凉，环在后脖颈上的手更是凉的如冰，膝盖部分的裤子已经湿透了，指尖落在上面是冰凉一片。

下了一整天的雪已经放晴，太阳照在他们的身上。江也的手下意识就环住贺之言的脖子，他抬头就能看见贺之言沐浴在阳光里的侧脸，泪水逐渐模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