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快递里的曾经

江也疑惑的拆开快递，自己最近没有买东西，贺之言也没有，那谁会来寄快递。

没有找到小刀，但桌子上的水果刀却很方便拿。

刀划开纸盒，一股百合花香散了出来。江也伸手拿出信封，打开上面只有打印的一句话：别忘了你应该记得的人。

拿走白纸，剩下的照片散落在地上。照片的主角儿无一例外都是江也。

那些照片里，有的是他被禁锢在椅子上，有的是他被盛瑞抱在怀里。无论是哪一张，他都是狼狈着的。

这些照片是在提醒他，提醒他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

盛瑞的存在始终是铡刀悬在江也的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

脑海中，是盛瑞不断叫着他小也；是盛瑞的呼吸声笼罩在耳边；是盛瑞的手抚摸过他身体引起的恐惧……

别墅区的小路弯弯绕绕，江也慌不择路。

小巷子的深处有满丛的栀子花，五月初的栀子花硕大，花瓣肉肥汁满，花香浓郁醉人。

前边没有路，江也无力的靠在墙壁上，浑身发抖，眼泪蓄满眼眶，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有过这样的时候。

江也又回到了十一年前的那个盛夏。那一天是盛夏里才有的酷暑，干燥又闷热。就是在这样的一天，江也是同性恋的消息不胫而走，所到之处尽是鄙夷。

十五六岁的少年肆意嘲弄着“异类”，老师也是含沙射影。这一天，骄傲的少年被折断了翅膀，同伴们踩着他的身体走上了高处。

那一天，所有人都干爽欢笑的，只有江也浑身湿透的被人锁在废弃的厕所隔间里。

盛瑞带着一众小弟找到他的时候，江也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盛瑞装作是拯救者的姿态降临，幻想着江也对他的感激。却不知道江也从头到尾都清楚罪魁祸首是盛瑞。

那个时候，一颗名为“恨”的种子就再江也的心中生根发芽，却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会生出惧怕的枝丫。

太阳躲进云层里，没一会儿天空就飘起了小雨点儿。锋利的刀刃划过手腕，血液染红了石板缝中的苔藓。生机又带着萎靡。

流血混着丝丝雨水蜿蜒流淌。

贺之言找到江也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副景象，雨中的栀子花混着血液腥甜，这是他一生都无法忘记的味道。

江也的嘴唇已经发白，人也昏迷着，粉红色的雨血混合物随着石板的缝隙流淌。

“阿也！”贺之言扑过去探他的鼻息，还好，是活着的。

他跪在江也的身边，拨打120的手都是颤抖的。雨水低落在屏幕上，点不上。

“阿也，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贺之言求着他，把脖子上系的领带拽下来绑上去。

黑色的领带沾染了泥土与血，散发着腥甜的气味。贺之言第一次生出害怕的心理。

贺之言打横抱他进车里，一路上连闯好几个红灯把人送进医院。

手术室的灯亮了起来，贺之言不能进去，只能在外面等着。

贺之言在第一时间就给叶闻和周墨打了电话过去。他俩来的时候江也还没有被推出来，三个人在手术室外面踱着步子，惶恐不安。

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郑阳推开手术室的门，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