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觉春来推测这十三个人失踪的时间差不多，这条胡同隔开了学校和小吃街，下午五点钟高三会放学有一个半小时的吃饭时间。

根据学校里的传言，这十三个人都是晚自习的时候就没见过了，但是学校里逃课逃学的情况常有，大家都没当回事。

直到周末大休才发现短短两个周失踪了十三个人。

“这个学校还真是松散啊……管理者也真的心够大的，不怕有人被拐骗什么的吗？”林忍冬感叹道。

“小地方管的不严，况且也没有什么恶劣性事件，觉得高三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但是没有考虑到世界上真的有精鬼怪神的因素。”逢晓对于这一类学校倒是了解的很。

高中她曾经因为打架被处分，教导主任告诉她再被处分一次只能开除了，她之后的去路不是这个最差的普高就是职高。

当时她满不在乎地说：“我无所谓。”

教导主任是一个中年妇女，家里有两个小孩子，有一个和逢晓差不多大，她知道逢晓升上高中之后就没人管了，也会觉得心疼。

教导主任沉默了一会儿，“我在那个高中有点关系，这样吧，我给你批一个月的假，给你在那个高中安排一个月的旁听课。”

随后逢晓就被打包在这个学校，上个厕所十次有八次碰见校园暴力，教学楼后面的墙上永远扒着人，上课学生的吵闹声显得老师像是在“私语”，也总有不长眼的人来讨打。

在这里她一个周打够了在重高三年的架，回来后主任没问她在那个学校怎么样，此后逢晓却再也没打过架。

学校里的同学都跟她打听那里什么环境，她总是一脸一言难尽地说：“都不是很能打，但是他们又菜又爱玩。”

几人穿着借来的校服站在胡同旁边，学校的下课铃回荡了大概一分钟左右就有穿着校服的人互相拉扯着奔向小吃街。

“果然大家的学生时代都像饿死鬼一样。”夏竞想到了自己读高中时每天在拥挤的人潮里抢饭以及护着饭安全出食堂的经历了。

林忍冬扯了扯身上的校服，胸前还用黑水笔写了某个明星的名字，“这样真的能行吗？穿着校服卡着学生可能失踪的时间段进去就有用啦？”

“我们自己当然进不去，有人会带着我们走进去。”觉春来说的有点神秘。

几人在胡同旁边等了很久，有一个穿着校服高马尾的女生朝着胡同去了。

觉春来手上拿着校长打印的高二三班分班表人名以及照片。

“这个人不在名单里。”觉春来扫了好几遍照片，也没看到一模一样的。

“先跟上去看看吧，跟着她就能进去。”

女生自己直直地往前走，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还跟着五个人。

她绕了几个弯，越走几人越觉得熟悉——这不就是去原立家的路吗。

“原老师，我来找你补课。”女孩拍了拍木门。

昨天木门上还挂着生了锈的大铁锁，今天铁锁挂在了一边。

门里传来脚步声，不一会儿门开了。

居然是原立！站在门口的是看起来活生生的人，甚至还笑着说：“进来吧。”

女孩跨过门槛进去后，原立还是在门口笑着。

“你们不进来吗？”

几人沉默了，这时候大家才觉得原立脸上的笑很僵硬诡异。

谁也不知道拒绝他的后果是什么，但是没有人想轻易尝试。

“进去，我……我们进去补课。”夏竞硬着头皮说，牙关咬得紧紧的，差点咬痛自己的舌头。

几人进去以后，原立把门关上，木门后面还有一个木插销，插销重重落下的声音差点给夏竞吓到起飞。

狭窄的院子里摆了一张大长桌，里面很热闹，一堆“人”在说笑。

“来，我们认识一下新同学。”原立拍了拍手，下面的人立刻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向觉春来他们，十四个人的头全部转过来的时候觉春来发现，除去刚刚进来的那个女生，失踪的那些学生全都坐在这里。

“欢迎新同学！”十四个人齐齐喊着，他们微笑的弧度似乎都一样。

“不是，他们怎么跟原立一个笑法啊？还活着吗……”林忍冬用气声跟明云说着。

“活着，只是在这里面认不清自己是谁。”

“高考在即，我们就不浪费时间做自我介绍了，你们自己找地方坐一下吧。”原立笑吟吟看着他们，给夏竞看出一身恶寒。

几人坐在长桌边，原立竟真的开始讲课，而那十四个学生积极听课回答问题，绝对比他们在真正的学校上课要认真。

“不对，这题答案不对哦，你下课之后要来找我。”原立对一个站起来回答问题的女生展开了微笑。

但是女生听到这话却狠狠抖了一下。

夏竞还在感叹不管什么环境下大家都怕去办公室找老师啊。

大概因为他们的身份是“新同学”，一节课下来也没有被提问到。

“好了，今天我们就讲到这里。”原立又露出他那渗人的微笑，“跟我走吧张静。”

那名没回答出问题的女生就是张静，她慢吞吞地起身，跟在原立后面走进了屋子里。

逢晓虚着眼睛看了一下，两个人进去之后往左转了。

左边不是卧室么，难道原立在这里把它改成了办公室？

“跟上去看看。”逢晓低头跟觉春来说了一句。

他们刚凑到房子门口，那些学生就围了上来。

“他们还怪热情的嘞。”夏竞傻乎乎的。

“你们是哪个班的啊？”

“上次期中你们考了多少分呀？你们怎么找到原老师的补习班的？”

“那道题你们听懂了吗？”

一堆人七嘴八舌地询问着。

“我们上节课有个题不明白，想去找原老师问一下。”逢晓比这些学生的大多数都高，向下扫了一眼平淡地说。

学生们安静了一会儿。

“你们要等张静出来才能进去。”有个女生突然出声。

“但是我们很着急问问题怎么办？”逢晓显得有些苦恼。

“你们不能打扰到原老师。”几个学生说着，把门牢牢挡在身后，几乎把他们五个包围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