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演戏？好耶！

沈拙乐颠颠地和江随讲完题，内心充满了成就感。

一旁吃樱桃的汪小马却等得无聊：“不是，公主……沈拙，你们隔壁学校怎么还不下课啊？”

沈拙赫令汪小马不准在江随面前喊他公主。虽然原因不明，但汪小马还是听话地遵守了。不过现在临时刹车，他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晚自习十点结束。”沈拙说，“还早得很呢。”

“怎么还不下课……”汪小马绝望地瘫在桌上。

江随听他们说话却觉得莫名：“为什么要等到下课？”

沈拙简单和他讲了讲汪小马的真正目的，删去了追求对象性别以及汪小马性取向的部分。毕竟他还是不想让少爷被这个全新可怖的世界给吓到。

但江随只是若有所思，说了句“这样啊”就不再接话了。

他们这边是清净了，六仔却等不及了：

“那又怎么样啊？我们为什么不快一点？”

因为他们几个要补课的关系，她压根就不能靠近江随，只能和汪小马一直玩五子棋。而她已经输了好几盘，脸上都贴满了字条和汪小马画的王八。要不是因为他是这次活动的中心人物，没了他就没有之后的事了，她一代小霸王早就掀桌不干了。

“乖啦乖啦。”汪小马一边说一边往她额头上贴王八，“再等一会儿就是了啊。”

六仔皱眉啧了啧：“那你倒是让我赢啊！”

“好呐。”汪小马故作大度，“下一盘我让你两个子。”

六仔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我可不会再输了……”

结果当然还是……没有改变。

六仔气急败坏地要扑上去挠汪小马的脸。结果眼前遮着太多纸条了，一时间有些看不清楚，然后左脚绊右脚地摔在了汪小马脸上。然后二人齐齐发出尖叫：“你这小鬼！不要动我化的妆！”

“什么妆？”六仔被睫毛膏糊了眼睛，胡乱地扑腾起来，没一会儿就放声嚎起来，“我的眼睛！哇！你赔我眼睛！！！”

汪小马提着哭天抢地的六仔，颇为心累。

而周一一终于忍受不了他们的吵闹了，面无表情地举起手来：“闭嘴，或者滚蛋。”

六仔仍旧呜呜哭：“姐姐他欺负我！你打他……”

周一一蹲下来和她平视：“不是呀小六仔，愿赌服输嘛……”

“我，我的零花钱都给姐姐。”

六仔抽抽噎噎地说。

周一一立刻改口：

“汪小马确实该揍。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

汪小马算是看透她了，但还是把六仔放了下来。六仔仍旧抽抽搭搭的，周一一抹了抹她的脸：“好了小六仔，别哭了，姐姐带你去洗脸。”

“……想，想要个哥哥来。”六仔的眼泪已经去了大半，但还是带着哭腔提要求，不过声音小小的，“要……要帅的那个。”

周一一顿了顿眉，六仔立刻道：“我以后的零花钱都可以给姐姐！”

“……也不是零花钱的问题。”周一一漫不经心道，“你对姐姐提要求呢，姐姐当然会答应。但要是这个的话，你还要问问哥哥本人才对，不是吗？”

六仔低下头拧眉，努力理解这个复杂的问题。周一一拍了拍她，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六仔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擦了擦眼睛，让视线清明了一点，几步走到了江随面前：“……哥，哥哥，可不可以带我去洗一下脸？”

这么短短一句话她的脸已经涨得通红。沈拙顿觉新鲜，没忍住探头来看：“我也可以去哦……”

“不要你。”六仔坚定地回到。

“……”沈拙早就习惯了这小丫头的刀子嘴，自讨没趣就缩回去了。

而作为应答方的江随却始终没有什么回应，最后他在小姑娘急得两眼通红之前点了点头：“好。”

其实江随不大会帮忙。不过六仔自己就完成得非常好，最后揪着从脸上洗下来失去粘性的假睫毛，自言自语原来小马哥哥的大眼睛是这样来的。

江随一直站在边上，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帮上了什么忙。

但六仔依旧兴高采烈的，还很有礼貌地对他说了谢谢。

回去的路上六仔才小声问：“哥哥，你下个星期一有时间吗？”

“……怎么了？”

六仔仍旧低着头：“就是，就是我有一个家长会，需要家长来。但阿婆这几天有事情，一一姐姐又要帮忙看店……”

“那……”

六仔立刻道：“才不要沈拙！他那么傻，同学们看见会笑话我的！”

“……”江随顿时无话可说。看来他们的关系确实水火不容……并且互相鄙夷。

六仔继续说：“但是哥哥你就不一样了，你长得好看，大家看见了肯定都会羡慕我……”

她絮絮叨叨的，但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又哽咽起来。江随还没来得及问，她已经把眼泪用力擦掉了，然后说：“所以哥哥答应我吧！我以后请你免费吃串！……而且，以后哥哥你要是不知道路，都可以来找我的，我对这里可熟了……”

“好。”江随点了点头。本以为还要用更多话来说服他的六仔显然很是诧异，不大确定地反问了一遍：“……真哒？”

“对。”江随又重复了一遍。

六仔被莫名的惊喜砸倒实在发懵。而还没来得及回应，另一边沈拙已经探出头来：

“你们怎么还没好？汪小马都准备出发了。”

“！”六仔被他吓了一跳，不知道他已经在这里多久了，立刻变了脸色，“你你你！你怎么偷听别人说话？！”

沈拙切了声，幼稚地把脑袋摆来摆去：“呦呦呦，有本事说还没本事让人听啦？耳朵在我身上我要听就听！”

“你你你！……讨厌死了！”六仔气急败坏，大踏步走了出去，“我再也不要理你啦！”

沈拙故作害怕的样子给她让了一条路，六仔仍旧气呼呼地从他身边经过，又狠狠瞪了他一眼。

沈拙倒也没逮着她逗，老老实实放过了。

江随跟在六仔身后，临到沈拙面前又停下了，弄得沈拙有点莫名：“干嘛？”想想又补充：“我不会放心上的啦，别担心。”

江随仍旧没有动作，沈拙无奈，揪着他的胳膊：“走了走了，这可关乎着汪小马的人生大事。”

江随被他拽了一下就顺从地跟他走了。他们才刚回到位置前，就听到六仔不可思议的惊叫：“小马哥哥，你的……你的大眼睛呢？”

汪小马正闭着一只眼睛往脸上扑粉，说：“卸了。”

见惯了汪小马的矫揉造作，乍一看他的淡妆着实让人反应不过来。沈拙在江随后面探出脑袋：“汪小马，你转性了？”

淡妆的汪小马粉拍得薄，皮肤雪白，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也不是。”汪小马最后拍拍脸，说，“就是得到了高人提点。”

显然他对自己现在这个模样也挺满意，只不过对着镜子扭了扭就原形毕露了。沈拙很快就发现他口中的“高人”是哪位了——

“王子赫？你不是要去上补习班吗？”

“听说这里有钱拿。”王子赫摸着下巴，还在上下打量汪小马的脸，最后点点头，“所以就来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周一一无聊地开始吹自己的刘海：“他就是怕我们联合起来排挤他。”

“胡说八道周一一。”王子赫头也不回道。

“对了，说到这个，我还没想到赤子哥居然是这样一位精通人性的男讲师。”汪小马兴高采烈地对着镜子三百六十度欣赏自己的脸，“当然，这也多亏了我的聪明才智，一点就通……”

周一一还在吹自己刘海：“只不过刚好运气好和你的心上人认识，随口和你讲了讲他喜欢的类型而已。”

饶是沈拙都发现不对了：“周一一，你吃炮仗啦？”见谁怼谁的。

“她就是不高兴钱要分我一半了。”王子赫却心情很好道，“别管她，一会儿就好了。”

周一一撇了撇嘴，切了声：“今天可轮不到我们，你来了呢，也最多只是帮我烤串。”她说着又高兴起来，得意地挑了下眉。

王子赫的动作僵了下，但还是神态自若道：“那算了，我还是继续在这里写作业吧。”他很快拉过了自己的包，在周一一可以杀人的目光中悠闲地拿出了自己的作业。

周一一鄙夷道：“你就装吧。”

但对方不动如山油盐不进，饶是周一一也无可奈何，只能愤愤地继续工作。

果然可以制得住周一一女魔头的只有王子赫。虽然他们大多数时候都是相克相生。能一直维持到现在还是得靠一直兢兢业业打圆场的沈拙：

“欸呀好了，王子赫周一一你们再待一会儿，我们送完汪小马很快就回来了。”

但他忘记了周一一面前还处于暴走模式见谁喷谁。于是对方立刻冷哼一声毫不客气：“谁知道呢？”

沈拙缩了缩脖子，趁着她还没来得及说出更多攻击性极强的话之前赶紧拽着汪小马一干人跑路了，只留下汪小马一声“唇釉还没干唇釉还没干”的惊叫。

在路上又等汪小马仔仔细细涂好了唇釉再认认真真抿开，六仔都不耐烦了：“小马哥哥，为什么你卸掉自己的蛋醋，还要涂嘴巴？”

“那是单簇啦蠢小鬼。”大概是对自己的妆着实满意，汪小马乐得傻不愣登，压根就不在意小朋友的出言不逊，“这不是，现在对自己满是信心嘛。看看，这水一般的人……”

他絮絮叨叨地开始发疯，好半天才意识到这里还有别人在。汪小马吓得立刻缩到了沈拙身后，小声道：“公主，少爷不会觉得我很奇怪吧？”

“不会的。”沈拙语重心长，“因为你本来就是一个奇怪的人。”

汪小马无言以对，于是从沈拙背后自己站出来了。

“你的心上人，是不是那个？”沈拙突然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高个子男生。汪小马下意识回头，一下子亮了眼睛，但还是努力压抑着尖叫：“公主你怎么知道的？就是他就是他！”

“因为他比较帅。”沈拙随口道，然后一手抓住六仔另一手拉住了江随，顺带着把汪小马推到了队伍最前方，“行了，我们该出发演戏了。”

六仔没来由兴奋：“演戏！好耶！”

江随被沈拙突然拉住了，显然还在状况之外。但同伴的兴奋还是多多少少感染了他，于是他试探地附和：

“……好的？”

只有汪小马还通红着脸：“等一下，我突然觉得我们应该再好好准备一下……”

“别准备了。”沈拙说，语重心长，“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然后他努力伸出腿，用膝盖去推他，“好了，现在，让我们装作不经意其实很刻意地从他身前经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