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狗东西

“陆哥，还是没找到。”公海上，手下不安地走过来汇报。

“多久了？”我凝视平静无波的海面，内心并不平静。

“两个小时。”

这群蠢货！找个铁桶都找不到，眼睛全是瞎的吗？！

“滚去找，一直到找到为止！”压下心中的暴躁，我难以忍受地点燃一根烟。

无论如何，我都要看到穆言的尸体，否则今后恐怕再也无法安眠。

一个死人，他何德何能？就连死后都不肯放过我，我要把他挫骨扬灰！

四个小时后，一个被海草和淤泥裹覆的铁桶捞上船，扑鼻的海腥气弥漫，在场所有人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

负责开盖的那人尤其脸色惨白，双眼紧紧盯着桶内，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我快步走过去，一脚踹开他，俯身看桶里。

是空的！

怎么可能？！我明明亲眼见他和混凝土灌进铁桶，里面怎么可能是空的？桶盖仍然焊死，他怎么可能爬的出来！

手中的烟掉在地上。

一瞬间，我的心坠落到最深的黑暗里，隐约的猜测细思极恐，根本不敢细想。

“陆、陆哥……”

手下声音颤抖，从他们惊恐的脸上，我能想象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可怕。

回到昆家，不顾佣人的阻拦打开穆言的房间。

里面空荡荡一片，所有能证明穆言存在过的东西全部消失不见。

我置身其中，手脚止不住的冰凉。

“东西呢？”我厉声问，却得不到回应，充满怒火的质问在空旷的房间内回响，如恶鬼咆哮，阴森可怖。

扭身回望，站在门外的人不知何时换成继陵，“澄哥，昆爷让人把东西烧了。”

他笑着说，一动不动地堵在房门正中央，拉上的窗帘使我无法分辨他的表情，不用想肯定又是那副虚情假笑。

“什么时候？”

“在您处理尸体的时候。”

“…为什么？”难道他对穆言的所有温情都是假装给我看的？我做了个局，他欣然上钩，然后令我万劫不复！

我被愤怒冲昏头脑，小看了他，是我大意了。

“澄哥，一开始我以为你看上了他，但后来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可现在我有些搞不懂了，他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小安说的对，他的确该死。”

继陵不喜穆言，我是知道的，令我诧异的是他居然对我吐露心声——他对我的敬畏没有了。

“对，他该死！但你又是什么东西？也敢这样跟我说话！继陵，你不过是昆家养的一条狗，狗就要该有狗的样子！”

“澄哥，你在怕。”他上前一步，反手关门，向我走来。

他敢在昆家对我下手，简直是自寻死路。我冷笑着看他步步逼近。

他指尖搭上我一侧肩膀，微微垂首，耳廓是他说话的吐息，咬字清晰，异常温柔，“澄哥，别怕，只要你需要，我也可以…是您的狗。”

我心中一跳。

他的眼神让我头皮发麻。

那是看猎物才有的眼神。

有什么一闪而过，快的我来不及抓住，又听他说：“澄哥找穆言的尸体干什么？别误会，你身上有海风的气息，应该找了很久吧，这么看，是没找到吗？”

我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道：“你干的？”

继陵沉默片刻，忽的一笑，“他怎么配？”

他的眼神告诉我他不屑撒谎，可不是他，还有谁？跟我作对的人到底是谁！

强迫愤怒的大脑冷静下来，我松开他的衣领，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再这么看我，就挖了你的眼。”

“澄哥……”

我一巴掌扇过去，用了十足的力，他的头倒向一边，那双恶心的眼睛被碎发遮住，那张讨人厌的脸上终于没了笑容。

我感到一阵报复的快意，捏住他的下巴，用力将他的脸掰回来，“笑啊，怎么不笑了？你不是最喜欢对我笑吗？狗东西，你怎么敢用那种眼神看我！”

“澄哥，我错了。”他垂着眼，认错的态度无可挑剔，我被他这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取悦，拍拍他的脸，笑了。

“真乖，这才是你该有的样子。”

狗就要有狗的样子，而不是随便露出狼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