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原来我们早就见过

难得顾北添在学校里上晚自习，也得给老师点面子，至少没有在课上睡觉。

暑假结束刚开学没多久，顾北添也是昨天才回到学校的，今天早上也和江暮那一行人一起来的，只不过时间点不一样，但是和司辰老师说过了，所以也就没有人能够知道他今天晚上到学校的事。

江暮提前收拾好了宿舍就来到了教室里，基本要用到的书都已经准备好了，但是还剩下一些在宿舍的行李箱里。

而且，江暮住的宿舍是六个人，到现在只知道有陈停一个人，其他的人自己还不认识，在这个教室里自己也只和陈停说过很多话，算得上很熟悉，其他的人还算是陌生人，看面相也不是什么好招惹或者说能看得起自己的有钱人。

外头的温度还是很高，人人都穿着校服，江暮暂时还是穿着自己的衣服，短袖衬衫干净清爽，显得整个人很白净，在人群里头白皙的皮肤也是很吸引人。

顾北添是个性格不好的，班级里的人都知道，所以就算是没有穿着校服，班主任也不好多管，毕竟学校对复读班的人都比较照顾，基本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前段时候，顾北添休学了小半年，在外头玩得昏天暗地，在偶然一遇到了一个干干净净的男生，和自己年龄似乎很像，但是眼神里还是透露着一丝的稚嫩。

当时自己在酒吧里喝酒唱歌，霍霍钱财，决定在酒肉笙歌里结束自己的生命，没有人要的孩子，终归是会被社会唾弃的，自己都接受不来自己，又怎么奢求别人能将自己看在眼里。

暑假的时候，江暮会在外面找工作。

因为江暮的学习成绩很好，暑假的时候时间很多，白天除了做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多余的时间就是在外面找工作，反正自己的爸妈也是成日忙着赚钱，也是自己一个人在家。

赶巧这一年的暑假，江暮成年了，可以去找到一份足以赚到钱的工作。

于是，江暮就在自己工作的酒吧里，遇到了顾北添。而江暮是在酒吧里打杂的小保洁员，负责收拾到顾客的空酒杯送到后厨去清洗。

机缘巧合下，遇到了正在放纵自我的一个男孩子。

酒吧里灯红酒绿，歌声响亮，在里头呆了好一会，江暮就有些头疼，甚至有些心里聒噪的感觉，还是很不适应在这个让人反感的地方。

但是为了给父母省下自己买辅导书的钱，最后只能在厕所安静一段时间，再去外面继续工作。

整个酒吧里，除了在台上唱歌的人，基本都是一些二十多岁的人，很少有年纪很轻的人，于是江暮在里面就显得格格不入，甚至有的时候会被一些醉酒的顾客骚扰。

江暮也没有办法，因为自己在这里是服务者，不能对着顾客口出恶言，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丢失了待遇很高的工作，所以只能一直劝说自己一再坚持住。

顾北添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拦住了要对江暮动手动脚的人，让他落荒而逃。

也是因为这个，江暮看到一个和自己一个格格不入的年轻人，从这个时候，二人开始认识了对方，江暮看他闷闷不乐，似乎是心事沉沉。

虽然没有说好言相劝，但是还是让顾北添对自己休学的时光产生了一丝的愧疚。

“会再见的。”

就因为这一句话，两人真的在这个学校里遇见了对方，这也就是缘分神奇的地方吧。

不光是遇到了，还是坐在一起，成为了同桌。

陈停晚自习没有回来，应该是在宿舍里一直收拾东西，于是江暮也没有怀疑什么，看着顾北添穿着一身的黑色衣服，坐在自己身边。

“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

江暮侧过脸就仔细看着自己身边的人，但是仅仅是看着。

原来这个人，离开了那个吵闹和灯火暗红的地方，是这个样子的。

顾北添的皮肤不是很白，但是相较于一般的男生还是要好一些，和江暮坐在一起，就是一块奥利奥，甚至外然看着觉得有些好笑。

“看什么呢？在酒吧的时候，没有看够吗？”顾北添将书包丢在地上，把书抽出来放在桌子上，然转过脸，顺着江暮的眼神看着他。

顿时，两人周围的温度开始升高，甚至有些距离近得让江暮感觉很不适应。

江暮瞬间脸红了，但是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只是能感受到自己的体温的升高。

“没有，比在酒吧的时候，你现在好很多了。”

江暮脱口而出，一句话还没有等到自己反应过来就已经出口了。

顾北添：“......”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整个教室里很安静，司辰老师站在讲台上，看到了江暮在和身边的顾北添说话，先是咳嗽了几声，告诉他要保持安静。

听到了咳嗽的声音，抬头的时候还看到了老师在看着他，直接对着老师的眼睛，让他心里有些发毛，自己今天才转来，还不能惹是生非，先得罪了老师也不划算啊。

没有等到顾北添说话，江暮就直接转过头，看着自己的课本了。

外头的热浪透过了门缝，直接钻进了教室，侵袭着最后一排的人。

江暮的脚踝感受到了热气，和教室里的冷气打架。但是因为教室里温度很低，本来江暮就有些冷了，这样以来倒是还让他舒服了很多。

“借我支笔。”

说完，顾北添就将手伸进了江暮桌子上的笔筒里，江暮还没说话，就看到自己的笔被抽走了，“那个不行。”

“为什么？”顾北添没有撒手的意思，转眼间就已经开始用了。

那一支笔是自己专门用来考试的笔，因为江暮的家境不是很好，平时用的笔都用了很久都不愿意换，直到彻底断了才会买新的笔，外加上这所学校附近的笔都不是什么便宜的，当时刚来学校的时候，这支笔是自己妈妈买给自己的，花了不少钱，自己打算留着考试的时候用。

外头还包着封膜，连那个笔头上的胶都没有拆下来，但是这一次被顾北添拆了还用了，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还是心平气和地说。

“这是我考试的笔，就这一支。”

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周围人能听到。

顾北添也没有为难他，把笔还给他，然后在笔筒里挑了一支很旧很旧的，朝着他笑了笑，“这个可以了吧。”

刚想回答，晚自习休息的铃声响了，众人都开始放松了起来。

“我借给你。”刘斯缇在一边突然说话，还没有等到江暮说话，这一句话生生把他嘴里的话给憋回去了，于是江暮就只是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说。

“不用了，我有了。我就喜欢用这种有年代感的。”

听到自己被拒绝，刘斯缇手上拿着笔筒悬在空中，整个人很是尴尬，周围还有很多人在看着热闹。

顾北添手上拿着笔，在江暮的面前甩来甩去，似乎是在向周围人炫耀自己手里有了一支笔。

教室外面很是喧哗，里面也不是很安静。

女生扎堆去了洗手间，有的留在教室里补妆，有的画好了口红去了其他班，看自己喜欢的男生，还有的男生在外面打打闹闹的。

还好复读班和学校的高三时分开的，若是靠在一起，不知道江都一中的升学率会不会很差。

江暮先前在自己的老学校里，从来不会遇到过这种情况，这也是让他有些意外的，但是毕竟已经来了，也么有办法走，既来之则安之，自己既然答应了爸妈在这里，算是说到做到了。

窗户上，传来了很重的敲门声。

咚！咚！咚！

“添老大，出来啊。”

看着围在窗户边上的一群人，应该是来找顾北添的，顾北添坐在靠着过道的位置，一转头就看到了那一帮人在窗户前面，大呼小叫。

江暮夹在中间有些不知所措，回过头来看看顾北添，再扭头看看外面的人。

外面的人软磨硬泡，顾北添抬起来屁股，离开了板凳，走了出去。

江暮看着自己面前的课本，余光斜着眼睛看早顾北添白白的课本上搁着自己的那一支笔，确实是旧得很，和顾北添放在桌子边上的水杯显得很特殊。

越看越奇怪，江暮不知不觉伸手想要把那个笔拿回来，但是身后的门响了一下，刘斯缇走了进来，还带着身边的三四个女生，眼神不是很友好。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烂的笔还给我们这些有钱人用。”

冷嘲热讽一般，江暮将刚刚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但是还是在她们面前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说着，刘斯缇将笔拿起来，走到了空调边上，扔到了垃圾桶里，随着“啪”的一声很清脆，外头的门再一次被打开了，江暮没有说一句话，就这样看着她们的所作所为和嘲讽的行为。

“考试的笔只有一支，也不知道是谁？”

顾北添开了门走了进来，就看到了刘斯缇朝着自己的这个方向在翻白眼，再看看江暮的反应，就知道这个穷小子又被欺负了。

上课铃响了，众人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你的笔呢？”

江暮听到了顾北添说的话，但是没有回答，直到顾北添再说了一遍，江暮才缓缓开口，“我......我扔了。”

说着，顾北添起身走到了垃圾桶边上，看着垃圾堆里的东西，“谁扔我笔了？你等着。”说话的语气里夹杂着不满和一丝丝的谩骂。

因为晚自习才开始，老师还没有来，顾北添说话也没人制止，听到了这话，刘斯缇在座位上有些坐立难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