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亡命机场

——内蒙草原

一个男人身着低俯马背驰骋在草原上，马蹄踏击着绿茵，发出清脆的声响，回荡在空旷的草原。

随着他飞驰而过地面松软的草地随风摇曳，如浪潮般波动。

辽阔广袤的草原一望无际，湛蓝的天空，白云漂浮其中，清澈的溪流流淌，水声潺潺，清新的空气让人陶醉其中，暂时忘记生活中的琐碎，享受此刻的自由。

顾焱策马的速度越来越快，极限的快感不停释放肾上腺素，凉爽的风吹起他的碎发，露出他凌厉的双眼。

飞驰而过的景象一直到河畔的普会寺才停止。

他翻身下马，拿出手机，本想拍几张照片，但他打开手机看着里面十几个未接来电顿感一阵头疼。

他硬着头皮拨回去。

“喂，妈，怎么了？”

季妍的声音充满怒气。

“不是说好今天接你回家吗？你怎么没去学校？又跑哪去了？”

顾焱看一眼身后，心虚的赔笑道。

“这不刚毕业，想着出来玩玩嘛，下次注意。”

“你要任性到什么时候？高中毕业你偷着改志愿差点把你爸气进医院，你这么快就忘了？在警校这几年你回过几次家？好不容易毕业，你倒好，连家都不回了？”

季妍越说越气。

“你老老实实去你爸公司工作，不要再想那些打打杀杀的事，听见没有！”

不管多大，顾焱听着季妍教训还是会头皮发麻，他宁愿他爸给他两巴掌也不想听季妍念叨他。

“妈，我真没兴趣继承公司，像我这种头脑简单的不出一年咱家就得破产，而且现在二胎政策开放了，你和爸要不考虑一下？”

“你怎么不考虑一下给我找个儿媳，再生个金孙呢？”

他妈还真能治他，要不然怎么是他妈呢？

“你舅舅今天还过来找你了，本以为你今天回来…”

顾焱双眼瞬间闪烁出兴奋的光芒，还没等季妍说完就将她打断。

“老舅？我老舅来说什么了？”

季妍就知道，他这儿子从小就崇拜他那公安部部长的舅舅。

“他跟你爸说的，我也没听清，行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我派人去接你。”

“明天，明天我就回去！”

说完一路小跑回酒店收拾行李。

第二天飞机准时起飞，顾焱倚靠在座位上，看着向后飘去的云朵，他也离家越来越近，但不知怎么，右眼皮一直在跳，像是在预示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3个小时后。

飞机降落在邑南中转机场，因为正值雨季，潮湿的空气让人喘不过气来，阴沉的天空将整座城市笼罩，压抑又沉闷。

因为是突然决定回去，直达的票都卖没了，他只能选择最近一趟转乘的票，而正是这个决定将改变他的一生。

各位贵宾，我们现在已经降落在邑南国际机场，在安全带的指示灯没有熄灭、班机没有停稳前，请您不要离开座位。

下机时不要忘记随身携带的行李，打开座位上方的行李柜时请您特别留意以免行李滑落下来。非常感谢您搭乘东方航空公司的班机，并希望能再次为您服务。

机舱里响起空姐的播报声。

顾焱睁开惺忪的双眼，打个哈欠眯着眼看向外面，阴沉的天空下那座屹立在远处的航站楼看起来格外阴森。

他莫名感觉到心慌，下意识地抗拒接近那个航站楼，那里仿佛潜伏着恶鬼，等待着猎物送入它的口中。

很快飞机停稳，空姐将机舱门打开。

顾焱拿着行李去转机。

他取完转乘票后准备去安检，一个男人突然从他身边跑过，险些将他撞倒。

顾焱被他撞得一个踉跄，他蹙起眉头，心生不悦，站在原地暗骂。

“撞了人连对不起都不会说？哑巴啊？”

但男人回头那一刻顾焱明显在他阴戾的眼中看到了杀气，随后男人继续向人群深处跑去。

“不是就骂你一句，你至于吗？”

顾焱撇撇嘴，可他心里却越来越不安，他紧盯着男人跑去的方向，很快他的身影就被人群淹没。

“啊！！！”

突然一声尖锐的嘶喊响彻在机场大厅，那叫声像是在机场投下一颗炸弹，人群先是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紧接着混乱以中心位置向外蔓延，人群像无头苍蝇一样向唯一的逃生出口奔跑。

顾焱警戒瞬间被唤醒，那正是男人跑去的方向。

“操，出事了！”

——怎么回事？机场保安呢？

顾焱朝机场出口看过去，虽然距离很远，但他还是看见了倒在血泊中的工作人员。

他立刻找到一条能绕到中心点的路。

喊叫声，叫骂声，行李箱滚轮划过地面的声音，急促的脚步声让整个机场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快跑啊，杀人了！！”

“前面的快跑啊！干什么呢！！”

“别挤了！”

……

顾焱奔跑时也得知了里面的情况，立刻拿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

“喂，邑南机场候机室有人持刀行凶，现有人员伤亡，需要支援，快！”

顾焱用最快速度把情况地点说清楚，挂断电话后逆着人流逃窜的方向朝凶手逼近。

他悄然来到凶手后面躲在柱子后观察着情况，当他靠近后才意识到情况远比他想象的严重。

洁白的地面血流成河，温热的血液向外蔓延，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血腥气，入眼一片鲜红，不忍直视。

强烈的视觉冲击让人不禁心跳加速，头晕目眩。

凶手抓着一个女人的头发，手里的匕首架在她脖子上。

女人痛哭流涕地哀求着，因为恐惧身体不住颤抖，生怕她动作大一些就会碰到锋利的刀刃。

血液顺着她洁白的脖颈流下，衣领也被鲜红浸染。

他诡异地笑着，漆黑的双眸涌现着杀意。

锋利的刀子在女人脖子上划过，鲜血喷溅而出，顾焱本能地紧闭双眼。

再次睁眼，女人的头无力地垂下去，身上的血色逐渐消失，她的生命也就此定格。

凶手像是随手扔垃圾一样把女人扔到一边，随后环顾四周，开始寻找下一个猎物，他近乎癫狂的笑容能看得出他的精神状态绝对不正常。

在他周围以不同姿势躺着五个人，身上都遍布刀口，露在外面的皮肤被血液染红，其中两个还有微弱的呼吸，另外三个不知道是休克还是早已死去。

残忍的场景让他心口一阵刺痛。

顾焱回过神来观察四周，才发现前面离他不远处的另外一个柱子后面还有一个抱着小孩的女人，他警惕地盯着顾焱，瑟缩着收回身体，把孩子抱得更紧一点。

糟糕的是，女人的脚踝肿得醒目，以她的身体情况她肯定逃不掉。

“哇…”

女人怀里的孩子却不合时宜地哭喊着。

男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顾焱看着女人怀抱里的婴儿，女人也同样用一种惊慌的眼神看着他。

“靠！”

顾焱就算格斗再厉害，奈何对方有武器压根不能硬刚。

他只能在第一时间冲向女人，打算先带他们离开。

女人第一反应却是把孩子交给顾焱，一把将他推出去。

她目光坚定地看向顾焱，她知道自己的腿什么情况，如果带着她这个拖油瓶，那他们三个都得死在这。

“能帮你帮我把孩子带出去吗？求你了。”

“瞎说什么呢？咱们一起走，我背你！快点。”

女人看向逼近他们的凶手立马拦在凶手前面。

“别管我！快跑！你一定要带着我的孩子安全逃出去！”

顾焱回头看着女人那满怀希望的眼神，他只能抱紧孩子先寻找安全的地方安置他。

可刚跑出去没有多远，就听见凶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再跑，我就杀了她。”

凶手的语气有些玩味。

“不要管我！”

女人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见到顾焱停下的脚步，拼尽浑身的力气朝顾焱喊道。

顾焱转过身，脚步僵在原地，回头望向女人，此刻的他也不知自己该如何抉择，他不想因为自己的逃跑害死她，可他也无法把她救下来。

“跑啊！”

女人绝望地喊道，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滴落在那沾满血污的匕首上。

凶手的刀子又逼近了几分。

顾焱脚上一动，又默默收回，他手不受控制地抓紧，无助将他吞噬，他多希望现在能出现一个人将他们带出险境。

僵持之际，顾焱看到一名警察从男人身后的另一个柱子探出身体，他心中一喜。

那名警察看了一眼顾焱，对上他欣喜地目光，下一秒他却头也不回的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顾焱楞在原地，看着女人顺着脖子留在衣服上的血痕，眼里顿时涌现出愤怒的火焰。

凶手笑着，那个笑容可说不上和善。

“玩个游戏吧，我给你十秒钟，你杀了那个孩子，我就放了这个女人，怎么样？”

他的言语轻浮，就好像这个选择就是一个寻常游戏。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

男人的倒计时像是恶魔的低语回响在他耳边，不停地攻击他的理智，逼迫他作出抉择，无论如何他都将背负愧疚和自责活过余生。

“砰！”

在临近倒计时结束前，一声震撼人心的枪声响彻在机场大厅，僵持的状态瞬间被打破。

这声枪响也惊动了持刀的男人，他猛地将刀刺进女人脖颈。

那一刹那，顾焱还来不及反应，女子细长的脖颈处就喷射出了红色液体，她绝望地看着顾焱，轰然倒地，鲜红的血液在她身下绽放，她的生命也在此凋落。

顾焱双瞳瞬间收紧，想转身跑但身体却动弹不得。凶手迅速逼近，他的双脚却不由他控制。

孩子的啼哭声就像是对死亡的宣告，眼见着凶手来到他面前，朝他举起长刀即将落下。

“砰！”

第二声枪响。

鲜红的血雾绽放在顾焱面前，温热湿滑的血液喷溅在他脸上，男人额头上出现一个黑洞洞的窟窿，鲜血和脑浆从中涌出，不甘和难以置信定格在他眼中。

“当啷”

那把罪恶之刃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男人也彻底失去控制轰然倒地。

顾焱僵硬地站在原地，看着男人倒在他面前，身下涌出无尽的鲜血，一名警察侧身持枪站在不远处，深邃又锐利的眼眸如天神下凡般俯瞰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