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笔试挂科

艰苦的训练持续了七天，所有人每天都筋疲力尽，但没有人说放弃，在那天之后江明熙总是在顾焱打靶时挑毛病，却不吝啬对别人的夸奖，这也让他逐渐不爽。

——队长办公室

“我明明比他们都强，你凭什么说他们好，却说我不行。”

顾焱刚训练结束，身上还带着外面的热气，身上的汗打湿衣服，胸口起伏不知是愤怒还是过于疲惫。

江明熙拿起旁边的水杯轻抿一口反问他。

“你对好的定义是什么？”

顾焱蹙眉不耐烦地回答。

“打得快、狠、准，不就这些吗？”

江明熙没回话，起身让他跟自己去靶场。

江明熙站到组装台前，而顾焱站在他的位置。

江明熙修长的手指迅速组装，很快一把枪出现在他手中，他抬起枪架在手上，瞄准发射一气呵成。

顾焱为他记录环数。

但整个靶子上只有一个弹孔，也就是说所有子弹都从这个弹孔穿过。

江明熙把他叫过去。

“你觉得我厉害吗？”

顾焱理所当然地点头，但正色道。

“你肯定厉害，但你要以这个为标准，那我也可以。”

江明熙没有觉得他空口白话，只是淡然道。

“每个人起点不同，有人生来就在罗马，那他就要去比罗马更高的地方，而有人在谷底，他能爬上深坑就是极限，那你觉得你呢？你还能怎么进步？”

顾焱一时沉默，不知能回答什么，他这么多年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是射击的天才，没想过进步，毕竟他从没感觉自己有对手。

江明熙拿起枪，轻抚着枪上的纹路。

“在战场上，枪就是你的命，甚至比你的命还重要，你拿它当武器，那它就只能是一个杀人武器，但它成为你的伙伴，那它就能救命。”

顾焱不知怎么回答，只是瞥向江明熙打的那个靶子，或许这就是上过战场和没上过战场人的区别吧，他只打过靶子、苹果、瓶子和硬币，从没想过什么杀人救命。

江明熙没想得到他的回答，留他一个人在靶场里沉思。

之后的几天不用江明熙挑他的毛病，顾焱自己都会找自己的不足，在别人眼里他就是钻牛角尖，都已经那么完美了，还有什么进步可言。

只有江明熙知道，现在的顾焱就像要破壳的雏鸡，他正奋命啄破外面坚硬的保护壳，获得新生。

阳光照射在建筑物和道路上，表面反射着阳光，闪烁着金色的光泽，给人一种炫目的感觉，道路上的石块和沥青被阳光照射得发烫，散发出一股热气。

顾焱坐在树荫下，扯动着衣领想让自己凉快一点。

他转过头看到坐在一边的沈霜月在看着不知是什么的书。

“你在看什么？”

顾焱凑过去好奇问道。

沈霜月把书举起来给他看，嘴角的笑容如沐春风。

“毒品专业知识，毕竟我不训练至少还要了解下你们的工作嘛。”

顾焱从地上薅起一根狗尾巴草跟她闲聊，沈霜月性格很好，还没几天就已经能和所有人打成一片。

她没有看起来那样娇弱，偶尔她自己坐着时甚至能在她眼中看到坚韧，可就算如此也没有什么女人愿意到这么偏远且危险的地方工作。

“你一个女生为什么要来这么偏远的禁毒支队？以你的能力找个比这里轻松且安全的工作应该不成问题吧？”

沈霜月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说“明知故问”。

“干嘛？瞧不起女人？”

顾焱手上一顿，尴尬笑笑。

“没有，我就是有些意外。”

顾焱一时不知能说什么，但沈霜月还是回答他。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家里人因为毒品死了，在我五岁时，我也想当缉毒警察，可我当时报考没通过，后来我就去了部队，正好赶上你们队里缺医生，我就自告奋勇过来了。”

顾焱想到她能来当警察那她父母定然不是因吸毒死亡。

“你父母是…因为缉毒？”

沈霜月垂着头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

“不是，是车祸。”

顾焱眼中浮现出疑惑。

“车祸？”

沈霜月合上书，扬起头看着被风吹拂的树叶，语气中带着些许悲凉。

“那天他们要带我去游乐场，在路上时正好碰到毒枭躲避追查冲卡逃窜，我们因为躲闪不及被撞出车道，在对向车道正好开来一辆卡车，我的母亲把我护在身下，这才救下我一命。”

顾焱不自觉握紧手上的草，垂下头掩饰脸上愧疚的表情。

“对不起，我好像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沈霜月轻笑着表示不在意。

“没事，但我想每个在这里的人都有他们不能言说的理由，或是向往或是报仇，但当我们选择这条路时，我们就全都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顾焱听完自嘲地笑笑。

“英雄…吗？”

——像我这样带着任务而来，算什么英雄。

顾焱看向她，刚想说话就听见集合的哨声。

沈霜月拍拍他肩膀。

“好了，别聊了，你该去训练了。”

顾焱站起身俯视着她。

“希望你终有一天成为自己心目中的英雄。”

沈霜月仰起头对上他的双眸微微一笑。

“谢谢，你也是。”

江明熙站在队伍前，巡视着被晒黑几度的众人。

“今天下午我们将进行理论知识测验，这次是试考，三天后正式考试，挂科的人自动淘汰，听懂没？”

“听懂了！”

顾焱震惊地瞪大双眼，想起刚才沈霜月抱着的书。

——靠！没人告诉我在这还得笔试啊！这会儿就算临时抱佛脚也来不及了吧！

江明熙说完就让众人自行解散，让他们准备下午一点到理论教室考试。

人群里议论纷纷。

“你复习了吗？”

“那当然，想当初咱们笔试第一名好不好。”

“不行，我得回去看看，万一今年有新题呢。”

……

林鹤一脸轻松，刚要走就被顾焱拽住焦急问道。

“有复习资料吗？”

林鹤被吓一跳，回头看清来人才松口气。

“我去，你吓死我了，我就从警局刚调进来的时候学习了，哪还有什么学习资料。”

顾焱犹如五雷轰顶呆愣在原地。

荆岚星从他身边走过打量着他，不禁笑问道。

“少爷不会真是花钱进来的吧？我们都参加了考试，考过基本都知道那些东西，怎么看你一脸不懂啊？”

顾焱僵硬地回头看向他，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怎么可能，我只是忘了，对，忘了…”

——完蛋了！完蛋了！

顾焱巡视一圈找到那个要回去复习的队员，躲过林鹤他们的视线去堵住他。

“哥们，有学习资料吗？”

男人嘴角勾起一个坏笑。

“你说哪种？”

顾焱没时间跟他开玩笑，揉揉头焦躁道。

“我没跟你开玩笑，复习资料有没有。”

男人恍然大悟“哦”一声，一本正经地指着道路两旁的禁毒教育牌。

“喏，那都是，现成的。”

顾焱嘴角一抽，忍着想打人的想法，闭眼深吸一口气双拳不住握紧。

“你他妈再开玩笑，老子把你头拧下来。”

男人连连退步。

“我没跟你开玩笑，真的，哪有什么复习资料，基本知识都在那些宣传栏上，你要想学就去看看，虽然不全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够用了。”

顾焱不可置信地看着柏油路旁的宣传栏，和一脸认真的男人，这才知道他真的没开玩笑。

——现在也想不了那么多了，能学多少算多少吧，总比挂零强。

所有人都纷纷去吃饭休息，炎热的中午只剩寥寥几人，顾焱趴在一个个宣传栏前仔细学习。

“毒品的概念：毒品是指YA片、海L因、甲ji苯丙an(冰DU)、MA啡、大MA、可KA因以及国家规定管制的其他能够使人形成瘾癖的麻zui药品和精shen药品。目前我国规定管制的这类麻zui药品和精shen药品共237种，另外针对近几年来麻zui药品“氯胺酮”在我国的泛滥，也已被列入管制药品的范畴。”

“靠，这也太绕口了，怎么背下来啊？”

专业知识写满了一面又一面墙，顾焱站在路的中央感觉一眼望不到头。

“老子高考都没这么认真。”

江明熙吃完午饭路过，看着趴在宣传栏上蹙眉一词一句念着的顾焱，嘴角挑起一抹笑容，没去打扰，默默离开。

很快就到了下午一点。

顾焱战战兢兢走进理论教室，屋里和高考的考场一样，一个个单人书桌摆放在中央，众人按着桌上的名字落座。

江明熙走进来将卷子拿出来分发给他们。

“考试时间一个半小时，这次是测试，所以不用太紧张。”

顾焱拿到卷子，看着上面的填空和理论问答，大脑一片空白。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我字都认识，怎么连到一起就看不懂了？”

他环顾周围，不少人已经拿起笔开始作答，他也硬着头皮开始读题。

毒品的特性。毒品之所以与其他药品、毒物有所不同是在于毒品。四个属性(特性)即毒品具有（）、（）、（）和（），这四个属性缺一不可，缺一而不能成为毒品，而毒品的（）是基础，它决定了毒品的其他三个属性。

顾焱咬着笔管，蹙眉烦躁地揉动头发。

——我记得我看到这个了，怎么想不起来了。

时间飞速流逝，很快过去五十分钟，顾焱却连卷子的一半都没答完。

江明熙走在过道上，观察每个人的答题情况，走到顾焱身边时不禁眉头蹙起，但没说话，只是无奈叹口气。

顾焱听见他的叹气声更加烦躁，笔盖被他咬得全是牙印。

——你还叹气，我更烦，哪有考试不提前通知的。

“时间到，交卷。”

一个半小时很快到了，顾焱看着填得一团糟的卷子捂住脸，他已经很久没感受到这种挫败和丢脸的感觉了

他把卷子交上去就想赶紧逃离这个地狱，但被江明熙叫住。

“顾焱，你等下。”

交卷的其他人视线迅速汇聚到顾焱身上，这让他不禁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荆岚星几人走过他身边时都露出心疼的表情。

他走到一边，等所有人都走完才怯生生问道。

“江队…怎…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