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5 青春

孙迹屿在十五岁的时候就有了艺术家的觉悟，可能是基因的原因，她觉得除了音乐可以让自己用心和分神之外，别的一切都是一些没有意义的存在，她觉得说话如果也得用心去想就没必要了。

她的语言系统应该是在出生的时候，被某种系统强制编辑过了，简短有力完全没有废话。

在她印象里，语言需要搭配有特定意向的旋律或者和声，才能称得上是表达的透彻，她并不是不善于表达，只是偏执的她，不想浪费时间在无畏的交流上，当然她的才华配得上她的偏执。

郁楠之前的生日孙迹屿都是写了一些些精心准备的曲子，然后选择适合的乐器给郁楠听，作为礼物录制成小小的磁带。

直到她无意中看到班里的女同学都流行起来带编织手环，她决定用心去做一个物质上的小小礼物，缠着她妈教他钩织技巧，孙迹屿他妈还以为这孩子咋啦？

从小对除了音乐之外不感兴趣的人，竟然有了别的兴趣？孙迹屿承认自己确实有点着急，在无数线条之间，她理不清楚颜色，搞不清楚层次，一条十几厘米的手环，她觉得比自己去弹奏李斯特的钟还要难搞，就这样一条手环，自己硬生生的弄了半个月。

郁楠理所当然在他16岁生日的时候，收到一盒磁带，然后在内盒里夹着一根绿色手环，上面屹立着一朵朵黄白相见的小雏菊，孙迹屿没有告诉郁楠这是自己亲手编的。

只是在郁楠面前，把自己因为编织而受伤的手指紧紧的攥在另一个手里背在身后。

初夏的阳光已经有些耀眼，孙迹屿直直的站立着通过强有力的身高，为郁楠挡住耀眼的阳光，郁楠在看见手环的时候有些意外？脱口而出

“哇塞，这是在哪买的啊？好精致！”

“我………就在路边买的，觉得好看就给你了。”孙迹屿挠挠头，像一只不知所措的大狗。

强大的自尊心所驱使她不想让郁楠觉得自己笨手笨脚的，编个这么简单的东西，还用这么久的时间。

郁楠却从孙迹屿闪烁的眼神和有些顿涩的言语中看出了些什么，她没说她也不问，只是满心雀跃的接收。

郁楠缓缓道“你给我带上吧”像是结婚一般庄严的仪式，孙迹屿俯下身轻轻的给郁楠戴上了这个手环。

郁楠此时也没想到，轻如几根羽毛的手环，竟然让他一带就是好多好多年，

不管她在不在孙迹屿身边，不管她离她有多远，不管经历了多少委屈，带着这根手环，就像是拥有了她所有的温柔怀抱，她都能挺过去。

年少的孙迹屿像是莽撞的杨过，并不知道怀揣少女心思的郁楠，那悸动的心思。

郁楠那时候就默默的许下愿望，在孙迹屿明年生日的时候一定要给他一个更好的礼物，孙迹屿的节拍器，鼓棒，拨片，郁楠都是刻着字每次生日给她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只是下次到底送什么她也没想到。

随后的日子她们相伴而行，那是郁楠最快乐的日子，暧昧升温的日子，在艺术附中里也有太多青春懵懂的少年同他俩一样。

夏日里一起挥洒着汗水的操场，知婉不知所然的换着不同男朋友，给郁楠和孙迹屿每天上供一样的买各种小零食，知婉难追，但却像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小朋友，总在害怕落单的寻找玩伴一样，更换着男朋友。

秋天坐在长椅上，三个人一起比腿的长度，知婉总是气不过的耍赖。

冬日里三个人一起吃着冒热气的烤地瓜，猜测着哪次寒流才能下雪，雪也下了，年也过了。

漫长的假期让孙迹屿的思念积攒起来，也把春日盼了过来，小柳树也开始发芽，孙迹屿也慢慢的通过知婉的恋爱大百科全书，对感情有了新的理解，忠于自己的内心，孙迹屿知道自己喜欢郁楠，不是朋友的那种。

在新学期的在日常的接触里，她开始有所闪躲，让郁楠莫名的有些不太高兴。

“孙迹屿，我手上有刺扎着你了？”郁楠一脸怒气的说道。

“没有，我手上有汗，怕碰你手不舒服”孙迹屿憨憨的解释道。

郁楠昂了一声。心神回到曲谱范例中，孙迹屿执笔给她淡淡的讲着和声曲式的走向。

郁楠一边耳朵听着古典的曲例，一边听着孙迹屿低语的声线，眼皮打架睡了过去，孙迹屿刚一转头做题，再回过神来，就看见郁楠睡过去的侧脸。

身后的阳光把郁楠衬的像天使一样，鬼事神差的她轻轻的把，郁楠调皮的刘海儿拨弄到她的耳后，有一丝温热的触感，让孙迹屿突然心虚的快速收回自己的手。

但却像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孙迹屿的手发烫，却并没有出汗，干燥的热烈，让他赶紧用带着寒意的另一只手降温。

她并没有做出任何亲昵的动作，可是心里却一次次，为了自己带有私心触碰而感到羞愧，让他烦躁不已。

春天时而燥热的气息，和突来的冷风，和孙迹屿的心情成了正比，她开始有点讨厌春天，万物复苏惹得他看见刚开的花咕嘟，就想到郁楠有些微红的脸。

以及她感觉自己最近总是，有些无法控制自己带有私心触碰郁楠的动作，或许是青春期的躁动，让孙迹屿好像有些开窍了？

这种无极限的拉扯，让她陷入的不仅仅是对郁楠的情感上的黑洞，更像是她对自我认知的一种辩识。

“知婉，你觉不觉得春天有点讨厌？像是吉他里的大横按一样讨厌”孙一句有些懊恼的问着。

“嗯？除了风有点大，其他还行啊，可以穿裙子了呀！”知婉有些奇怪，她奇怪的点并不是春天讨不讨厌，而是孙迹屿怎么跟她讨论这种废话话题。

“下个月你过生日，是不是得办一场？”知婉问道。

“嗯，是得办一下。”小笋心不在焉的说道。

“太好了，可以吃到好吃的了，我想吃那种韩国的小熊软糖，你让你小姨给你带回来点呗，你过生日他肯定回来………”知婉罗里吧嗦的像一个合不上的话匣子，

“知婉，我喜欢郁楠。不是朋友的喜欢。我想告诉她”孙迹屿突然的说道。

看着在楼下身体快折成60度的郁楠，跟她挥手，孙迹屿满脸宠溺的朝着她微笑。

“你才发现你自己喜欢郁楠？”知婉并却不吃惊，意料之中。

只是他并没有想到孙迹屿这个铁树，竟然这么快会开花，也没想到孙大胆，可以这样明了的说出来。

“你看得出来？”孙迹屿有点担心的问道，并不是担心知婉能看出来，而是担心郁楠也会有所察觉，而有心理上的负担。

“旁观者清而已，告诉她吧，反正你这心思也瞒不了多久，坦坦白白的更好，我看下个月你生日就挺好的机会，不会显得太随便。你说呢？”知婉说道。

“嗯，也好准备一下。”孙迹屿并不想随随便便的，对郁楠说出来喜欢这两个字，毕竟在她心里这两个字的份量，如同她对待音乐一般偏执认真。

“你俩聊啥呢？”郁楠晃晃悠悠的就走到俩人中间，一边跨一个胳膊，嘻哈哈的向着教室走去。另外两只胳膊的主角都笑而不语，任由这个大号的猫猫挂件，挂着向前走去。

“唉唉这就是咱学校三大女神？”同学A问道。

“是呀，不看脸，光看腿就知道肯定是他们仨”旁边的B一脸仰慕的说道。

“听说，都不是花瓶的那种？”

“嗯，我们虽然颜值身高有点花瓶，但是我们有真材实料”知婉突然回头做出鬼脸，冲着两位已经有点脸红的男同学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