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谢谢

“快快快！”荔枝哥快速扫过一圈人，最后看向钟余。

“对！就你！钟余！你去找余昭！”钟余躺枪，心说我上哪儿给你找去？我能找着吗？

荔枝没给他说出口的机会，一巴掌拍在他背上推搡他出了门。

钟余无奈揉了揉背，去了数学组办公室。

老徐正在收东西，肩上挎了个双肩包准备下班了。

“嗯..？余昭啊，我刚跟他聊完”他停下手上收拾的动作“怎么了？没回教室？”

钟余避重就轻，简单说了下情况，撇下背着包立在原地的老徐走了。

钟余把文科教学楼从上到下遛了一圈，都没见到人影，只剩个四楼厕所没看了。

他叹了口气走向四楼厕所。

隔老远就听见哗哗的水声。钟余心想：这水龙头开的得有多大才能达到这效果啊。

他刚走进水声就停了，一个影子在门口晃了晃，余昭走了出来。

余昭在看到钟余的时候明显一愣：“你怎么在这儿？”

他手指发红，还在往下滴着水珠。

余昭有点儿懵，额前碎发有些长了，小卷儿遮住点眼睛，镜片底下的眼睛睁的很大，一脸错愕。

“来厕所，还能干什么？撒尿呗”钟余一把拉过余昭，二话不说就把人往教导处拽。

余昭：“你…你也没上啊。”

……

钟余没再打岔，简单把情况跟余昭说了。

当事人姗姗来迟，正好撞上校医在检查。

老校医捻着眼镜，佝偻着腰：“看着严重，其实并无大碍。”

“什么？！”许川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弹了起来。

“骚年好腰。”余昭默默感叹一句，先前的气都消散了。

许川一脸震惊，左手指着右手手指，巴巴儿地说：“您看！这可是断了的啊！我们当时可都听到了咔哒一声响啊！”

老校医皱了皱眉，握上去轻轻一按。

“啊啊啊！疼…！？不…疼了…？”许川疑惑的轻轻点了点手指，活动自如，也确实不怎么疼了。

这是怎么回事？

“断了吗？”老校医吹着胡子凑上去：“你这手指活动自如，像断了吗？”

“哎不是，他们都听到声儿了！”许川都快急哭了，刚刚明明那么疼，他亲眼看到余昭搬着他的食指压了一个寻常人做不出的弧度。

钟余看了胡峰他们一眼，又盯着瘦猴的同伙盯了一会儿。

胡峰带头拉着长长的怪调子喊：“没—听—到—”

余昭感觉瘦猴都要哭了。

“那我的牙！我的牙！是被他打掉的！”许川还想再挣扎，硬要争个鱼死网破。他从兜里摸出半颗门牙，怼到校医脸上。

老校医皱着眉头捏了捏鼻子，面朝秦主任，一脸难言地说：“你这牙，本来就松了，只需借点儿力就能掉。不然人打的你左脸，你怎么偏偏掉门牙？人又不是怼着你鼻子打的。”

一帮人哄然大笑，秦主任也乐了，胡峰直接笑的在地上打滚儿。

钟余往余昭那边贴了贴，比了个大拇指：“你还挺有数啊。”

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最后的收尾是荔枝哥和李欣怡高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把校训拿出来说了一遍，顺带把学校领导包括秦主任在内都夸了一遍，讲得大公无私，潸然泪下，惊天地泣鬼神。胡蜂甚至五音不全的高歌了一曲校歌。

然后他们就被赶出来了。

余昭亲眼目睹，备受震撼。

秦主任乐的不行，让余昭写一千字检讨这事儿就算过了。

一帮人笑哈哈的从教导处出来，正值晚饭时间。

胡峰是个自来熟，和段迟有得一比。他一手搭着余昭的肩膀，一手搂着顾恒。四人成排走在走廊上，堵成一张肉墙。

“别勾肩搭背了，人后边儿还要冲饭呢。”钟余笑着拉了拉胡峰。

胡峰看了眼后头唯唯诺诺想说点儿什么又不敢开口的女生，连忙撒手把道让出来了。

“哎，余昭，你今儿可真牛啊！看不出你居然这么能打！”胡峰走在最前面，不断扭过头来冲后面说话。

“你看着点儿路。”余昭笑了。

“噢！”胡峰走了几步路又忍不住回过头：“许川那根手指，真没断啊！”

余昭想了一会儿许川是谁，然后开口：“你说瘦猴吗？本来是断了的，我给他搬正了。”

胡峰停了步子，短暂沉默过后，三人爆发出一阵狂笑。

胡峰捂着肚子笑：“真有你的！”

“你们笑什么呢，这么开心？”李欣怡小跑着赶上他们，站到余昭面前看着他，余昭被看的有点儿不自在。

顾恒把钟余往旁边拉了拉。

“谢谢你啊，余昭。”李欣怡脸有点儿红。

“没事儿，换谁来都会这么做。”余昭无意识往钟余那边靠了靠。

“哎，你们出去吃饭吗？”胡蜂问。

李欣怡还想说点儿什么，被没有情商不会看事儿的胡峰打断了。

她张了张嘴：“啊，我就不去了，我要回去做题呢。”

胡峰：“行吧，班长大人。”

他将目光转向挤在一块儿压着墙的剩下三人：“你们呢？”

余昭不爱和不熟的人一起吃饭，但转念一想胡峰今天帮了他忙，这会儿痞人面子多少有点儿说不过去。“去，正好饿了。”

顾恒：“我也去。”

钟余看着一脸期待的胡峰，叹了口气：“去…你丫的。”

晚饭点的小吃街几乎爆满，只有几家小面馆还空着几个桌。

胡峰选了个绿色招牌的：天下第一面馆。

余昭很想尝尝，敢称天下第一的面馆会是什么味儿。

店里支了几张折叠小桌，凳子是低矮的塑料小凳，四人选了个靠窗的位置。

胡峰喋喋不休给余昭科普b市特产小吃，一个劲儿的给他安利热干面。

余昭心说我不是外地来的，我就是从车程不过几小时的隔壁市来的，我能不知道吗？

热干面他从小吃到大，什么味儿余昭最清楚不过了。

不忍看胡峰失落，余昭配合的说：“行，你帮我勾一个。”

胡峰咬着笔在菜单上一通戳戳戳，半问半推荐的替钟余和顾恒也勾了，还点了一锅莲藕排骨汤。

趁他去递菜单，钟余忍不住问了句：“你不是本地人吗？吃什么特产？”

余昭：“嗯。本地人就爱吃特产。”

钟余笑了笑。

胡峰递完菜单回来还很兴奋。余昭觉得他和段迟还挺像的。都是表面爱装点儿逼，实则很重情义，极其看重班级荣誉，对事儿对人鞠躬尽瘁，尽心尽力。

这种人不坏，反而很善良，很单纯。

“今天谢谢你们了。”余昭是真心的，这帮人能在教导处帮他搭腔说话，他还挺惊讶的，毕竟几人没什么交集。

“实话实说而已，算不上什么。”顾恒说。

“顾恒说的对。”胡峰附和道：“你要谢也不用谢我，谢钟余吧。”

钟余正低头扒拉手机，闻声抬头一言不发的盯着他。

余昭挺惊讶，就在昨天，钟余这位异父异母的哥哥还在还跟他甩脸子，今天就“上演”好兄弟互帮互助的煽情戏码了。

胡峰四下望了望上菜的进度，继续说：“本来李欣怡就叫了他去当证人，他拉了我和顾恒，说是有什么岔子人多点儿好兜着些，还叫我们把事儿尽量往小了说。”

顾恒看了眼胡峰，摇了摇头。这事儿钟余很明显不想让余昭知道。

胡峰真的是，情商洼地…

余昭看了钟余好一会儿，真诚的说了句：“谢谢啊。”

钟余：“打许川的时候没见你这么有礼貌啊。”

“草。”余昭摸了摸脑袋，笑了。

钟余：“不用谢，我是红领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