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出门

“去你大爷的抑郁症。”许欢手机开了静音，喃喃自语道。

想找之前的药，在柜子里翻了好久，终于找到一瓶。

……过期的。

头疼，心慌。她还是没好。

许欢还是哭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想找什么。她想到的不是陆期。她怕陆期不舒服。

她想到的也不是家人。爸爸很好，顾离照顾外婆，她不想让他们再费事了。

许欢打开手机也不知道找谁，只能发泄在自己的空间里。

“19：33，它又来了。”

睡一觉应该可以了吧。许欢躺了下去。

艰难地睡了过去，许欢又在凌晨一点醒来。

到底怎么一回事啊，许欢，你快点去死行吗。

许欢忍不住丧了起来。久违的悲伤出现在眼里，她打开手机想分散注意力。

陆期给她评论了好几条。

“怎么了？”

“许欢？我能去陪你吗？”

许欢没去回复，只感觉自己好麻烦。她后悔自己发这条说说了。

看着初中同学的评论，她回了几句“没事了”。

高中有些加她的人看到陆期的评论开始眼红她，她都快麻了。

陆期私聊也发了好多消息，许欢因为设了免打扰也没发现，点开一看，许欢又开始烦。

“许欢，你是不是不开心了？”

七点三十四。

“你怎么不告诉我？我能安慰你的。”

告诉你他妈的有用吗。我都不知道要不要恨你。

许欢想着这样在心里发泄发泄也挺好，但也不去回复陆期。

七点三十五。

“许欢？”

接下来，许欢能看得出来陆期一直在担心她。

八点零四。

“许欢你在干什么？”

八点三十三。

“一个小时了，许欢，你还不开心吗？”

九点。

“许欢，我不应该不听你话的。”

十点二十。

“许欢，晚安。”

剩下陆期就没再发了，许欢看着这些消息，也调动不起来任何情绪，想等到有情绪的时候再回。

“我在大润发杀了十年的鱼，我的心已经和刀一样冷了。”许欢发了条空间，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许欢差不多是十一点才醒，感觉好了一些，她又看到了陆期的消息。

“许欢，凌晨又醒了吗？”

“你为什么不回我。”

“许欢。”

别叫我了。许欢烦躁地想。

“许欢，你不会信任我吗？还是我求助你太多了？”

“我是不是很烦人啊。”

看到这里，许欢的心突然揪了一下。

她没回，继续看了下去。

刚刚，陆期发：

“你还好吗？”

许欢按下内心的躁动。

陆期在那头差点要哭，也不再发了，只觉得自己太没用，想付出都没办法。

想找人聊聊天，可是加她的差不多都是上来就问什么谈不谈恋爱，陆期不喜欢他们这样。

只想看见许欢的眼睛，被她抱一抱……可她知道她不能再要求许欢了。许欢难受不回她消息，她只能心疼，只能毫无办法。

核桃的消息蹦了出来。

“陆期，你现在还在担心许欢吗？”

陆期连忙回：“是，我发消息了，不过她没有回我。”

“许欢之前有过抑郁症，可能是发病了。我联系她她也没有回我。”

陆期看到这几个字心里就难受。

“我知道了，谢谢。”

“她又发说说了。真二臂。”核桃说。

陆期点开许欢的空间。

“别关心我，别靠近我。会累的。”

“陆期，她真的二臂，老是自卑不相信别人。”

“没安全感的死女人。”

陆期心里更难受了。

“她会怎么解决？”

“她现在好多了，一般哭哭就行，也不至于会跳楼什么的。你先别急，她回我了。”

“她说没事。笑死了，真6。”

“好。”

陆期抱着试探的心问许欢：“你还在吗？”

“死了，跳楼了。”

陆期望着这五个字，沉默了下来。

许欢狠狠地发泄完情绪，过了一会儿才感觉不对。

许欢，你能不能想想她对你说的话。而且她只对你说了。

你怎么能不在意呢。

她的妈妈就是因为跳楼去世的。

许欢想起这个，忽然愣住了，想撤回消息又已经过了时间。

两分钟这么快的吗……

许欢后悔极了，陆期也没有再说话。

完了完了完了……

许欢明白烦躁也没用了，她得赶紧安慰陆期，她对许欢这么上心，许欢却过分成这样……

想起那句“我不会走”，许欢却更害怕了，生怕看到备注变成网名，或者接下来的埋怨和脆弱……

“许欢，你昨晚什么时候睡的？”

许欢看到陆期的消息了。她没有怪许欢，她很平静地，把那句话掠过去了。

好像是掠过了一段不愿说的痛苦。

许欢揉了一下有水雾的眼睛。

这一刻，无论许欢怎么置气，许欢还是好想去陆期身边，扑进她怀里。

许欢怕别人接受不了她的不合时宜，才老是把真实想法用玩笑说出来。

可是现在陆期接受了，也不会责怪她什么，她却感受到了那种暖意。

是包容，她最需要的就是包容。

许欢心里忽地柔软了。

“能打电话吗？”

陆期马上就打来了电话。

许欢真的会因为这些感动。

“陆期。”

“嗯。能告诉我昨晚是怎么一回事吗？”

“刚刚，好对不起。”许欢话里有点哭腔。

陆期想起那句话，只是说：

“没事。”

许欢也知道她现在说别的也没有用，回答陆期道：

“昨晚……我好像是发病了吧，想找药却是过期的，我不知道找谁，发了说说就睡觉了。凌晨，我又醒了，我看到你发的消息，不知道怎么的，就很烦，就发了那样一条说说。然后我又睡了。我今天上午十一点醒了，看了消息也不想回，就是哭。剩下的……我不想说了。”

陆期安安静静地听完，等许欢不说话了才说：

“我好想到你身边陪着你，也许你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许欢，我怎么样才能让你开心呢。”

“你怎么回事啊，”许欢又想笑，“把我晾在那儿就好了，再也别管我。”

“可是我不放心。我昨晚看了班级群，听到你唱的歌了。”

“晚会了我还唱歌。”

“那时候你会看着我吗？”

“我看你干嘛。”

许欢忽然觉得陆期很奇怪。明明不喜欢她还要这样要求。

“我……我想让你看我。”

陆期的声音越来越小，差一点就要说出来了。

也许只是想做普通朋友吧。许欢想。

于是又说：

“嗯，我会看你。”

“好。”

“昨晚你回家了还疼吗？”

“有点。”

“哦。”

“不过，我喷了你给我的药，已经不怎么疼了。”

“这几天没有必要就别再跳了。”

“可是许欢，我总想让你看我跳舞。”

“算了吧，别这样。”许欢心里又矛盾了起来。

随后还是不开心，直接挂了电话。

“@欢，下午出来吗？”苏黎问。

“行。”许欢回道。

“等到时候告诉你们一个秘密。”苏黎艾特了所有人。

“OK。”

现在已是10月3日的下午了，窗外的大雁刚好排了一串，归向远方晴空。彼时，许欢还在感情的漩涡里挣扎来挣扎去。

一点，许欢简单收拾好衣服和头发，准备出门赴约。

许欢大老远都能看到狗子跟核桃已经到了肯德基门口，两个人估计又闹别扭，互相谁都不理。许欢靠近他们之后，猴哥也到了，跟许欢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地一边拉一个人，许欢拉走核桃。然后，核桃被苏黎拉走了。

“核桃，我终于见着你了！”

救命，这人好热情。

许欢和苏黎把核桃夹在了中间。一起推开肯德基的店门，几个人找到最后一张桌子坐下，许欢先去点餐。点完回来，几个人的神色很像那幅《最后的晚餐》。

“怎么了你们？”

“我有男朋友了哦。”苏黎笑着对许欢说。

许欢不在意地说：“祝你幸福，我没有。”

“那你有喜欢的女孩吗？我帮你追？”

许欢骤然间想起陆期。想起她，许欢想起一系列心酸的事，种种抱陆期的感觉，连手都不知道哪里放了。

核桃还未发现许欢脸色的变化，笑着说：“不知道许欢有没有，她最近绝对艳福不浅哦。”

是，是不浅。难受也不浅。

许欢开口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去洗手间哭一会儿是因为什么呢，是因为她想到一句歌词。

“让爱渗透了地面，我要的只是你在我身边。”

明明只是表白不成功，怎么跟失恋了一样。

“许欢。”

苏黎？

许欢立马洗了把脸。

“核桃跟我说，你跟陆期有接触。”

许欢带着鼻音说：“是。我喜欢她。”

“许欢你听我一句劝，趁早放下吧，我觉得第一次不同意，以后怎么说都虚伪，毕竟女生都是看感觉的，”苏黎说，“不过，我有精神洁癖，可能她就是想跟你做朋友。”

她不会懂“跟你做朋友”这句话，有多伤许欢这一类人的心。

许欢的表情只能用欲言又止形容。

可是她还吻过我。的脸。

我记得的。

“我不想跟她做朋友。”许欢说。

“那只能这样了。你是不是抑郁症没有好？”

许欢的病耻感突如其来，点点头，不想再回答这个问题。

“你要回家休息休息吗？”

行吧，回家缓缓也行。

许欢又点点头。

就这样，这次出门，她与他们不欢而散。

回到家后，许欢把耳机塞进耳朵，躺在床上静静地听。

《小半》。

《国王与乞丐》。

许欢又听到一首《白羊》，动手要切一首欢快的歌。

“多热烈的白羊，多善良多抽象。”

听到高潮，许欢的手停了下来，默然地听歌词。

“多完美的她呀，却是下落不详。”

难熬的情绪涌上心头。许欢拿起手机忍不住点下和陆期的聊天框。这次发消息，她比以往各次发消息都要缓慢，打下一句问候语，后来匆匆删掉。

“心好空荡，都快要失去形状。”

陆期在家里写完作业，一直在想和许欢发生过的一切事情。

雨夜，许欢喝醉的那天晚上……那声撩人的“期”。

特别关心的声音响起，陆期有点喜悦，点开一看却是许欢的动态。

“人为什么不是石头。”

陆期努力解读她的话。石头最突出的特点是什么，当然是冰冷坚硬。最重要的是，石头没有情绪。

陆期懊悔了起来。

明明动了心为什么不答应她，让她难受这几天。

陆期不得不承认，在许欢说了自己的经历后，陆期很心疼她。心疼到想抱住她，把她的一切都听一听。也想让她放下防备告诉陆期很多话。

陆期还是忘不了许欢抱她的滋味。可如今因为陆期优柔寡断，这种甜味又变成了酸楚。

许欢坐在床上不断地刷新空间，看到陆期点了赞，下意识地高兴起来。很快，那高兴又被悲哀掩住。

许欢丢下手机躺在床上，不再做任何事。

被铃声吓了一跳。

陆期？

心跳之余，许欢按了挂断。现在只要接触任何和陆期有关的事情她就心累。

有点期待陆期再打一个。可是陆期再打，她接还是不接。

消息提示音。

“药喷完了。”

药喷完了，那她脚伤好没有？

许欢迅速打断心疼她的想法。陆期肯定是好了。

“今天还是有点疼。”

她疼了？

许欢无奈地抓头发。思索一会儿，许欢发：“冰敷。”

陆期给她发了一张脚踝上放着冰袋的照片。许欢放大了看，她应该是躺在床上，一个人待着的家里空荡荡的。

许欢继续按兵不动。

哪知陆期也一样，发完这张照片不再说话了。许欢又点开她的照片看。

感觉她这样肯定不能好。现在晚了，她该吃饭了吧？

许欢心烦意乱地发：“你发这些干嘛？”

“跟你说一下，不用担心。”

许欢搞不清她在玩什么把戏。发这种图片明显像在卖惨，可是后面又说不用担心，这怎么想都奇怪吧。

许欢忽然起了兴致，给她打了个电话准备周旋周旋。

陆期接通了。

“喂，许欢。”

听见她的声音，许欢心里有点烧，故作平静地问道：“你有没有吃饭？”

“没有。”

搞什么，不吃饭还玩手机。

“你准备什么时候吃？”

“等脚好一点吧。”

许欢没说话，在想，接下来该说什么好。

“我现在准备去做饭。”陆期说。

“你去。”

聊到了死结，许欢准备挂断电话。

“扑通——”

“嘶……”

“怎么了？！”

对面传来喘息声，陆期短促地说：“没事。”

许欢沉默。

她脚伤没多少好转。刚才的声音，就是下床时摔下来了。

她哪里受伤了吗……

许欢啊许欢，你到底怎么想的。她受伤，她疼，你又好不到哪儿去，你何必呢。

“我给你拿瓶药。”许欢说。

“你要什么时候来？”

许欢打开家门。

“现在。”

操。许欢还是去了。带着一瓶药不合时宜地去了。

门口。

“药拿上。我现在走。”

陆期得到一点舒缓的心情再次紧绷。

“这就走了吗？”

许欢冷冷道：“那我还能做什么？”

陆期伸手想把她拉过来，许欢立马把手放在背后。

陆期身子往前倾，要去牵她，许欢眼前掠过一片创可贴。

许欢抓住她的手臂。

“你摔了。”

陆期有点慌乱。

“是，是摔了。但是没事。”

许欢深吸一口气，进了她家，顺手关上了门。

“我留下来了，你有事赶紧说。”

陆期一瘸一拐地朝许欢走过来。

许欢脑海里一直是她的一切，她记得的感受，手心的温度……甚至陆期的经历，现在她想起来，心就一阵一阵地疼。

“许欢。”

“嗯。”

陆期在她身边轻轻坐下，还想去握她的手。

许欢收回手。

“别碰。”

“许欢，我……我喜欢你。”

许欢看她那表情不温不火的，真跟苏黎说的一样，不免戏谑道：“你喜欢我什么。”

陆期说：“喜欢你跟我牵手。”

“就这？”

“喜欢你很多……要我写下来吗？”

“不用。”

陆期凑近了她。

“那，现在，换我追你。”

“你还会追人，”许欢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会什么啊你。”

你会什么啊，你知道我的感觉吗，你又能理解我的感觉吗。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心的，怎么想都是你支配我。

许欢不去看她的脸。如果看了，她眼里的渴望全都会流露出来。

“我会做饭，我还会……”

许欢有点无语。

“不陪你玩了。我回家。”

“我没有在玩。这些都是认真的。”

“行，我不想听你说这些。”许欢站起身。

陆期也连忙站起来：“你能先别走吗？”

可许欢已经准备转身了。

陆期向前一步，忽然扑进她怀里。许欢还是稳稳地接住她，忍下心里越来越强烈的欲望。

“我想抱一下你，”陆期有点想哭，“对不起。”

许欢发愣。

“那天，我没敢跟你说我也喜欢你，让你不开心了……对不起。”

刚才那一下到底是故意的还是……

陆期轻轻脱离她的怀抱，哽咽着说：“谢谢你能来送药。我真的喜欢你。”

她就说了两句话。两句话。

她妈妈不在，许欢已经是她唯一的精神寄托了。许欢……真的要把她的真心拿出来蹂躏吗。而且她也不是什么都有吧。她明明失去了那么多，他们却觉得她什么都有。许欢大概是唯一一个知道她这些事的。

许欢，你把她拽出来又不负责，你过得去不过得去。

“对不起。你走吧。”

看她那表情视死如归，许欢实在受不了了。

陆期忽然腾空，一晃一晃的感觉让她连忙环住许欢的脖子。

陆期落在了床上，面前的女孩咬牙切齿地说：

“给我好好待着。”

随后转身出门。

陆期刚从喜悦中回过神来，她又走了。

是不是做了这样的动作是她仁至义尽，她们的感情就要自此收尾。

“许欢。”

没有人回答。

“许欢。”

继续落空。

陆期忍下眼泪。

为什么想留的人，她永远留不住。

为什么那时候要犹豫。

为什么啊。陆期。

好想她。

以后再也抱不到她了。再受伤，再难受，该怎么办啊。

陆期，你为什么连挽留都不会。她只不过是把你抱回来，你以为她回心转意了。她可给了你所有温柔，你又为什么不能勇敢一点。

陆期还是掉了眼泪。

“啪嗒。”

许欢喘着气进门，小声喊：“我出去买饭又不是死了，你哭什么哭。”

“许欢……”

陆期再次喊她名字的时候，她实在没办法不心软。

“嗯，”看她行走不便，许欢还是说，“药给我。”

“你……你别走了……好吗？”

许欢把饭放在床头柜上，抢过她手里的药给她喷，抬头看陆期抬手擦脸上的眼泪。

靠。那种眼神太难受了。

许欢给她喷好药，说：“吃饭。”

“你要走吗？”

“不走。”

陆期伸手去拿饭盒，打开一股蒸腾的热气。许欢静静地看她的身子，和她那张本该冷淡的脸。

许欢伸手擦干净她脸上的泪。

陆期连忙看她的神情。冷冽的眉眼此刻快要融化，眼里飘荡着成片秋风。

秋风钻进陆期眼里。

“许欢。”

“嗯。”

陆期透过淡淡的水雾，说：“我喜欢你。”

“你说谎了吗？”

水雾凝成泪。

“我没有。”

许欢忽然笑了一下。笑她执着得不像话。而这一笑，让陆期似是抓住了散落一地的思念。

“你不怕我自卑，不怕我脾气不好，还总是说错话吗？”

“不怕。”

“那，我能不能和你一起过冬？”

陆期凑近她，泛红的眼角格外显眼，而她的眼神异常坚定。

“能。”

……

“那我们，真的成了情侣？”

“嗯，”许欢挪了挪位置说，“要不，你躺我身上？”

陆期躺下靠着她，心动如春潮。

“先吃饭吧。”

“就想靠着你。不想让你走。”

久违的心动出现，许欢轻声说：“不走。”

“今晚陪不陪我？”

许欢还没想到她会这么心急。

“我晚上想出去玩滑板，你还伤着，先待在家里吧。”

陆期失落地“哦”了一声。

“吃饭吧。”

“你喂我。”

许欢并没有多少情绪表露，拿起筷子把饭喂给她。然后盯着她鲜嫩的唇。

看起来，有点可爱……

“你不喂了吗？”

许欢把头别过来，继续给她喂饭。

“我主要是有点接受不了。”

陆期立马吃不下饭了：“接受不了我？”

“也不是，不知道怎么说……陆期你跑什么？”

许欢看陆期鞋也没穿就跑出了房间，以为她想哭连忙去看她，才发现她在找面包。

陆期回头，刚好碰上许欢的锁骨。

许欢揉揉她的头：“傻不傻。”

“我想让你吃这个面包。”

许欢的心结又滚了回来。

“吃这个干什么。”

陆期说：“吃了就是接受。”

一时间，许欢笑了，心领神会地接过她的面包。手指相触，两个人都愣了一瞬。

许欢与她十指相扣，随后把她抱起来，说：“现在我可以抱你了。”

陆期笑了，问：“我可以吻你吗？”

许欢有点恍惚。

刚谈，她就这么热情？

“你……你什么时候发现你喜欢女生的？”许欢边走边说。

“不知道。我只对你有感觉。”

“什么时候？”

“在你扭头对沈揽星说话的时候，我感觉你们很亲密，心里不舒服。”

许欢笑着把她放在床上，说：“知道啦。吃饭。”

陆期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你喂我。”

“嗯。”

许欢看她的眼还是红的，边喂饭边默默想着该怎么哄她。许欢甚至不知道说个什么她会笑。

“现在好点了吗？”

“好多了。”

她可是我女朋友。她是我女朋友。许欢一直想着。

“你手举累了吗？”陆期望着她关切地问。

许欢别过头，小声说：“不累。”

“我自己吃吧。”

“行。你……慢慢吃。”

靠，有点自责是怎么回事。刚才是不是对她太凶了。许欢可记得，她因为自己出去没交代而偷偷掉眼泪，许欢这死要面子的人要不要说抱歉？要不要说？说了会不会产生什么误会，或者隔阂？关键是许欢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真尴尬”，然后两个人尴尬地笑笑，还是老老实实认错，别让陆期以后心里过不去？

“许欢。”

“嗯。”

“你看我嘛。”

许欢又看向她。又感叹一遍她真漂亮。

“刚谈恋爱，我不知道该干嘛。”许欢还是坦白。

“我初中遇见的那些情侣，都接吻了。”

“你……你还是想？接吻？”

“不可以吗？”

好像可以。不过你好心急。

许欢又开始思考，怎么对陆期说，不太喜欢这种做样子似的谈恋爱。

“那或者你抱我。”陆期说。

这个许欢还能接受。现在她靠近了陆期，伸手轻轻抱住她。

真是丢人，刚摸到她的身子，许欢的感觉就上来了。这种清冷的人被许欢搅得炽热的感觉谁顶得住啊。

陆期也抱她，还往她怀里蹭了好几下。每蹭一次，许欢的心跳就要快一次。

好神奇的感觉啊，这就是谈恋爱的甜头？

现在陆期安生下来了，许欢仍是紧绷，心底在不断挣扎。她很想伸手做点什么，可总不如之前那样自然。她可以用眼睛对陆期说出我爱你，但她说不出口。

“那个，你吃完了，我回家吧？”

陆期轻轻松开她，坐起来依依不舍地说：“这么早就要走了吗？”

“嗯，”许欢站起身，“我回家想想。”

陆期也准备起来送她。

“你有伤，别送了。”

“我想送。”

许欢也不作声，伸手扶她起来说：“行，你站门口。”

“我还想抱你。”

许欢的嘴角又扬了起来。对于这个黏人的女朋友，她怎么能不抱呢？

……

“再见，我去广场。”

“好。你一定……要多跟我联系。”

“咱俩家离得不挺近嘛。”

“在网上也要聊。”

许欢笑着摸摸她的头，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