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病娇弟弟亲哭后
第5章 好复杂的关系
作者:秋逸字数:3601
发布时间:2024-10-03 00:12:00
客厅一团糟,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不用想都知道在他来之前这里经历了一场‘恶战’。
方鹤白低着头靠在墙壁上,在钟礼印象中,这位雇主可是出趟门能换三四套衣服的人,现在却一脸颓然,身上衣服皱皱巴巴,发型也散了,脖颈上有几道红印,像是被指甲划伤的。
弟弟方眠予也好不到哪里去,捂着胳膊蹲在地上,指缝中不停地有鲜血流出,视线直勾勾地望着楼梯口的男人。
明明长了一张清新的五官,可浑身上下都是反骨炸毛的气息,眼底藏着与年龄不相符的狠厉。
钟礼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落在楼梯口那个身材挺拔的男人身上,微微一愣。
这是他第一次谢辞,这个方家的男小妈。
与他想象中的截然不同,谢辞长了一张生人勿近的刻薄脸,眼皮撩起来时,瞳孔涣散着,好似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
两兄弟听到声音,扭头看到季雨时,皆是一愣,
“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在这儿?”
两人异口同声,方鹤白是惊讶,方眠予则是心虚,但转念一想之前那事都是他哥指使的,季雨时就算伤心也跟他没关系。
“我今天要是不来,又怎么能知道你们俩人下作的手段呢。”
季雨时重重抹了一把眼泪,一步一步地走到方鹤白面前,仰头倔强地问:“是你让他这么做的?为什么啊?你明明可以直接告诉我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
说到这里,他嗓音消了下去,好像懂了什么。
就连钟礼这个局外人都明白了这里面的逻辑,季家和方家世代交好,季雨时又是季家的独苗,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
方鹤白不喜欢他,但又想利用季家的人脉和资源,所以他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就是让季雨时主动喜欢上别人。
一时间,客厅出奇的安静。
方鹤白低垂着眼眸没吭声,像是默认了,方眠予早已没了心虚的情绪,谢辞则像个无关紧要人员般冷眼旁观。
谁都没有打破这份诡异的宁静。
哎,真是豪门多恩怨啊,钟礼深深叹了口气,暗自摇了摇头。
又到了他这种工具人出声的时候了,他怎么这么悲催!
别看他在心里疯狂吐苦水,表面却是面无表情地走到了伤势看起来最严重的方眠予身旁。
“二少爷,我先帮你包扎一下吧。”
方眠予看到是他,脸色稍微缓和了些,忽然想起来谢辞也受了伤,于是起身拉过谢辞,对钟礼说;“你先给他包扎吧。”
谢辞不动声色地收回手,他个子比方眠予还高一点,眼皮半吊着,嗓音冷冽,“不劳二少爷费心。”
对面的方鹤白看到方眠予触碰过谢辞的那只手腕,眯了眯眼,如果不是季雨时在旁边,他早就冲过去了。
方眠予刚才和他哥争执时,不小心划伤了谢辞手背,一直内疚着,即使现在被谢辞晾在一边,他也不生气。
钟礼瞄了一眼谢辞手背上那道微小到看不见的伤口。
钟礼:……活了两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季雨时迟迟没有等到回答,他抬头看去,方鹤白的目光紧紧跟着谢辞,没有给他半分。
像是嗤笑自己这么多年感情都喂了狗,季雨时扯了扯嘴角,“好,就当是我自作多情,以后也不用往来了。”
季雨时转身离开的时候,钟礼看到了他甩出去的两滴泪水。
如果方鹤白不是自己的雇主,他真想骂他!
放着季雨时这么一个活泼有趣的人不喜欢,非要觊觎自己的小妈,瞧瞧这是人干的事儿嘛!
奈何钟礼也只是拿钱办事,不能随意发表言论。
这时,谢辞视线在两兄弟身上来回转了一眼,抬脚往门口走去,丢下一句,
“你们继续。”
钟礼:???啥情况啊?
方鹤白与方眠予对视了一眼,还是方鹤白先反应过来,连忙拉住谢辞手腕。
“你去哪儿?”
谢辞目视前方,言语间满是淡漠,“我去哪里,不需要告诉你吧?”
这下轮到方眠予愣住了,疑惑又小声地问:“你们俩个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
他今早推开他哥房间门就看到两人躺在一张床上,以为两人早就在一起了,所以才很生气。
这句话像是戳到了方鹤白的痛处,他脸色沉了一瞬。
谢辞冷哼了一声,强硬地抽出手腕,讥讽道:“在一起?”
“你见过谁家大孝子在父亲刚出殡不久跟小妈在一起的?”
“谢辞!”方鹤白咬牙低吼一声,话语也不留情面,“呵,这么说来,昨晚在身下叫声放浪的是鬼喽?”
我靠!
钟礼睁大了眼睛,竭力克制自己的表情。
这个谢辞身材这么猛,竟然是下面的?!
谢辞淡淡看了他一眼,视线在他额头结痂处停顿,“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想没人比你更清楚了。”
听着两人打哑谜似的对话,方眠予更不明白了。
所以到底在没在一起啊?
钟礼也想问,带他不敢。
谢辞离开后,客厅里只剩三人,方鹤白没有跟方眠予继续对峙下去的精力,匆匆让钟礼给他消了毒就出去了。
方眠予靠在沙发上,将胳膊上的伤口撩起来,钟礼取出酒精给他消毒。
“钟医生,让你看笑话了嘶——!”
酒精刚碰到伤口,他就疼得龇牙咧嘴,全然没了刚才的气势。
“忍着点,很快就好。”钟礼手上速度加快。
包扎完后,方眠予出了一身汗,“哎呦真是疼死我了,我哥下手这么重啊……”
他小声咕哝着,眼眶不自觉红了,语气莫名委屈,与之前蛮横无理的样子截然不同。
“钟医生,这个不会留疤吧?留疤也太丑了……”
钟礼没想到他还挺在乎形象,宽慰他道:“不会,每天按时上药,不要见水。”
方眠予缩在沙发里,双臂抱着膝盖,看着收拾医药箱的钟礼,突然问:“你觉得他们在一起吗?”
钟礼脚步一顿,确定他是在问自己后,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也是今天才知道表面上光鲜亮丽的方家,背地里竟然这么乱。
看着钟礼茫然的样子,方眠予也意识到问错了人。
钟医生是局外人,什么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他突然眼前一亮,坐了起来,目光炯炯有神地看向钟礼。
“钟医生,我能给你讲个故事吗,我有个朋友最近遇到了点困惑……”
钟礼余光瞥到他的动作,眉梢一挑。
好TM经典!我有个朋友……
不过这瓜都送到嘴边了,就没有不吃的道理了。
钟礼又坐了回去,静静听他讲,时不时轻微颔首回应。
大概就是方眠予因为父亲带给他的童年创伤,从小就觊觎哥哥方鹤白的东西,包括有些人,比如——谢辞。
钟礼看破不说破,“那你跟季家那位是……?”
方眠予突然有些心虚地顶了顶腮帮子,“谁让他整天跟在我哥后面,我都没和我哥走那么近……”
“所以你就去勾搭人家啊?”钟礼汗颜。
“我……”方眠予想辩解都找不出理由来,最后干脆泄气了,“反正我也没成功,他也不喜欢我。”
见钟礼不说话,方眠予讪讪地问,“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那他哥也做错了,要错一起错,方眠予这样想。
钟礼想起季雨时刚才泪流满面的样子,暗自摇头,他总不能直接说实话吧,这样容易饭碗不保。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觉得方眠予应该先认清自己的情感,“二少爷,你是讨厌谢辞跟哥哥接触这个行为,还是真的单纯只想霸占哥哥的东西?”这两者是截然不同。
果然,此话一出,方眠予少见地沉默了。
钟礼看到他的表情后更加印证了心中猜测。
“我……”方眠予像是陷入了这个思维里面似的,半天都在愣神。
小的时候父亲总是偏心,每次有好的东西都让给哥哥,他甚至一度感觉自己不是亲生的,于是就生起了恶劣的心思,后来渐渐成了只要是哥哥的东西,他不择手段也要抢到手。
时间一久,他眼里只能容得下哥哥,任何人都不能接近哥哥。
方眠予有段时间很不理解自己这种行为,于是将它归结为“他只是看不惯哥哥,讨厌哥哥”,所以才想要掠夺。
临走前,钟礼留下一句,“其实你应该给季雨时道个歉。”
道歉吗……
方眠予在心中摩挲着这句话。
出了大门,钟礼远远看到两道身影,走近一瞧,竟然是谢辞和季雨时。
两人站在一起,一高一低,不知道在说什么,谢辞伸出手递给他一张纸巾,季雨时擦掉眼泪,吸了吸鼻子。
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还有些般配。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只听到方鹤白喊:“谢辞!”
钟礼急忙甩掉脑海里的想法,与方鹤白擦肩而过。
谢辞加到了季雨时的联系电话,听到方鹤白的声音后,脸色随即一沉。
钟礼坐上车,透过后视镜看到距离越来越远的三人,心中感慨万分。
对情感懵懂无知的弟弟,被人强制爱的小妈,还有无辜受伤的他——季雨时。
好复杂的关系!
——
另一边,许翊懒懒地靠在书桌上,夕阳沿着白净的墙面照进来,管家站在门口慈祥地看着他,屋里一片安静祥和。
桌子上放着一份资料,那是他让人查到关于钟礼的个人资料。
没有问题,上面记录得很详细,从小学到大学,甚至还有同学给钟礼的留言,以及他工作后获得的荣誉奖项,统统没有疑问。
从小在福利院长大,性格较为孤僻,所以身边也没什么朋友,是个背景相当干净的人。
唯一不符合资料的一点就是左撇子。
生理习惯是不会有假的,也不会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突然改掉。
许翊指尖敲着桌面,思绪翻飞,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平直的唇角勾了勾。
钟礼成功勾起了他猎奇心理。
吃过晚餐后,管家照常给许翊受伤的手上药。
“啧,是最近天气太热了吗,这伤口怎么还不见好?”
管家看着许翊受伤的右手,皱了皱眉,“需要让钟医生来一趟吗?”
许翊看了一眼时间,回想起上次钟礼来时眼下发青的黑眼圈,喉结滚动,说:“不用,太晚了。”
管家手上动作一停,略显诧异地瞥了一眼自家少爷,“哦……那要不打个电话问问?”
许翊没拒绝,管家觉得有希望,看来他的猜想是对的,自家少爷果然对钟医生与旁人不同。
许翊轻咳一声,撇过头去,“看你吧。”
管家心中一喜,急忙去摸手机。
钟礼回家补了一会儿觉,起来洗了个温水澡,赤裸着身子刚从浴室出来,沙发上手机就响了。
他走过去,按下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