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保持距离

就当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尴尬的时候，医生推着刚做完检查的赵昭楠出来。

苏越凌走近，医生摘下口罩：“病人腹部遭遇重击导致胃出血，修养几天就可以正常进食了。”

苏越凌明显可以感觉到蓝菁好像有意躲着自己，她很郁闷。

不过蓝菁还是很贴心地安排好了护工照顾赵昭楠，然后说要送苏越凌回家，苏越凌看着嘴唇发白的赵昭楠，虽然面前的人脸上是厚厚的妆容，但她的确是那个热心又勤奋的学习委员。

想到蓝菁好像很抗拒自己的触碰，她选择留下来陪赵昭楠。

两人在病房里坐了很久，赵昭楠忽然开口：“越凌，对不起啊……我真的不知道她是你姐夫……”

苏越凌看向她，神色似乎很不高兴：“就算没有你，张世杰还是会出轨的，是他对感情不忠，这件事的主动权一直都是在他那里。”

赵昭楠低头，双手交叉扣着自己的指甲。

苏越凌还想问什么，忽然病房门被打开，一群化着浓妆，满身香水味的女子走进来。

“小楠啊，你没事吧？”

“靠，不是跟你说过见到就跑吗？”

苏越凌听着她们七嘴八舌的觉得很吵，于是走出病房。

不过很快其中一个就走出来，那女子相比于其他人更年长一点，她坐在苏越凌身边：“听说是你把小楠送到医院的？”

“嗯。”

“谢谢你啊，不过我搞不懂，你不恨她吗？”

苏越凌转头：“恨她干什么？”

女子满脸震惊地看着她：“因为她勾搭你姐姐的男人啊！！！”

苏越凌忍俊不禁：“张世杰这样的人？随便谁都可以把他勾走，这么便宜的男人我姐也不需要！”

女子哈哈地笑着：“不愧是千金大小姐，有肚量！我叫阿红，看在你把小楠送到医院的份上，以后你来我哪里喝酒都免单。”接着递过来一张名片，职位是一个酒吧经理。

苏越凌看向她：“你从哪里把赵昭楠带来的？”

阿红犹豫了一下：“这个……你还是问她吧。”

不一会儿这群咋咋呼呼的女子终于走了，苏越凌走进病房。

“她们……是有点吵，不过都是很好的人。”

苏越凌只是开门见山地问：“你怎么会……和她们一起工作？”

赵昭楠偏头：“他们把我送进去那天，我借口内急，跑到树林里面逃了。”

苏越凌只是看着她：“然后就遇到了她们？”

赵昭楠发出一声绝望的笑：“我知道我有很多工作可以选择，可以用体力养活自己，可是……”赵昭楠看向苏越凌，眼里带着泪花，她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不甘心，我想挣钱！我想翻身！！我不愿意一辈子在温饱线上挣扎！！！”说完这些，她又难为情地低头，过了好久才缓缓说出：“可是……还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苏越凌只觉得心头一颤，她轻轻地问：“那你……还想继续读书吗？”

赵昭楠错开与苏越凌对视的眼睛：“现在还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吧……”

苏越凌继续问：“如果你现在开始准备高考，有多少把握可以考上你理想的大学？”

赵昭楠挺苏越凌的语气很坚定，抬头与她对视。

苏越凌面无表情：“之前我就问过你这个问题，不过那个时候我自己手上也没有多少钱，现在可以了。”

赵昭楠试图笑着跳过这个话题，但是苏越凌制止道：“我最后一次问你这个问题，想好再回答。”

赵昭楠低头，随后抬头，眼神里不再是逃避的闪躲：“我一定可以考上清州大学，拼了命也会！！！”

苏越凌对她微微一笑：“这几天你好好休息，开学准备回学校。”

“可是我的学籍……”

苏越凌回到家之后和周玥商量了一下关于“帮潘素赎罪”的事情，对于作为给学校捐了不少善款的大善人周玥来说，找回一个学生的学籍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周玥爽快地答应了。

赵昭楠从医院出来之后就住进了苏越凌花苑小区的房子，这套房子事三室一厅一厨房，两个人住也绰绰有余，而且赵昭楠住进来之后还主动承包下了所有家务，就连家政阿姨也辞退了。

这天苏越凌晚上打游戏，睡到了中午，醒来的时候赵昭楠已经做好了早餐。

苏越凌洗漱好走出卧室就看到赵昭楠坐在桌边，笑着看向她：“越凌，吃饭了。”

苏越凌走过去，坐下：“你之前说数学题做着有些吃力，我也不会教人，我帮你报了吴老师的班，你下午三点去到上课的地方就好。”说完就把上课地址给赵昭楠发过去。

赵昭楠支支吾吾了一下：“那个……吴老师的课，应该很贵吧？”

“假期特训班，不是一对一辅导，也不贵。”

赵昭楠低头，又问：“那……是多少钱？”

苏越凌往嘴里送自己爱吃的菜：“你别想着不去哈，钱是不能退的。”

“可是……可是……“

苏越凌有些着急：“别可是了，我下午要出去一下，你记得拿上钥匙。”

赵昭楠低头，往自己嘴里扒饭。

苏越凌拾掇了一下自己，一下楼何云初就在楼下等着了。

苏越凌见她往楼上看，疑惑问：“你在看什么？”

何云初开玩笑道：“看你那个盼着你回家的小宠物啊！”

“嗯？？？”苏越凌刚想说自己没有养小宠物，何云止就解释：“赵昭楠。”

“云初——不要乱说，她只是需要一点帮助……”

何云初笑着给她开车门，坐进车里，神情恢复了一些严肃：“你听说了吗？”

“什么？”

“他们圈子里都在传越绾姐原谅那个渣男了？”

“什么？？？”

何云初发动车子：“你没听错，据说那渣男死缠烂打，没脸没皮地求原谅，很少又女孩子能不动容的。”

苏越凌打开手机，给苏越绾打去电话，何云初不用看也猜出了她在和苏越绾打电话，道：“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啊！？

苏越绾接通了电话。

“姐。”

“怎么了？”

“听说你和张世杰又和好了？”

苏越绾解释：“他向我保证过了，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苏越凌下意识揉了揉额头：“他说不会再犯了你就相信？”

“越凌——人都会犯错的嘛！！！”

苏越凌气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她怕自己不受控制说出什么伤害姐姐的话，于是挂了电话。

何云止用余光瞟了她一眼：“气着了？”

苏越凌嘟囔道：“气炸了！！！”

何云初微微一笑：“越绾姐有自己的考虑，你要相信她。”

苏越凌往后一靠：“但愿吧！”

她不禁想：“她会不会也很生气？”

“对了，最近这么都不见云止一起出来玩？”

“我也不知道，总是神神秘秘的，问也不说，懒得管他。”

苏越凌想到顾锦程身上那个情侣款项链：“他会不会……谈恋爱了？”

何云初一脸无所谓：“就那个幼稚鬼？有人能看上他我还得烧香拜佛了！”

陪何云初逛了很多地方之后，她给蓝菁发了好几条信息又打了很多个电话，但都没有回应。

苏越凌在自己房间里待到了凌晨，还是很担心蓝菁，于是从床上弹起来，套了一件外衣就打开门出来。

赵昭楠正在客厅看书，苏越凌微微皱眉：“这么晚了还在看书？”

“哦，对……今天听了吴老师的课，发现自己好久没有投入学习状态，解题很生疏，想着把课本从头再看一看。欸？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

“对，今晚我应该不回来了。”

赵昭楠面上有些担忧，但是正要问她去哪里的时候苏越凌已经走出门并且关上门了。

她来到蓝菁家，怀着忐忑的心情按响了门铃，过了很久，她才隐约听到里面传来家具摔地上的声音，直到蓝菁踉踉跄跄地打开了门。

“你……”苏越凌看着脸颊通红的蓝菁，皱了皱眉：“怎么喝这么多？”

蓝菁微笑着想要像以前一样摸她的头顶，但是好像有什么思考，又把手放下去了，微笑道：“没什么，赚了点钱，高兴！！！”

“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没什么，我陪你喝点？”

蓝菁愣愣地看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我不喝了，这么晚了打车也不安全……我叫小钱来接你……”说完蓝菁就去摸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机，但是因为喝醉了，她根本没办法摸到手机，手机掉了两次，她才勉强拨通了一个电话。

可是下一秒，苏越凌的手机响起。

蓝菁按了好几次才挂断，嘴里还嘀咕着：“打错了……”

苏越凌看着频幕上自己给她发了好多信息但是没有任何回应，好不容易拨回来一次又还没等自己接通就挂断的记录，心里感觉到一股莫名奇妙的委屈：“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苏越凌眼中带着泪花看着她：“你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吗？”

蓝菁似乎是要抬手要给苏越凌擦拭泪水，但是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又落下，只是淡淡地回答：“我没看到。”

苏越凌看着她闪躲的样子，哭着质问：“上次、上上次，你都知道我很认真是吧？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

蓝菁扶着桌子坐下，手肘撑着桌子，虽然穿着宽松的厚卫衣，但是背部流畅的线条还是一览无余。

蓝菁坐下，视线依旧放在手机屏幕上，嘴里嘟囔着：“小钱的号码……”

苏越凌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一个箭步冲上前，捧住蓝菁的脸，弯腰吻上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蓝菁先是瞪大了眼睛，而后挣扎着推开苏越凌。

苏越凌力气本来就比蓝菁小很多，被蓝菁用尽全力地一推，直接摔在地上，后腰正好抵在沙发上，被摔得很疼。她微微抬头，盯着蓝菁的眼睛。

只见蓝菁眉头紧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下意识抬手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嘴唇，而后站起来。

苏越凌以为她至少会把自己拉起来，没想到蓝菁只是站起来，转身就走进了洗手间。

苏越凌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挣扎着站起来,扶着自己的后腰往里看了一眼，只见蓝菁正用冷水往自己脸上泼。

苏越凌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四角的棱锥刺进去，然后还反复旋转让伤口不断撕裂。

苏越凌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家的，只记得回到家的时候赵昭楠还没有睡觉。

不知道过了几天，她给蓝菁发了无数的信息，打了无数个电话，但是都没有得到回应，她于是准备到公司去，解释也好，认错也罢，她只希望蓝菁不要不理她。

她来到蓝菁办公室外面的时候李秘书在工位上，她笑着和苏越凌打招呼：“小苏，你好久没来了啊。”

“她在里面吗？”

李秘书点点头，小声说：“她最近好像有点心情不好。”

苏越凌思索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做了很久的心里建设才去把自己的大拇指放在指纹锁上，可是门并没有打开，而是提示：“指纹错误！”

苏越凌不信似的又是了一次，依旧是错误提示。

小李走出来解释：“哦，对了，蓝总前几天重新录入了指纹，我先帮你开吧。”

苏越凌强忍着鼻尖的酸涩：“不用了，她忙的话，我改天再来吧。”

“既然是错误，那就没有必要再进去了……”苏越凌这样告诉自己，默默转身离开。

从那次之后，苏越凌再也没有给蓝菁发过一条信息，也没有打过一个电话，只是会忍不住在蓝鲸科技的公众社交账号上悄悄看一看蓝菁的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