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偶遇

苏越凌回到家的时候赵昭楠已经做好了饭菜，苏越凌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难受，只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她对着赵昭楠微微一笑：“怎么做这么多菜啊？”

赵昭楠抠着手指：“没……没什么，就是新学会了几道菜，想做给你尝尝。”

苏越凌看着桌上的水煎虾饺，泪水忽然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不过她还是不动声色地坐下，尝了一口，味道居然和蓝菁做的有些类似。苏越凌只是把虾饺放进嘴里，竟然忘记了咀嚼。

赵昭楠见她不对劲，连忙也夹了一个放进嘴里，自己尝了一下是这个味道没错，不过还是小心地问：“不好吃吗？”

苏越凌缓过神来，开始咀嚼，又下意识夹了一块红烧肉，想到赵昭楠还要准备高考，于是有些大声地说：“好吃，但是你以后不要再在做饭上下心思了。”

赵昭楠只是低头，这个动作让苏越凌觉得很像在父亲面前的母亲。

苏越凌意识到自己声音有些大了，于是解释“时间不多了，你只要弄好学习的事情就好，明天开始家政阿姨会来。对不起，我刚刚都没意识到……我不是故意要吼你的。”

赵昭楠连忙回答：“我……我知道……”

对于苏越凌来说，这依旧是一个凌晨还睡不着的夜晚，她一个人站在阳台吹风，看着街道从灯光闪烁到人来人往，一想到和蓝菁的点点滴滴还是会很难受。

接下来的日子，苏越凌几乎和赵昭楠都是两点一线，除了回花苑小区休息就是在学校。苏越凌感觉自己只要一停下来就会想起蓝菁。

直到高考结束，苏越凌没有了可以填满生活的事情，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想起蓝菁。她直到蓝菁不喜欢自己，也告诫自己不要再喜欢她，可是在姐姐的朋友圈里看到有关蓝菁的信息还是回下意识地多看几眼。

这天她又在阳台上看着蓝菁昨晚参加“姐妹局”的照片，忽然有人敲门，是苏晔的助理，也是苏家的管家陆炳。

苏越凌走过去，微微点头道：“陆叔！”

“我来确认一下关于你大学的事宜，我好联系那边的学校。”

两人正说着，赵昭楠走过，苏越凌看向她：“你想跟我一起去吗？”

赵昭楠一时有些懵：“去……哪儿？”

“出国。”

赵昭楠忙拒绝：“不……不用了。”

苏越凌又看向管家：“就按爸爸的意思吧。”

“这张副卡的额度暂时是五百万，如果不够的话您直接联系我调高就行了。”

苏越凌接过卡片：“好。”

陆管家又跟苏越凌确定了一些事项之后就离开了。

苏越凌揉了揉额头，抬眼就看到了穿着一件已经洗得发白的扯衫的赵昭楠，心想：“都忘了给昭楠买几身衣服了，按照她的性格，只要还有穿的，是不会买新衣服的……”想到苏越凌就行动起来：“昭楠，要不要陪我去买衣服？”

赵昭楠一听是陪苏越凌去，马上答应：“好。”

两人去了一家比较知名的专卖店，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店员走上前：“您好，请问需要点什么？”

“给我们看几套衣服。”

赵昭楠一听苏越凌说“我们”连忙拒绝：“我……我就不用了！”

苏越凌对店员道：“去吧。”然后坐下，抬眼对站着的赵昭楠道：“反正不花咱的钱，坐下等一会儿吧。”

苏越凌坐着呆呆地坐着，忽然很想知道蓝菁在干什么，于是下意识地拿出手机，在一切或许能得到蓝菁的最新信息的地方浏览了一会儿，可是还是没有新的消息。

“两位女士，要不看看这几件？”

苏越凌抬头，站起来随意看了一眼，挑了两件，对赵昭楠道：“昭楠，你觉得这两件怎么样？”

赵昭楠认真地点点头：“很好看。”

苏越凌把衣服递过去：“那你去换上试试？”

“这……”赵昭楠看着苏越凌手上的衣服，迟迟不敢伸手。

店员见状也帮腔：“您朋友挑的这两套真的很适合您，您的身材这么好，穿上肯定特别合适。”

赵昭楠看向苏越凌，苏越凌温和地笑着：“去试试嘛。”

赵昭楠看向那两条裙子，小心翼翼地接过来。

店员笑着带她去试衣间：“请这边跟我来。”

很快，赵昭楠就穿着一套渐变粉的长裙出来，苏越凌歪头看了一下，问店员：“还有小一码的吗？”

店员笑着回答：“有的，我这就拿来给您试试。”

赵昭楠在换衣服的时候看到了裙子的价格，她有些难为情：“越凌，太贵了。”

苏越凌看都没看一眼吊牌，只是盯着她：“那你喜欢吗？”

赵昭楠吞吞吐吐地道：“不……不喜欢。”

苏越凌走过去，扒拉起衣架上的衣服：“那再看看别的吧……这件这么样？”苏越凌又拿了另一条不同风格的裙子。

赵昭楠一看价格：“不……不了，还是这一条吧……”

苏越凌自动忽视赵昭楠对于价格的担忧，给她选了几套衣服，大约刚刚五位数出头。接着又给自己选几套，穿着选中的最后一套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赵昭楠依旧说：“好看，这套也好看。”

“真的吗？”苏越凌走到试衣镜前面摆弄了一下裙摆：“每一套你都说好看。”

赵昭楠满脸真诚：“可是你穿哪一套都好看啊！”

旁边的店员也附和道：“您的身材和气质十分出众，确实像您朋友说的一样，穿什么都好看。”

苏越凌的身材很长相的确都是就算穿着一样的校服都能在人群中一眼就被认出来的程度。

她对着赵昭楠微微一笑：“那我就听你的，给我都包起来吧。”

“您好，您今天一共消费十万八千六百，这是您的小票。”

苏越凌拿好小票就要往外走，赵昭楠忽然愣在原地。

苏越凌拍了拍她的肩膀：“发什么呆呢？”

赵昭楠从发呆中缓过神来，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购物袋：“没……没什么。”

苏越凌把自己手中的购物袋提在同一只手上，一只手搂上赵昭楠的肩膀：“我都饿了，你请我吃饭吧？”

苏越凌直到赵赵楠前几天去做家教应该是有些钱的，为了不让她有欠自己的感觉，决定让她也花一点钱。

“好啊，你想吃什么？”

“嗯——就上次那家干锅吧，我记得你也挺爱吃的是吧？”

赵昭楠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站在店门口等车，忽然有人拍了拍苏越凌的肩膀。

她回头一看，是佐伊，她身后跟着一个目测至少两米的白人保镖。佐伊微微低头问：“你这么在这儿？”

苏越凌展示了一下手里的购物袋：“买衣服啊！”

佐伊只是指了指身后：“我妈咪名下的品牌，她让我来看看。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苏越凌回答：“去吃饭。”

佐伊微微一笑：“正好，我要去和蓝菁一起吃饭，一起去吧。”

苏越凌立马拒绝：“不去！！！”然后解释：“我和朋友约好了，你们……”

正在这时候一辆加长版林肯停在几人面前佐伊发挥出她那不顾人死活的热情，推着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塞进车里。

佐伊看了一眼苏越凌手里的购物袋：“你喜欢这个品牌？正好过两天有个夏季新品的体验时装秀，来不来？”

苏越凌摇了摇头：“没兴趣。”

佐伊坐到她身边：“你就来吧，我觉得你长得就很适合这个品牌，不止可以最先试穿新衣服，还有酬金的！！！”

苏越凌依旧不为所动。佐伊也没有多说。

到地方之后佐伊就带着两人一起进去，蓝菁和两个苏越凌不认识的人一起在里面坐着了。

苏越凌无意中与蓝菁对视一眼，然后把目光转向别处。

其中一个问：“佐伊，这两位是……”

苏越凌微微一笑：“来蹭饭的。”

两人哈哈笑起来。

佐伊解释：“我和蓝菁的朋友。”

其中一个仔细看了看苏越凌：“我猜猜，应该是越绾的妹妹吧？”

另一个接话：“你这么一说……好像眉眼真的很像越绾啊。”

佐伊也认真看了看苏越凌：“你们不说我都没发现。”接着佐伊帮苏越凌把椅子拉出来，请她坐下。

赵昭楠的目光一直在苏越凌身上，苏越凌就安静地听着她们谈论合作的事情，虽然目光有意避开蓝菁，但还是有好几次都对上了。

很快服务员上来了，苏越凌接过饮品菜单，翻开之后先放在赵昭楠面前。

原本假装玩手机的赵昭楠抬头，有些结巴：“你……你喝什么，我来一样的就好。”

苏越凌点了点头，点了看起来还可以的饮品。

这个包间的餐桌很大，本来是可以坐十二个人的。四人在餐桌上聊生意，苏越凌就若无其事地吃着菜，假装自己一点儿也不在意蓝菁也在餐桌上，假装自己已经忘了和蓝菁的一切。她不但自己吃，也不忘给赵昭楠夹菜。

吃饱喝足之后也丝毫不客气地就要离开。

佐伊有些疑惑她都还没跟蓝菁说话，为什么这么急着走。投去疑惑的目光。

苏越凌解释：“我们还有事，谢谢佐伊姐姐的款待啦。”

蓝菁终于开口：“小钱就在附近，我让他送你回去？”

苏越凌依旧没有与蓝菁对视，只是说了一句：“不麻烦了。”就走了。

可是刚走出包厢苏越凌就跑进了洗手间，她很难受，但是一直忍着，装作什么事没有的样子。可是一离开蓝菁的视线，一放松下来忽然觉得胃里都在翻腾。

她跑进洗手间隔间里关上了门，吐得昏天黑地才出来，在洗手台漱口，赵昭楠轻轻拍着她的背：“你怎么了？是不是因为吃到什么了？”

苏越凌摇了摇头：“可能是胃本来就不舒服……”她说着，忽然从镜子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蓝菁就站在她身后。

苏越凌匆匆冲了一个手就走出了洗手间。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不受控制的难受，只是看见蓝菁就会想到以前，虽然她心里无数次地告诉自己蓝菁对自己好没有那种喜欢，告诉自己蓝菁可能很讨厌她，可是她还是忍不住难过。

她撑着不让眼泪落下来，半夜又到阳台悄悄喝酒，也不奢求就能够带走那些讨厌的想法，只是觉得喝醉了更好入睡。

冷风吹过，阳台的门也开了，赵昭楠走出来。

“一个人喝酒也不叫我。”

苏越凌下意识地用手背擦了一下脸上凉凉的东西。

“我吵到你了吗？”

赵昭楠摇摇头：“没有，我也睡不着。”

“为什么？”

赵昭楠微微低头：“可能……因为买了那些衣服吧。越凌，你对我这么好，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苏越凌在赵昭楠眼底看到了某种说不出来的热烈，她只觉得这种热烈让她看了很不舒服，于是微微低头，接着用开玩笑的语气道：“我不用你报答，这些就当是替潘素赎罪的吧。”

两人各怀心事，在阳台上对饮，喝到起兴还学古人作诗。

喝了一整瓶伏特加之后，赵昭楠有些迷糊地说：“我知道你为什么喝酒。”

苏越凌给自己满上之后笑着问：“为什么？”

“因为……蓝总。”

苏越凌愣了一下，问自己：“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随即下意识否认：“不是！！！”

“那你为什么总是看着和她的聊天记录发呆，还有……你总在关注蓝鲸科技的网站和账号……”

“不是！……”苏越凌想不出什么理由，只是否认：“我才没有！！！”

两人都喝醉了，虽然意识还没有混沌，但是走路都是跌跌撞撞的。

苏越凌依旧没有睡着，她回想起蓝菁重新给办公室录了指纹，想起今天她看自己时那种冷漠的表情。默默发誓：“从一开始就是我一厢情愿，我没有资格责怪她。一开始……一直以来……都是我错了。苏越凌，不要再去打扰她了……”

一墙之隔的赵昭楠一样睡不着：“赵昭楠，她只是可怜你，她不是你该觊觎的人。认清现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