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紧急

来的人没有送信，送的是口信。

马蹄才在草皮上，一点多余的声音都没有。杜晏认识这个人，就是将军帐前点侍卫。

虽然没有说过话，但是还是和杜晏混了个脸熟。

那人神情很是慌张，一身铠甲上也是沾满污泥和鲜血。

鲜血已经变成了紫色，显然是过去了很久。

他慌慌张张的说着话，杜晏也是心神不宁地听着。听了一半，就急忙让杜孤集合士兵准备返回军营。

杜晏：“杜孤！集合能集结的士兵整装待发！”

这么突然是事情，居然一点预示都没有。

被捆在马车后面的人，露出了得逞的笑容，笑出的声音就像是最后的胜利者。

杜晏其实心里早就觉得这个人很奇怪了，只是没有再快一点。若是再快一点，就不会是这样的猝不及防了。

他们就在出山口，军队陆陆续续地出来，速度对于他们来讲已经很快了，但是现在军事的状况很差，杜晏没有太多的时间等待。

就算是一刻不停息地驾马往回赶，也要花上三日的时间。

杜孤清点了人数，已经有了小一万的人赶出来了，杜晏等不及了，临时决定就带着这些人先赶回去。

为了速度，也只能先带骑兵回去，杜孤留在这里带着剩余的人回去。

这里的一万多人是姚斯他们派来的，他那里也有战事，但是暂时还没有收到消息说有什么问题，所以先解决当下的事为重。

杜晏带领骑兵三百人先往回赶，杜孤看他走后，派人向姚斯和祁盂那里捎口信，询问那里的情况。

按理来说，他们那里应该已经开始打了，这些事应该是都撞到了一起，不然也犯不着这么大动干戈。

杜孤看向那个狼狈的俘虏，又派了一个人跟着，“把这个人带回去，交给左护军，说不定在他那里还能有点用，当个人质也好。”杜孤扭过头，不想给他脸色看。

“若是此次，任何一个人出了意外，你都生死不得！”杜孤已经不是那个喜欢躲在杜晏身后的人了，在哥哥不在的时候，也该自己独立了。

杜孤骑在马上，看着他们集合队伍。

杜晏嘴巴里小声嘟囔着：“军营一定要守住，若是大营都亡了，我该往哪里护送这些东西。”

殷有归现在的情况还不算是最坏的，但是也算事很致命的。

军营里剩下的兵都是一些新兵，有些武器都还不会使用，甚至有的都是现场现学现用的。

殷有归若是当时能早一些判断出，估计也就不会让他们把这些精兵和老兵带走了，好歹不会全部都带走没剩几个。

殷有归在军帐里翻到了先前杜晏练兵时穿着的盔甲，虽是有一些不太合身，但是总体来说还算是行动自如了。

还好不是什么鲜艳和明显的款式，不然还不好站在队伍了领兵指挥。对方只会追着你打，自己要是现在再没有能力指挥了，就真的扛不了几天了。

步六孤寒这一次没有带来火药，这对殷有归来说也是惊喜吧。如果有火药，就根本不需要守了，直接就连营地都烧了。

殷有归原先还在庆幸着，大衍军的军营还算是保守，外来人也很难发现，但是今日就在为自己的疏忽买单了。

就像自己很容易发现了步六孤的军营一样，自己也是完全展露在外的，若非是我军的巡视严密，估计早就来犯了。

但是也要感谢七阴沟这块地方，算是易守难攻的好地方，步六孤寒这几日不断地用兵，想要快速结束战斗，却一次次地失算了。

没有火药，他们确实失去了很多的优势。

熬了三日，双方是打打停停，夜间偶尔也会有些偷袭的事发生。

毕竟步六孤寒的兵力也只能和大衍军抗衡，这一点步六孤寒心里不乐意也没有办法。

谁让自己之前的那一战失败了，父亲又在赤柳附近开战，兵力也不会给自己很多。

双方耗了好几日了，最后还是一场决胜战。

军营的闸门也已经被羽毛箭戳成了刺球，木头的围栏也被火烧得一块黑一块褐色的，摇摇欲坠。

殷有归也是几夜没合眼，生怕这一些新兵会出什么事。

一早外头就响起了号角的声音，应该是步六孤寒集结的号角声。

殷有归料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最终都会有双方耗尽耐心的一天，一战定胜负必会出现。

殷有归灰头灰脸的，身型消瘦，已经撑不起衣服，更不要说外头的盔甲了，像是提线木偶一样晃来晃去，踉跄了半天才站起来。

打开了军营的闸门，众人列队，提起剑，拿起长矛，准备最后的誓死而归。

殷有归也拿来了之前熟悉的那一把剑，就是先前杜孤给的那一把，自己一直收着。

早晨天色微亮，风也在诉说着战役的开始，吹起地上的黄土，绿叶也跟着晃动，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这是殷有归第一次和步六孤寒面对面的对立着。

“要不要投降？”步六孤寒势在必得，心里很是傲慢。

殷有归知道自己这个长相，站在战场上很容易被人误会，也毫无震慑力。

“还没打呢，怎么知道我不行。难道你们都是以貌取人的？”殷有归也不失气势，站直了腰杆对着步六孤寒喊道，口气里完全没有退缩。

若是这一战，自己死了，殷有归也算是死在了战场，不是床上。

与其届时成为了赵也的玩物，倒不如现在死了干净。

殷有归本来只是觉得赵也看中自己的能力，想要借殷家人的力量，像当年的齐国一样，实现称霸。

但是就在上个月，看到了赵也送来的信件，标的是杜晏的名字，但是字里行间丝毫不隐晦，像是给他看的一样，羞愧难当！

杜晏就算是将军，但他还是大衍的将军，我说到底还是亡国种，无依无靠，像蓬草一样随风而去。

干干净净来，干干净净离开，对谁都好......

杜晏不能违背他的陛下来护着一个外人，换做自己遇到一样的事，也会犹豫。

来世上走一遭，何必给他人为难......

想到着，站在队伍前面的殷有归手里攥紧了剑柄，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还真是个笑话。

步六孤寒可等不及，一声令下，全军出击！

大衍军也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就算是新兵也不是好生之人，他们心里还感激大衍军的将军和军师，让他们吃了一顿饱饭。

殷有归虽说不会武，但是先前那一次，在练兵场上看到杜晏的招式，大都记在了脑子了。

这个过目不忘的本事，连殷有归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反正倒也是好用。

几轮下来，殷有归身上伤了不少地方，但是最后少不了与步六孤寒的正面交锋。

“现在投降，我保证一个人都不多杀，这一次我来的目的就是你，只要你跟我回去！”步六孤寒的声音在殷有归的身后传来的，还是带着一些傲慢的语气。

殷有归一回头就看到了一把剑朝着自己砍了过来，看姿势是想直接架在自己脖子上。

近是很近，但是躲也是好躲。

殷有归就看着步六孤寒的眼睛：“......”

“还是个倔强的美人，怎么说都不听，到时候脸划坏了怎么办？”步六孤寒说着，迅速朝着殷有归靠近。

殷有归没有后退，但是也没有坐以待毙。

几轮下来还是以退为进了，自己能力还是不够，力气也不够，若是直接硬上，估计会直接成为了把柄来威胁其他人。

若是最后没有办法了，死也是路。

步六孤寒还是怕伤到了殷有归的脸，都说好色的人死得快，很快报应就来了。

他直接拽着殷有归的手臂，另一只手环过他按着手腕。这样一来，殷有归想要反抗也没有力气。

步六孤寒的力气太大了，个子也比殷有归高出了半个头。

“我若是死了，你也是失败了。”殷有归小声说着，被他控制住手臂的袖子一根银针抽离出来。

只要拼尽全力扎到了死穴，就会立刻暴毙。

步六孤寒也没有手去控制他了，使劲按着他的手臂，眼睛盯着那一根针露出了尖锐的一头。

“咬舌自尽的话，是不是也没救了。”殷有归似乎是在重复着前一句话，眼神里透露出的是死而无法遗憾。

此时周围出现了嘈杂的声响，鸟雀都飞离地面，殷有归拿着银针的手悬在空中，被步六孤寒控制着，难以动弹。

一根箭划破了被声音的波动的空气，直接朝着步六孤的手臂射来。

步六孤寒事先察觉，只能松开手躲避箭的射击，但是身后的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直接一箭毙命。

殷有归趁着步六孤寒还在愣神，回手就是一根银针扎在了他的麻经上，一时步六孤寒手臂无法动弹。

黄土落地，熟悉的面孔展现在眼前，让殷有归有些分不清现实和幻想。

他的出现是最意外的，是殷有归事先完全没有料想到的。就算是杜孤来了，他也不会这么意外。